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將軍?。俊?p> 幽幽醒來的東方鶴,馬上就吸引了一眾將士的注意,紛紛圍了上來,神情激動(dòng)地叫道。
“嗯?”
華天賜則是眼眸閃爍,臉色陰晴不定。
然而。
早已被捏碎喉骨的東方鶴,此時(shí)連喘氣都很艱難。
更別說是言語了。
“嗬嗬嗬?!?p> 他努力地張開嘴,卻只能發(fā)出沙啞的喘息聲。
“將軍?!?p> 一眾神武門將士神情悲憤。
“我等定為會(huì)你報(bào)仇,和林家追究到底!”
“嗬?”
東方鶴不由一怔。
旋即看向不遠(yuǎn)處的林光正等人,頓時(shí)像是明白了什么,神情憤怒地看向華天賜。
“嗬嗬嗬?!?p> 他顫抖地用手指著對方,臉色漲紅,好似在無聲地譴責(zé)對方,竟是會(huì)做出這番舉動(dòng)來。
“這?”
神武門將士不禁困惑。
“阿鶴。”
華天賜則是滿臉痛苦地上前,一把摟住東方鶴。
“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huì)替你報(bào)。”
“至于阿欽,我更是會(huì)視如己出,好生照顧?!?p> 眾人頓時(shí)了然。
原來東方鶴這是在托孤嗎?
城主和將軍。
果然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親如兄弟啊。
然而。
林光正卻是不由皺眉,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還愣著干嘛!”
就在這時(shí),華天賜冷冷地說道:
“還不快將林家人拿下?!”
“我甚至懷疑,這些家伙會(huì)不會(huì)跟城外的妖譎有關(guān)。否則的話,就憑他們是如何傷到阿鶴的?”
“有道理!”
眾人心頭凜然。
在對付林家?guī)兹说臅r(shí)候,更是沒有了顧忌。
“且慢!”
林光正卻是忍不住開口:
“華城主,若是你真的心系東方將軍,為何不護(hù)住他的心脈,趕緊讓大夫前來醫(yī)治?!?p> “而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下我等?”
“你到底想要隱瞞什么?”
“你真的是華城主嗎?”
此言一出。
眾神武門將士的動(dòng)作不由一滯,面露思索。
他們仔細(xì)回想。
方才東方將軍的舉動(dòng)是有些奇怪。
而且。
林光正所言,也不無道理。
“城主?!?p> 他們不禁猶豫,面色復(fù)雜地看向華天賜。
“怎么?”
華天賜冷冷地說道:
“現(xiàn)在你們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反而聽信了這個(gè)暗算阿鶴的家伙?”
“我等……”
眾將士面露難色。
“神武門的第一門規(guī)是什么!”
華天賜冷聲喝道。
“絕對服從門主的命令?!?p> 眾將士紛紛答道。
“那還不快?”
華天賜眼眸冰冷:
“我現(xiàn)在以東華城城主,神武門門主的身份,命令你們立刻拿下這些暗算阿鶴的家伙!”
“是?!?p> 眾將士無奈,只得將林光正等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
正值此時(shí)。
嘩。
華天賜的身后突然有一道黑影掠起。
竟是潛伏已久的蘭姨。
呼。
精通隱匿和暗殺之術(shù)的她,已是在眾人的談話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華天賜的身后。
嘶啦——
直到她亮出有如毒蛇尖牙般的匕首時(shí),才鋒芒畢露,有如致命寒光,徑直地朝對方后心刺去。
咔嚓。
卻沒想到。
就仿佛身后有眼睛一般。
華天賜的腦袋竟是詭異地一轉(zhuǎn),淡漠無情的眼眸冷冷地看著她。
“你是……”
蘭姨不由心頭猛震。
“雕蟲小技。”
華天賜獰笑一聲,用手中的長槍擋下匕首,旋即左手猛地一探,竟是貫穿了對方的身體。
噗。
伴隨著四濺的血光,肚子出現(xiàn)一個(gè)血窟窿的蘭姨,直接是被甩飛出去,氣若懸絲。
“現(xiàn)在你們又有了襲擊城主的……”
華天賜渾然不顧手上的鮮血,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卻是發(fā)現(xiàn)一眾神武門將士面色冰冷,將槍尖指向了自己。
“嗯?”
他不由皺眉,面露冷色:
“你們這是要干嘛,造反嗎?”
“你果然不是華城主!”
他們神情凝重地冷聲說道。
“嗯?”
華天賜眼眸微動(dòng)。
旋即。
他驚愕地發(fā)現(xiàn)。
不遠(yuǎn)處的東方鶴,竟是用血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華兇”二字。
“大意了啊?!?p> 華天賜的表情突然變得陰翳,陰測測地說道:
“或許,昨晚我就應(yīng)該狠下心,直接讓你變?yōu)橐痪呤w,不該被這家伙最后的人性所影響。”
“就算是沒有東方將軍的提示,你也已經(jīng)暴露了?!?p> 林光正語氣冰冷。
“無論是你剛才的古怪舉動(dòng),還是你貫穿蘭姨的手法,都不再是之前的華城主!”
“這樣么?!?p> 華天賜點(diǎn)了點(diǎn)頭。
嘶啦。
下一刻。
他身后的影子里竟是竄出無數(shù)道觸手。
有如黑色閃電般,徑直地貫穿數(shù)名神武門將士的胸口。
噗。
漫天的血光四濺中,神武門將士有如垃圾般被無情地甩飛。
華天賜的神情顯得越發(fā)猙獰。
“既然如此,那我也懶得墨跡了。本來還想留你們一命,嘗試扮演一下所謂城主的角色?!?p> “現(xiàn)在……”
“都給我死吧!”
這一刻。
他的面目顯得暴戾而扭曲。
嘶啦。
無數(shù)道黑色觸手掠出,此時(shí)好似化作了收割生命的死神般,毫無顧忌地掠奪著將士們的生機(jī)。
本來就已經(jīng)是一流武師的華天賜。
現(xiàn)在被詭譎侵蝕了神智。
實(shí)力大增。
再無顧忌的他。
現(xiàn)在的一切行為,都聽?wèi){本能的控制。
“你們快走!”
其中一名神武門將士低聲道:
“牠的目標(biāo)是你們,我們現(xiàn)在擋住牠,你們趕緊去鬧市將真相告知于眾!到時(shí)候自然會(huì)有高人前來幫忙!”
“麻煩了?!?p> 林光正咬了咬牙,正要帶著林淺溪離開林家。
結(jié)果。
他們才剛跑出幾步。
方才說話的神武門將士,就已是被貫穿了身體,氣若游絲,仿佛無用之物丟在了一旁。
“快、快……”
他張了張嘴,卻是有猩紅的鮮血噴濺而出。
漸漸地。
那名神武門將士的眼眸失去聚焦。
最后。
竟就這么死在了林淺溪他們的面前。
“爹?!?p> 林淺溪臉色煞白,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跑!”
林光正咬了咬牙,拉著林淺溪就是往外跑。
“你們想要去哪兒啊?”
怎料。
身后突然傳來華天賜冰冷的聲音。
緊接著。
影子消失,好似渾身爬滿了黑色紋路的華天賜。
在無數(shù)道觸手的支撐下,有如蜘蛛一般,動(dòng)作怪異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林光正眼眸微凝。
“我?”
華天賜輕笑一聲。
“我當(dāng)然是華天賜了。”
“不過,是更加完美無缺的華天賜!”
稍作停頓。
牠冷冷地打量著林淺溪。
“等到我將你身上的純陰之氣采集干凈,甚至能夠突破一流,抵達(dá)夢寐以求的流云之境。”
“采集?”
林淺溪眼眸驟縮。
旋即她像是意識到什么,連忙掏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白皙的脖頸間。
“我不會(huì)讓你得逞的!”
“是嗎?”
華天賜詭異地笑了笑。
嘶啦。
下一刻。
一道觸手驀然探出,竟是直接將林光正卷起。
“爹?!?p> 林淺溪忍不住叫道。
“不用管我。”
被高懸半空的林光正,神情平靜。
“我們林家人,沒有一個(gè)怕死的。溪兒,你想做什么就做吧,絕不能讓這種惡魔得逞了。”
“嗯?!?p> 林淺溪眼眸中含著淚光,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嘖嘖嘖,還真是感人啊?!?p> 華天賜搖了搖頭,眼眸愈顯冰冷。
“既然你對自己和他的命一點(diǎn)都不在乎,那么你妹妹林幼魚的命呢?”
“什么???”
林淺溪的臉色頓時(shí)變得煞白。
她神情激動(dòng),忍不住用匕首指著華天賜。
“你把小魚怎么了?”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動(dòng)我妹妹一根毫毛,我絕對跟你沒完!”
直到這時(shí)。
他們才突然回過神來。
今天一天下來,都還沒見到林幼魚。
“她現(xiàn)在很好。”
深諳自己捏住了對方的軟肋。
華天賜詭異地笑了笑。
“不過,之后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在城外,可是有很多大家伙喜歡這種細(xì)皮嫩肉的小家伙呢。嘖嘖,若是落到了他們的身上……”
“你到底想干嘛?”
林淺溪咬了咬嘴唇。
“很簡單?!?p> 華天賜冷冷地笑道:
“我只要你身上的純陰之氣,只要等我采集夠了,自然就放你走了。你的家人也不會(huì)有事?!?p> “現(xiàn)在……”
“先把你手中的匕首丟了?!?p> 林淺溪不禁沉默了。
“溪兒不要!”
被觸手束縛住的林光正忍不住大叫道。
“聒噪。”
華天賜冷冷地說了聲。
嘶啦。
下一刻,觸手徑直地貫穿了他的右臂,猩紅的鮮血噴濺而出。
“爹!”
林淺溪忍不住叫出聲來。
“考慮得怎么樣了?”
華天賜笑瞇瞇地說道。
“我跟你走?!?p> 林淺溪慘然一笑。
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清脆的金石之音,有如她心死的聲音。
“溪兒?!?p> 林光正的眼中有淚水溢出。
他想要掙脫而出,卻是被觸手越捆越緊,甚至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爹?!?p> 林淺溪勉強(qiáng)笑了笑,笑容苦澀:
“活下去!”
“小魚和林家就交給你了,女兒不孝,恐怕以后沒辦法在侍奉在你的身旁?!?p> 她已是打定了主意。
一旦失身。
怎么也不可能再茍活下去。
“李郎。”
“雖然我愿意相信你,但是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p> “這次……是溪兒對不起你,我們來世再做夫妻吧?!?p> 她看著冷笑走來的華天賜,緩緩地閉上眼。
晶瑩的淚水。
順著眼角滑落,在少女的臉頰,掠過絕望的弧線。
“哈哈哈哈?!?p> 華天賜則是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就仿佛。
他已經(jīng)勝券在握。
眼前更是不由浮現(xiàn)出了自己邁入流云之境的美好幻想。
就在這時(shí)。
起風(fē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