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清越擦干手,瞟了若有所思的他一眼,道:“鳳慎現(xiàn)在很多臟事都是靠著苗青黛背后的魔教來做的,他的手還是干干凈凈,我們現(xiàn)在先把這個手斬斷……”
“我要的是他還有鳳勤宇……整個鳳家,一敗涂地?!兵P謹對上她的眼睛,突然出聲,說的堅定而決絕。
“整個鳳家?”
“對,整個鳳家!”
“鳳謹,入主真武殿你還是需要人支持的,鳳家毀了,你的機會不大。”楮清越很認真地給他分析局勢,但是鳳謹不為所動,只是道:“會有人支持我的?!?p> 楮清越想了想道:“也是,沒有鳳家的掣肘,也許你會更加好辦事一些……”
外面有人敲門,是小亞的聲音:“主人,該走了。”
鳳謹起身整理衣服,對她道:“那我先離開了,久留對你不好?!比缓笞叩介T口對小亞道:“好生伺候?!庇只仡^看了一眼燭光中走向?qū)嬮降蔫逶?,急急地低頭離開了。
鳳府此時靜謐的就像是一個黑洞一般叫人看著膽寒,偌大的府邸一個人也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突然一陣凄厲的女人的聲音劃破安靜的黑夜,刺進鳳謹?shù)亩?,他握緊拳頭,渾身顫抖著。這個房間一片冰涼,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他站在黑夜中,閉著眼睛……他想到了那雙盛滿星河的眼睛……是她給了他最大的希望,讓他可以看到未來的光亮。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黑暗快要完全將他吞噬的時候,有人過來了。
“夫人,小心……來,坐下,我去點燈……”
燭光亮起,椅子上面色蒼白嘴角紅腫的夫人看見了鳳謹,驚呼:“謹兒!”
丫鬟一驚,連忙作揖:“少爺?!?p> “小貝,快去泡壺?zé)岵??!?p> “是!”小貝提著裙子就跑了出去,鳳謹挪步過來,跪倒在薛顏面前,低著頭道:“兒子沒用,沒能讓母親享?!?p> 薛顏有些不知所措的捧起鳳謹?shù)哪?,看他滿臉淚痕連忙給他擦拭:“謹兒莫哭,娘真的沒事……今日你爹又罰你了吧……讓娘看看……”
“娘,不用了……”鳳謹看著消瘦的薛顏,道:“娘,很快,我們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薛顏看著鳳謹,忽然以手覆面,哭了起來。
小貝拿著茶水進門,慌忙的將東西放下,問:“夫人怎么了?”
“謹兒,娘沒用,娘對不起你……你是個好苗子,可惜母親沒用,生生將你拽進了這樣的泥沼……你本該是一飛沖天的……”薛顏哭得傷心,鳳謹心疼的起身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氣,然后給她倒了杯熱茶。小貝見狀便去繼續(xù)點燈,房間里好歹有了些煙火氣,薛顏絕美的臉龐也在朦朧的燈光里更加迷人。即使歲月飛逝,美人風(fēng)華依舊,誰能想到當(dāng)年江南第一美人如今是這樣的境地。
薛家原本就是江南地區(qū)鶴城的護城主,若是薛老爺在世,見到如今的景象怕是要后悔當(dāng)年這個決定了。如今的鶴城護城主是薛顏的弟弟薛強,可他這人懦弱無能、貪圖享樂,權(quán)利早就被駐扎在當(dāng)?shù)氐镍P家給架空了,鳳慎的親信在那里已經(jīng)做了有實無名的護城主,只待鳳慎一上位,鶴城就歸他了。
而這些,被鳳勤宇圈養(yǎng)起來的薛顏是完全不知道的。
“娘,別哭了,會好的……”
薛顏抹抹淚,抽泣道:“是我拖累了你了?!?p> 當(dāng)年的薛顏鐵了心要嫁給鳳勤宇,只是不曾想婚前的風(fēng)花雪月會在一夕間全部化為烏有,她生性懦弱,不敢逃避,只能默默忍受到如今。鳳勤宇在外面是一副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但是回了家就如同掌管鳳家的主宰,對鳳家所有的生靈生殺予奪,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偏偏許多人調(diào)笑說這鳳謹是最像鳳勤宇的,這種論調(diào)讓鳳謹覺得無比的惡心。他恨毒了鳳勤宇,所以整個鳳家,他都要毀掉。
“謹兒……”薛顏的手覆上他握緊的拳頭,問:“匕首呢?”
“……送人了?!?p> “當(dāng)真?”薛顏急忙抹掉自己的眼淚,笑的十分開心,又問:“謹兒說的可是真的?”
鳳謹點頭:“是,贈予她防身了?!?p> 薛顏一邊用帕子抹干凈淚水一邊起身歡喜的道:“是了是了,你從不會騙娘的……你等我一下,我找個東西……小貝,我那個盒子是不是還放在原來的地方?”
“是的夫人!就在妝匣里層。”
不一會兒,薛顏拿著小錦盒從里屋出來,像個孩子一樣塞到鳳謹?shù)氖掷锏溃骸斑€有這個,就當(dāng)是我送給她的禮物好不好?”
鳳謹打開,是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一只發(fā)簪,頂端一個灰色的玉石雕作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的樣式,看起來并不精致。薛顏連忙道:“謹兒,莫小看這只發(fā)簪,這是聚靈石,因為長久沒有佩戴才會這樣,佩戴久了就好看了……還有啊,這是咱們家后山的鑰匙,不可以丟哦。”
“娘,這……”
“謹兒,娘沒什么可以給你的,唯愿你以后可以幸??鞓?,那娘就知足了?!?p> 看著薛顏期待的目光,鳳謹認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