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島女管事蘇丹娜來自黑身夜叉族,她與父兄在夜叉國顛沛流離,后來兄長巴爾狠下心將她賣給了特里城的白身夜叉貴族,她不堪主子凌辱,被迫輾轉(zhuǎn)逃到了瓦龍地界。
吳憂遇見她時蘇丹娜正在馬德拉城流浪,因她會說華夏語,所以小心翼翼上去與吳憂搭話,吳憂見她凄慘遂收留了她,將她帶回九黎島做了個女管事。
以往凄楚景象總將蘇丹娜折磨得徹夜難眠,父兄猙獰面容似乎歷歷眼前,這日凌晨她再次被噩夢驚醒掩了面孔抽泣,想起昨日吳先生已交代過要招待幾位好友,蘇丹娜匆匆擦拭了面孔出門工作。
吳憂在桃山之頂建造了一座桃園,因山上灼熱桃樹無法生長,吳憂便安排工匠采擷山上紅石雕刻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大桃安置在園里,閑時他就來桃園觀賞。
蘇丹娜依照吳憂吩咐在桃園里擺下宴席,不多時見管家薩馬爾陪同個男子上來,蘇丹娜一見那男子面孔登時面色大變,原來他正是當(dāng)初將自己賣給白身夜叉貴族的兄長巴爾。
薩馬爾不知就里,還迎上前來笑道:“蘇丹娜,你看誰來了?是你的哥哥!”
蘇丹娜強壓心中怒火,緊盯巴爾冷冷說道:“你來九黎島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我不歡迎你!”薩馬爾還在一旁賠笑道:“蘇丹娜,你怎么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哥哥,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蘇丹娜頓時流下淚水,痛斥道:“是啊,他真是我的好哥哥,我的好哥哥與我的好父親一起把我給賣了!你說是不是這樣的,巴爾?”薩馬爾一聽這原委面色大變。
巴爾撲通跪下哀求道:“我的妹妹,當(dāng)初是我糊涂干了錯事??墒强纯茨?,你現(xiàn)在是我們家族里最榮耀的女子,你成了九黎島的貴族,這可是我們黑身夜叉做夢也不會發(fā)生的事情!”
蘇丹娜擦拭淚水,語噎道:“你來這里有什么事情?”
巴爾將家族景況說了一番,原來自蘇丹娜出逃后,白身夜叉貴族就逼迫家里還錢,他們的父親因還不出錢被關(guān)進大牢,巴爾迫于無奈只得逃走。一次在馬德拉城見蘇丹娜外出采買,細細打聽后才知道妹妹已經(jīng)落腳在了九黎島。
巴爾跪地痛哭流涕,不斷懇求蘇丹娜收留,蘇丹娜倒底是女子,漸漸被他說得心軟,終于同意留下兄長在九黎島做些端茶倒水的雜活,巴爾欣喜萬分,不斷感恩發(fā)誓。大管家薩馬爾見他們兄妹倆和好,也漸漸露出笑容,隨后返回九黎宮去了。
好友趙毅、謝淺音、李青木、鹿清池都來到島上相聚,吳憂與他們見過后都激動不已,他將聶政、文淵與姚機智喚來,一眾好友分幾路去往桃園,大家沿途說起經(jīng)歷,歡笑悲痛百感交集。
來到桃園時已是午后,桌面上盛宴紛呈,蘇丹娜與五個黑身夜叉女侍在一旁恭候。吳憂安排一眾好友落座后,又招呼蘇丹娜與五個侍女另入一桌享用酒食。蘇丹娜起初不肯,吳憂便強命她六位坐下,蘇丹娜隨即招呼兄長巴爾在園內(nèi)伺候。
歡宴到興致濃處,李青木自薦吹幾曲供大家欣賞,他掏出竹簫先吹一曲《笑傲江湖》,吳憂知道李青木用意,心中深為感動,于是和吳笑、鹿清池一起伴唱起來:“滄海一聲笑,濤濤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清風(fēng)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一襟晚照。滄海笑,濤濤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趙毅、謝淺音、聶政、文淵、姚機智、腓腓也被歌聲感染,一同和唱了起來,蘇丹娜與五個侍女在一邊不住鼓掌。巴爾在席間不停幫主客添酒,面上卻悄悄露出一絲陰沉笑容,謝淺音眼尖瞧見,她立刻留了心眼。
趙毅正端起盞再喝,謝淺音擋住他酒盞輕聲道:“少喝一些,不要誤了事?!壁w毅狂放笑道:“今日哪里有事?這里可是吳大哥的九黎島,酒也是吳大哥的,今天咱家不醉不歸!”謝淺音勸他幾次不聽,只得恨恨說道:“你不聽便罷,今日說不定要出事端?!壁w毅聽了她話不以為意。
李青木一曲吹罷,又繼續(xù)吹起宗次郎的名作《故鄉(xiāng)的原風(fēng)景》,此曲悠遠跌宕,深觸心靈,蘇丹娜與幾個女侍是首次聽,立刻便被樂音迷住了。李青木本就是個多情的種子,再加在秀樂禁上天勤修苦練,簫技精熟,此時吹起來,聽者都覺得是天籟之音,桃山上朱雀聽到這悅耳動聽曲調(diào)也現(xiàn)出身,瞇了眼細細聆聽。
席間歡笑時,吳憂端起杯盞去蘇丹娜一桌敬酒,忽見蘇丹娜與五個侍女面容僵硬,一個個摔倒下去,吳憂大聲呼道:“蘇丹娜,你們這是怎么了?”趙毅他們這邊都被驚動。只見蘇丹娜身體酥軟,強吐出一句話:“酒里有毒。”
趙毅與謝淺音一聽立刻趕了過來,他們兩個修習(xí)的是《藥師真經(jīng)》,些許毒物本不在話下,誰知趙毅施用法術(shù)后竟不起效,謝淺音轉(zhuǎn)身喝住巴爾:“這是你做的好事么?還不從實說來,你在酒里下的什么毒?”
巴爾掏出個響笛一吹,園外忽地竄進來十幾個蒙面不速客。巴爾猙獰大笑,說了一句夜叉語,吳憂在夜叉國待的日子久了熟諳夜叉國語言,當(dāng)下就明白了,說道:“你是誰?為什么要在酒里下麻藥?”
“麻藥?”謝淺音一聽恍然大悟:“難怪趙毅的法術(shù)不起效用,原來竟是麻藥!”剛說完此話她也歪斜著倒了下去,不一會,姚機智、聶政、文淵、趙毅、鹿清池、腓腓也先后被麻藥擊倒,園內(nèi)剩吳憂、李青木、吳笑還立在當(dāng)?shù)亍?p> 吳笑未倒地全因未飲用靈酒,她被這景象驚呆了,吳憂與李青木修為深厚,依靠真元在強支,心內(nèi)也明白若是自己也倒下便萬劫不復(fù)了。
吳憂只覺頭暈?zāi)垦!⑸眢w酸軟,他見吳笑呆住就向她喚道:“笑笑,不要怕,來爸爸這里?!卑蜖栔绤切φ撬麄冘浝?,當(dāng)即抽刀來趕吳笑。腓腓與鹿清池一見急得流出淚水,鹿清池嘶啞呼道:“快救笑笑!快救笑笑!”
李青木吹奏時吳笑就在一旁傾聽,所以離得最近,他奮不顧身撞向巴爾,被巴爾兩記老拳打翻在地。吳憂只覺雙腿如同被大山拖拽一般,他雙目血紅走向自己的女兒,三個蒙面客趕緊圍向吳笑,吳憂急得連連大呼:“笑笑,快用靈蝶!快用靈蝶!”
吳笑此時才轉(zhuǎn)過神來,她伸掌一抬現(xiàn)出一只幽藍色靈蝶,靈蝶展翼沖向三個蒙面客,只見它播撒星星點點光芒,三個蒙面客中了靈蝶幻術(shù),頓時癡癡迷迷做出各種丑態(tài)。
巴爾見事不利,向其他蒙面客呼道:“來吧,我們一起上,一定要抓住這個小崽子!”其余蒙面客正要動手,吳憂忽然長笑起來,巴爾被他笑得心虛,當(dāng)即罵道:“你這個蠢貨!女兒都保護不了還敢笑?我抓了她就去賣給貴族老爺,看你還怎么笑!”
吳憂笑幾聲嘆道:“你們才真是愚蠢,跑來九黎島最危險的地方來干這種行刺的事情?!彪S后他向巴爾問道:“你們見過一種從神火中誕生,永生不滅的神鳥么?”
巴爾與蒙面客面面相覷,不曉得他說的什么,聶政、文淵、姚機智、吳笑與腓腓倒是聽明白了,他們不禁露出了笑容,只見吳憂鼓出渾身氣力大呼一聲:“朱雀!”
只聽空中一聲長鳴,一團金黃色神焰忽地落在吳憂身邊,見它全身火光烈烈,頭上幾根翎羽如利箭一般,目色金黃,雙爪也為金色,尾翎奇長艷麗無比,來的正是神鳥朱雀。
巴爾不認得朱雀,心中猜想這神鳥必然厲害無比,當(dāng)下大呼道:“趕快動手干掉他們幾個,回去領(lǐng)公爵的賞賜!”吳憂冷冷譏諷道:“回去?你們一個也回不去了!”
朱雀張口發(fā)出一聲長鳴,幾個蒙面客頓時被它震在當(dāng)?shù)夭桓以賱?,朱雀目光一閃,一縷火線倏地射向個蒙面客,他身體頓時燃燒起來,朱雀又接連射出幾道火線,幾個蒙面客被它火線點燃不斷慘呼,其中一個逃向崖邊躍下水去,誰知朱雀之火乃是神火,水中依舊燃燒不息,不多時幾個蒙面客就化為灰燼。
巴爾見狀索性心一橫奔向吳笑,要捉了她來做擋箭牌。吳笑玩心頓起,只見她晃來晃去不停嘲弄巴爾,引了他在園子里亂追。
腓腓在地上不停呼叫:“笑笑別玩了!別玩了!”鹿清池也是個愛玩的,見吳笑耍弄巴爾竟忍不住笑出聲來。吳憂瞧著這耍寶女兒不禁長嘆一聲,李青木也嘆道:“我可不要這樣的女兒,頭疼!頭疼!”
吳憂無奈轉(zhuǎn)向朱雀說道:“老友,你去幫幫我那個活寶女兒吧?!敝烊覆[眼發(fā)出咕咕笑聲,飛向吳笑頭頂與她一起飛跑,巴爾見朱雀來了轉(zhuǎn)身便逃,吳笑急著喚道:“怎么好好玩著就跑了,不許跑!”說罷她將右手紅玉髓對向巴爾,只見一絲白線倏地射向巴爾將他牢牢纏住,巴爾立刻嗵的倒地。
謝淺音想起一事,便向身邊趙毅說道:“《藥師真經(jīng)》內(nèi)清心咒一篇不是有可以解麻痹術(shù)的么,你快施用一下,應(yīng)當(dāng)可以解這麻藥勁力。”趙毅哦一聲猛醒,當(dāng)即念起清心咒,一會便覺身上麻勁散去,他又伸指探向謝淺音額頭念起咒語,不多時謝淺音也站立起來。
趙毅隨即施法解去園內(nèi)男子所中麻力,謝淺音則釋解女子身上藥力,文淵起身就抽劍出來要誅滅巴爾,吳憂見狀連忙喝住。
一會蘇丹娜緩緩立起,她此時淚水漣漣,羞愧的無地自容。她上前來撲通跪倒在吳憂面前道:“對不起先生,這個惡賊是我的哥哥巴爾,他用謊言欺騙我才留他下來的?!?p> 吳憂面色鐵青向她道:“九黎島不許下跪!你難道忘了么?”蘇丹娜聞言立刻站起,羞慚掩面不住哭泣。
李青木上前來低聲說道:“這個叫巴爾的說的公爵是誰?所有事應(yīng)該都他下的黑手?!眳菓n聽了微微頓首,于是向腓腓說道:“你帶笑笑去屋里吧,我要處治這個混蛋?!眳切λP宰硬豢想x去被吳憂一頓訓(xùn)斥,只得跺了腳隨腓腓進去屋內(nèi)。
吳憂右手釋出雷劍,登時嘶嘶雷鳴聲大作,他一劍砍去巴爾左腿,質(zhì)問道:“我只問一次!誰派你來的?”巴爾慘呼一聲,轉(zhuǎn)向蘇丹娜哀求道:“妹妹,救救我!救救我!”吳憂冷笑一聲,揮起雷劍又砍去巴爾右腿,巴爾不住慘嚎,蘇丹娜遮住面孔不敢去看,心內(nèi)著實酸楚。
吳憂面色越發(fā)難看,揮劍又要砍向巴爾左臂,巴爾驚得大呼:“我說!我說!是梅永公爵,是梅永公爵派我們幾個來的?!?p> “我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么要派你們來?”吳憂冷冷問道。巴爾驚慌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求求老爺饒了我!”
吳憂又一劍砍去他左臂,巴爾痛得呼天搶地,哆嗦著呼道:“我真的不知道,老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李青木輕輕拍一下吳憂臂膀道:“看起來他是真的不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意思了。”趙毅怒罵道:“這惡賊差點害了咱們,決不能輕饒了他!讓咱家來送他上路。”謝淺音扯了他勸道:“這里有吳大哥作主,你急些什么?”
吳憂壓抑了怒火,思慮一下后向朱雀說道:“他交給你來處治,老友,你把他帶走吧?!敝烊嘎勓宰テ鸢蜖柹眢w飛向山頂火芯處。
謝淺音看看蘇丹娜,向吳憂輕聲道:“吳大哥,這個女子留不得了,還是早些趕出去吧。”吳憂嘆道:“她是無辜的。是我的失誤才引來了外賊,看起來要加強九黎島的警衛(wèi)了。”謝淺音聽了吳憂此話連連嘆息。
歡宴險些變成慘宴,大家都沒了興致。李青木幾位離開桃園后,吳憂向蘇丹娜說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過錯,你要是離開我不強留,但你要是留下就絕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你自己考慮清楚?!碧K丹娜聽了羞愧道:“謝謝先生寬宏大量,我一定牢記先生的話。”
吳憂叫出女兒與貍妖腓腓,帶著宴席食料去往山頂火芯,朱雀一見吳憂就上前來親昵,不住甩頭磨蹭。吳憂一邊喂食朱雀,一邊問道:“那個混賬處治了沒有?”朱雀仰脖吞下一條豬豚,垂首向火芯中點一點,吳憂便明白了。
吳笑詫異道:“爸爸,朱雀這是什么意思,那個壞蛋到哪里去了?”吳憂將一條小魚遞到她手中道:“你來喂它吧,將來朱雀就是你最強的伙伴,你一定要和它好好相處。”吳笑哦地應(yīng)了一聲。
未過幾日,梅永公爵在領(lǐng)地內(nèi)收到飛信一封,來信的是九黎島島主吳憂。梅永公爵將信箋打開一看,只見信中道:“梅永公爵,您的大名在夜叉國如雷貫耳,我十分敬仰。不過最近九黎島發(fā)生了一些不該發(fā)生的事情,有流言說跟您有關(guān),我自然不相信公爵大人會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為不影響公爵大人的名聲,我已將散播流言的惡徒全部誅滅,希望您不要介意。另送上玉珠十車,請公爵大人笑納。吳憂敬上?!?p> 梅永看了信箋大怒,一把將它扯得粉碎,拈著花指冷笑道:“你不要得意,九黎島早晚是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