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媽媽見狀,道:“很好,看來你是不知道我這芳菲園是什么地方!來人,把她吊到后墻上,給我抽到她聽話為止!”
楮清越依舊閉著眼睛,她拒絕看到這些人,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就是這樣子的吧?
芳菲園的后墻外面是流浪者的聚集地,這里常年蜷縮著許多乞丐,味道沖鼻難聞。他們仿佛見慣了芳菲園把人吊在這里,看都不看一眼都在原地做自己的事。
鞭子劃過空氣打在地上的聲音格外刺耳,楮清越此刻最難以忍受是這刺鼻的味道,叫人作嘔。她被緩緩吊起,掛在了半空中。
見她依舊閉著眼睛,芳媽媽尖銳的聲音劃過后巷:“最后一次機會,你這細皮嫩肉的,鞭子抽的可是很疼的?!?p> 她楮清越才不怕疼。
“好,很好……動手吧?!?p> 長鞭直接刮在她的身上,第一鞭子就直接劃破了她的衣服。被這膘壯的大漢抽一鞭的疼,是楮清越沒有想到的,如果她能說話,此時定會叫出聲來。
那大漢毫不留情的抽夠了十鞭子,一旁的芳媽媽用帕子捂著口鼻喊道:“行了行了,賤骨頭的東西!給你一個時辰的考慮時間,不乖乖聽話就一直把你吊在這里,吊到死為止!我們走!”
楮清越正低頭喘氣,暗暗的緩解疼痛的時候,只聽“啪”的一聲摔上門的響聲,他們應該是回了芳菲園了。她現(xiàn)在是更不愿意睜開眼睛了,這刺鼻的味道,實在讓人難以想象出現(xiàn)在眼前的會是什么東西。
此時的陽光只能照到她的上半個身子,下半個身子被淹沒在后巷的冰冷潮濕當中,甚是難受。這道光就是一道分界線,分開了溫暖與陰暗,分開了世上的光明和黑暗,也分開了她的最后一絲希望與無盡的絕望。
陽光下面就是深淵。
她沒有看到,那些原本四散在各處的乞丐三三兩兩的聚集了過來,他們的眼睛里仿佛在冒著綠光,看著被吊在半空中的楮清越就像是一群饑餓的狼盯上了一只肥美潔白的小羊羔一般。他們像是喪尸一般裂開嘴角,互相笑著,然后聚集到這這個散發(fā)著熱氣鮮活的生命的下面。
味道怎么越來越大了?
楮清越睜開眼,縱使前世今生所有的場面加起來也不及現(xiàn)在叫她頭皮發(fā)麻。
就像是看到一群螞蟥,緩緩地向她這邊蠕動。
這些人要干什么!
她有口難言,不能出聲,只能驚懼的看著這些人匯聚過來,紛紛抬頭看著她。
那一雙雙染上無盡欲望的眼神,叫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楮清越忍不住想要求饒。她腦海里閃過父親母親的影子、閃過哥哥的笑臉、閃過弟弟倔強的護在她前面的場景、閃過清河溫暖的臂彎、閃過傅斯年深情的眼神……這么多人,一一離她而去……
她平靜下來自己,反正也逃不掉,那就想著怎么去死好了。
楮清越風光一時世卻要這么屈辱的死去,真不甘心。
終于下面的人有了些騷動,不再那么直愣愣的看著她了。這時有人踮起腳尖跳起來伸手摸了一下她,即使隔著衣料,也叫楮清越心里最后的防線直接崩潰了。
她又叫不出來,不能說什么狠話去嚇退他們,也不能呼救說她后悔了,是不是只能忍受了。
下面的人哄地一笑,又有人跳起來摸了她一下,她觸電似的就要掙扎,可是被這樣吊著,根本找不到著力點,只能來回擺動著。
這群人見她想反抗卻不能反抗,一下子他們就興奮起來,接二連三的有人跳起來去扯她的衣服。因為是剛洗完澡,只著里衣,很快衣服就被撕得零零散散。楮清越生平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只覺得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沒有人來救她。
她閉著眼睛,努力的去背心法口訣,將無心訣背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忽略這種令人作嘔的感覺。
被他的血淋到的這人,忽然發(fā)了瘋似的要拽她下來,手上的繩子已經磨破了她的手腕,下面有不少人開始拽她。
終于,最后繩子斷了,楮清越閉眼,一瞬間的入定讓她完全感覺不到被人群淹沒,可是下一秒這被無數人亂摸亂捏的感覺叫她怒急攻心。
她急的又嘔出一口鮮血,也沒有讓這些可怕的人退開。
最后關頭芳菲園的門打開了,人群一哄而散。
楮清越像得了天大的赦令一般急忙坐起,緊緊地抱住自己,埋頭哭了起來。
“怎么樣?想清楚了嗎?”芳媽媽拿帕子扇了扇鼻尖的味道,皺了皺眉問道:“還沒想好?那待夠一個時辰是不是就可以想得好的了?”
芳媽媽轉身佯裝著就要回去,楮清越急忙撲過去抓住她的裙角對著她瘋狂搖頭。
“想清楚了?”
她趕緊點頭。
“聽話嗎?”
她點頭如搗蒜,抓緊芳媽媽的裙角生怕她走了。
“瞧瞧,非要遭這個罪干什么,賤骨頭不是?”芳媽媽勾起她的臉:“瞧瞧這張臉,差點可惜了不是?美人吶,就要愛惜自己……來,小亞,扶她回去梳洗?!?p> “是!”小亞趕緊從人群中鉆出來,把手里的披風給她裹上,想要扶她起來半天也沒有摳開她的手指,小亞連忙安慰道:“小娘子,我們帶你離開這里。”
她才緩緩的松開了手,滾燙的淚打在小亞手上,小亞頗心疼的給她擦拭道:“小娘子只要聽話,芳媽媽不會讓你再來這種地方的。”
楮清越眼角垂淚,看著芳媽媽重重的點了點頭。
芳媽媽甚是滿意的點點頭:“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