“歡迎將軍安全歸來!”
在確認了東方鶴的身份后,城門被依次打開。
數(shù)名守門將士輕敲長槍,面色凝重。
他們很清楚。
會拖延到第二天才歸來。
說明這次城外的歷練,絕對遭遇了什么危險。
“你帶他們?nèi)グ档??!?p> 由于柳楹憐的身份比較特殊,赤麟神駿也不宜在公眾場合出現(xiàn),是以東方鶴讓他們從暗道離開。
出口是神武門后院。
鮮有人煙。
“小友,那我和郡主就先走了?!?p> 莫懷山笑瞇瞇地說道。
“老伯再見?!?p> 李夜揮了揮手。
相比之下。
柳楹憐美眸清冷,只是從馬車的簾縫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平靜地收回了目光。
最終。
赤麟神駿兩步三回頭,不舍得離去。
啪嗒啪嗒。
行走在隱秘的暗道,鐵蹄聲回蕩。
柳楹憐突然開口問道:
“莫老,怎么樣?”
“是個不錯的小伙子。”
莫懷山一副笑瞇瞇的和藹樣子。
雖然很殘酷。
但是不得不承認。
在跟養(yǎng)眼的美少年交談時,人的心情總會變得愉悅,無關性別。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p> 柳楹憐搖了搖頭。
“是不是槍出如龍,還不能確定?!?p> 莫懷山笑容緩緩收斂,臉上流露出幾分凝重。
“但他腰間的那把劍……很危險!”
“我可以隱約地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凜然氣機?!?p> “就連莫老你都要避其鋒芒嗎?”
柳楹憐略顯詫異。
“不好說?!?p> 莫懷山搖了搖頭。
“沒真正比過,又哪能說得清楚呢。不過……他剛才說的那些,應該都是真話,沒有虛假。”
他指的應該是李夜的身世。
“嗯?!?p> 柳楹憐輕輕地應了聲。
看來身份清白。
如果實在找不到那個槍出如龍的話,那也不是不可以找他去填充此次東洲郡秋獵的空缺。
……
另一頭。
剛從城墻內(nèi)道中走出的眾人,很快就看到了此時在不遠處焦急等待的家里人。
“爹,我回來了!”
“娘親,女兒好想你啊?!?p> “嗚嗚嗚,思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p> 許多人仿佛情緒失控了一般,連忙撲向了自己的家人。
那些焦急等候的人,也是不由松了一口氣。
一夜未歸。
就算他們從未到過城外,也能夠想象到其中的坎坷波折。
這時。
李夜也看到了林家等人。
意外的是。
除了林淺溪和林光正,居然連林幼魚那小家伙也來了。
“臭牛糞,快把我的秋水劍還給我!”
小妮子剛開口便是這句話。
“小魚。”
林光正不由微微皺眉。
“林叔,沒事。”
李夜笑了笑,將腰間的秋水劍遞給了林幼魚。
“哼。”
林幼魚嬌憨地哼了聲,連忙檢查起了自己心愛的寶劍。
嗯。
寒光四溢。
劍如秋波。
小仙女的佩劍還是那么得美膩。
“嗯?”
林光正也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了李夜腰間的流櫻。
他神情微變。
“阿夜,這莫非是守謹兄的佩劍?你這次出去,就是為了它嗎?”
說起來。
林光正和李守謹已是有將近二十個年頭沒見過面。
好友的佩劍到底長什么樣,他也是早已記不清了。
只是這漆黑如墨的劍鞘,倒是頗有幾分當年好友的風格。
大道至簡。
“嗯。”
李夜有些敷衍地點頭應了聲。
旋即。
他將目光看向了林淺溪。
這個溫婉動人的恬靜少女,也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
“安全回來就好。”
林淺溪憋了半天,卻只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不知為何。
她只覺得少年的眉梢,好似多了幾分棱角,平添幾分英武,似乎更符合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了。
真好。
林淺溪的美眸變得有些柔和。
“嗯?!?p> 李夜也是溫和地笑了笑。
好似。
一切都在不言中。
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人群中,傳來一陣悲愴的哀嚎。
“我的兒啊!”
那位世家子的母親,此時拿著自家孩兒的貼身之物,忍不住癱坐在地,痛哭起來。
“節(jié)哀。”
東方鶴說了聲后。
又讓神武門將士其他死去之人的貼身物交予其家人。
后者。
或雙手掩面,低聲哭泣;
或默默接過,轉(zhuǎn)身離開;
或怔怔地看著,目光呆滯,仿佛還沒回過神來。
一時間。
全場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城外。
其實一直都是危險的。
只是最近幾年。
神武門的歷練都還算順利,沒有什么明顯的傷亡,竟是讓有些人放下了應有的敬畏。
“嵐兒,回去吧。”
世家子的父親默默地將妻子攙扶起。
“都怪你,都怪你!”
那神情悲愴的貴婦發(fā)泄般用手捶打著男子的胸口。
“我當時就說了,城外這么危險,別讓他去?!?p> “你倒好,居然還鼓勵他,說什么出去鍛煉鍛煉也是件不錯的事?!?p> “這下好了,人都給鍛煉沒了。”
“你賠我兒子!”
“哎?!?p> 男子嘆氣,竟是無言以對。
“還有?!?p> 貴婦又扭頭看向東方鶴,語氣冰冷。
“東方將軍,之前你不是說過會確保大家的安全嗎?這下死了這么多,你該如何解釋?”
“嗯?”
身旁的神武門將士神情微冷。
“無礙?!?p> 對屬下擺了擺手,東方鶴神情沉重。
“這次死傷如此慘重,的確算是我的問題。但是……”
說實話。
他很能理解對方的喪子之痛。
畢竟這種事情,擱誰都會接受不了,是以愿意讓對方發(fā)泄一番。
“但是?”
臉龐有些扭曲的貴婦不由冷笑。
“這有什么好但是的。你以為現(xiàn)在你隨隨便便地道個歉,我的寶貝兒子就能回來了嗎?”
頓了頓。
她的神情愈顯悲愴。
“明明我兒是這么的優(yōu)秀,將來必定會成為東華城的天之驕子,沒想到現(xiàn)在就這么……”
“呃?”
有些人聽了,不由神情尷尬。
其實。
死去這世家子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閑,常年流連于萬花樓。
只是在寵溺的母親面前,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才會產(chǎn)生這樣的錯覺。
“夫人請節(jié)哀?!?p> 東方鶴還是一副安慰的姿態(tài)。
“節(jié)哀?”
這一刻。
貴婦終于露出了歇斯底里的一面。
“我節(jié)什么哀!?”
“憑什么他們可以闔家歡樂,我們就要承受這喪子之痛?憑什么?這不公平!”
旋即。
她忍不住伸手指向李夜的所在,大聲咆哮起來。
“憑什么死的不是他?!”
“區(qū)區(qū)一個贅婿,無用的廢人。憑什么我兒如此優(yōu)秀都慘死城外,而他可以在這闔家歡樂?”
“我要他為我兒陪葬!”
此言一出。
眾人臉色微變。
只道這貴婦在巨大的喪子之痛下,竟是有些瘋魔了。
“你……”
林淺溪更是忍不住站了出來,打算出聲。
就在這時。
面色冷凝的東方鶴忍不住暴喝道。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