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茵悠悠轉(zhuǎn)醒,睜眼就看見了立在自己面前的楮清越,頓時開心的又叫了一聲:“師傅!”
楮清越睜開眼睛,見柳絮茵醒了,正要回話,卻見她像個彈簧一樣蹦起來跳到一邊,指著戚博文看著楮清越磕磕巴巴的問:“師傅!師傅……他是……戚大哥,戚大哥怎么會在這里?”
“這里是洛城,我們不在婺城了?!辫逶秸谙朐趺醋屵@孩子接受現(xiàn)實。
柳絮茵跑起小碎步,在戚博文復(fù)雜的目光中像以前那樣縮到了楮清越的身后,小聲的問:“那戚大哥怎么會在這里?”
“戚總鏢頭,現(xiàn)在不介意我跟阿茵單獨(dú)聊聊吧?”
戚博文盯著柳絮茵看了一刻,然后對著楮清越抱拳深深地俯首鞠了一躬,什么也沒有說就走了出去。
“師傅,你快告訴我是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還記得在婺城沈炔的院子里,那天晚上,你遇到了誰?”
柳絮茵努力的回想,眸子猛地一縮,有些顫抖的道:“博容哥哥……”
楮清越扶她坐下,問:“那你知道,最后他對你做過什么嗎?”
柳絮茵低頭沉默了好久,再抬頭看她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臉淚痕。她哽咽道:“那日,沈城主跟我說家里有人來接我,我見到博容哥哥,我真的很開心……可是他帶我去花園的時候,他問我愿不愿意為他做事,他說做完那件事就可以跟他永遠(yuǎn)在一起了……”
“他同你說的是什么?”
“他讓我嫁給戚博文戚大哥……可我已經(jīng)同他拜過天地了,我也跟戚大哥明確地說過,我只喜歡博容哥哥……我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過來搶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博容哥哥會讓我嫁給他……”柳絮茵猛地起身:“我要找戚大哥問清楚!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逼迫的博容哥哥!”
“阿茵!”柳絮茵此時發(fā)了瘋似的要往外跑,楮清越上前使勁拽住她道:“你冷靜一點(diǎn)!”
“你叫我怎么冷靜!”柳絮茵嚎啕大哭起來:“我原本跟博容哥哥好好地,我們都拜過天地了!他為什么要橫插一腳!為什么!”
“他一直在騙你?!币恢倍阍谠鹤油饷娴钠莶┪囊娝榫w這么激動,忍不住走了出來,柳絮茵看見他就跟看見仇人一樣,楮清越都有點(diǎn)拉不住她,急忙對戚博文喊:“你先走開!”
戚博文不肯走,柳絮茵在拉扯間發(fā)現(xiàn)了楮清越佩戴在腰間的匕首,拔出來推開她就插進(jìn)了戚博文的胸膛,他沒有躲開,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匆娧?,柳絮茵才稍微冷靜了下來:“你……你怎么不躲開……”
“如果你扎我一刀會讓你覺得舒服一點(diǎn)的話,我愿意……”
柳絮茵放了手,搖著頭往后退了幾步,抱頭痛哭起來,嘴里喃喃著:“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為什么!為什么……”
楮清越趕緊上前看了一眼匕首扎的位置,道:“還好,沒有傷及要害,你還不叫人過來處理傷口?”
戚博文推開她,固執(zhí)的看向柳絮茵,生生的拔出匕首,將刀柄遞給她:“如果你覺得我該死,你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我。”
柳絮茵只是哭著搖頭往后退,這場面可把楮清越氣壞了,若是戚博文出了什么事,后面的計劃要怎么進(jìn)行?于是她快步走出去對門口的守衛(wèi)道:“看不見里面嗎?還不快去拿藥拿紗布過來!”
這守衛(wèi)猶豫道:“可是,我們奉命要守在此處……”
“哎呀,你們真的是……給我拿開水帕子金瘡藥還有紗布來,快去快回不就行了?都是死心眼!回頭你們總鏢頭要被她扎死了?!?p> 另一個侍衛(wèi)一跺腳,道:“我去!”
嗯,孺子可教。楮清越驚嘆于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死心眼的人,當(dāng)下決定要把這個小徒弟好好培養(yǎng)一下,甲天下說不定可以變成她楮清越的囊中之物……
正想著,侍衛(wèi)帶著另一個人吭哧吭哧的就過來了,然后就是中氣十足的一聲:“姑娘,準(zhǔn)備好了!”
“來,進(jìn)來?!?p> 楮清越拿著帕子潤濕擰干,扔到蹲在地上的柳絮茵頭上:“好了,不許哭了,擦干凈?!?p> 柳絮茵一抽一抽的委屈的喊了聲:“師傅……”
“你再哭他就要死了!”
柳絮茵急忙擦干凈臉,冷靜下來看他一身血又慌張起來:“戚大哥,這……這怎么辦啊……”
“閉嘴!”楮清越將清洗干凈的匕首擦干,回頭看了一眼柳絮茵:“不許再哭了。”然后對戚博文道:“不想死的話,坐下,雖然沒傷到要害,血流多了也會死?!?p> 戚博文依言坐下,她將匕首在手心轉(zhuǎn)了個圈,戚博文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上身的衣裳已經(jīng)被割碎了。她一邊拿藥一邊叫柳絮茵過來:“你不動手處理一下你干的好事?”
“我……我害怕……”
“那你剛剛拿匕首扎人的時候怎么就不害怕了?快點(diǎn),把傷口清洗一下!”
“嗷?!彼⌒囊硪淼呐策^來,看了一眼楮清越,被瞪了一眼后,低頭認(rèn)認(rèn)真真的給他清洗血污。楮清越打開藥瓶聞了聞,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是上好的金瘡藥,然后遞給柳絮茵道:“會敷吧?”
“不……不會……”
“那你就看著他血流干了死掉吧!”
柳絮茵看看一言不發(fā)的戚博文,然后一手拿著帕子,一手接過藥,小心的往傷口上撒,好在血慢慢地就止住了,她給擦干血漬,然后楮清越教她包扎,忙活完了就已經(jīng)到了深夜了。
楮清越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道:“行了,我走了。”
“師傅!”柳絮茵扔下帕子就撲過來抱著她的手臂不松開:“不行,你陪陪我,我一個人……我害怕……”
“你怕什么?這位是你夫君?!?p> 柳絮茵張大了嘴巴,半天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