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日頭緩緩地從東方探出半個腦袋,緩緩地撒出涼涼的陽光,夜就這么過去了。
感受到了清晨的到來,楮清越懶懶的伸著胳膊用力的拉伸一番,舒服的一覺下來只覺得神清氣爽。她起身洗漱一番后就下去結(jié)了住宿賬錢,想著快點去甲天下還能趕上午膳,于是跨過門檻人就消失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掌柜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拉過小二來問:“你瞧見剛才的姑娘沒?”
小二不甚在意的道:“哎呀,會瞬行術(shù)的宗門之人在婺城又不少,掌柜的您真是少見多怪了!”
“就你知道!”
“哎呦,您怎么還惱羞成怒了!”
甲天下后廂的院子里,彩兒一邊掃地一邊低聲哼著小曲兒,一直低著頭,見聚攏的落葉又被風(fēng)帶跑了,連忙轉(zhuǎn)身去追,然后就看見了一雙繡著精致暗紋的黑色鞋頭和金絲絞邊暗紅色裙擺,頓時嚇得往后一跳——“媽呀!”
然后她就看清了來人,都有些不敢認(rèn),但是這張精致的臉?biāo)齾s是認(rèn)得的,連忙開心的額迎上前道:“呀!小姐師傅您回來啦!小姐一直盼著您呢?!?p> “你家小姐她人呢?”
“嗯……不知道您過來,還在睡著。”彩兒指了指里屋的門。
“我去叫她,你給我拿點早膳過來,我餓的很。”
“好嘞,這就去!”
楮清越把這里就當(dāng)自己的領(lǐng)地一樣,大剌剌的推門而入,看見床上那隆起的一團(tuán),抱著惡作劇的心態(tài)一把掀開了被子。
“哈!”
柳絮茵突然猴兒似的纏到了楮清越的身上。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
“師……師傅?”
楮清越勾唇壞笑:“你以為是誰?”
她的臉突然爆紅,不知所措的看向別處,嘟囔著:“進(jìn)來也不敲門……”
“怎么?壞了你的好事了?”
“哪有……”
“你這樣抱著我到什么時候?”
柳絮茵的臉都快紅的滴血的,連忙把自己摔到床上,然后慌慌張張的就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看著楮清越的時候都不敢跟她對視,尤其是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想了想頓時惱羞成怒的捶床:“師傅你進(jìn)來都不打聲招呼的!這可是人家……人家跟戚大哥的房間!”
“嗷,那真對不起呢,我走啦!”
“師傅!”她趕緊起來跳下床一氣呵成的攔到她面前道:“師傅師傅,我錯了,你別走嘛,你早上趕路一定還沒吃吧,我讓彩兒準(zhǔn)備吃的!”
“早就讓她準(zhǔn)備了,你快些洗漱,過來陪我一起吃?!?p> “好?!?p> 彩兒準(zhǔn)備的早膳甚是豐富,楮清越也是真的餓了,吃起東西來顧忌還有旁人在場便盡量保持著優(yōu)雅。倒是柳絮茵顯得十分心不在焉,問彩兒:“戚大哥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姑爺派人遞過口信,說是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奴婢不是跟你說過好幾次了嗎……姑爺那么神武,您不用擔(dān)心的。”
“唉,師傅,你說為什么鳳家跟嵇城主好好的就打起來了?以前雖然劍拔弩張的,但是從沒有明著動刀動槍過啊。”
“你看你,你家丫鬟都比你對自己的男人有信心,你再瞎擔(dān)心什么?吃完了來我考校一下你的功法!”
“好!師傅,我功法可是突飛猛進(jìn)我跟你說,戚大哥都說我很厲害呢!”
楮清越看著她一臉天真驕傲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師傅你不信?現(xiàn)在就來!”
楮清越不急不緩的擋住她的出手,道:“先吃飯!”
“先考校功法!”
于是楮清越就一邊吃飯一邊給她考校功法。
在甲天下蹭完一頓累人的午飯,她換了身不引人注意的灰色衣衫遮了臉,挑了沒什么人的小路走,正好順便看看如今洛城的人們生活的如何,這時一輛看起來比較普通的馬車在她的旁邊停了下來,趕車的小廝下車躬身抱拳道:“姑娘,請上車。”
鳳謹(jǐn)稍稍撩開得了車簾,道:“上來?!?p> 她挑眉,抓著衣擺跨上了馬車。
鳳謹(jǐn)盯著她看了好久,然后打破了沉默:“什么時候回來的?”
“一個時辰前?!?p> “怎么都不告訴我……”
楮清越覺得這孩子奇奇怪怪的,沒有出聲。
他接著又問:“你要同衛(wèi)瀾青成婚?”
“我同他一直有婚約。”
“一直有婚約?那……那你還回來干什么……”
聽他賭氣似的這樣說這,楮清越忍不住笑了起來:“怎么?你在吃醋?”
他低頭沒有說話,楮清越便沒有再搭腔。
突然他抬頭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你所了解的人當(dāng)中最好被你控制的那個?所以你才會想要扶我上位?”
楮清越挑眉:“怎么這么想?”
“你沒有對我有過半分真心……”
這話聽著怎么怪怪的……楮清越撇頭看了他一眼,以前只覺得他有些時候的輕佻動作不過是在故意試探,上次臨行前的一吻更是被她一巴掌打回去了,這小孩怎么還是不死心?
“鳳謹(jǐn)?!辫逶絾舅?,他立時抬頭看她,他常年偽裝成風(fēng)流公子又要曲意逢迎,眼神里下意識的就會有些許乖順和些許輕佻,但是楮清越這一聲喚,他看過來的神色中竟溢出滿滿的期待。
她扶額,老半天道:“我可是比你長了一輩……你要我的真心做什么?”
“我……”
鳳謹(jǐn)啞然,愣愣的看著她,嘟囔道:“早知道不讓你去了,去一趟七曜殿,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呵?!辫逶介e閑的架腿,就差沒叼根狗尾草了,她看著鳳謹(jǐn)輕笑的說:“哪里不一樣了?”然后又忽然正色道:“以前功法被封,我做的事和你做的事,我都可以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但是今后,和以前再不一樣?!?p> 鳳謹(jǐn)?shù)纳裆芸彀档氯ァ?p> “我扶你上位是因為你是我目前的最好選擇?!?p> 鳳慎同苗青黛勾結(jié),嵇南星又是一個會為了滿足一時私欲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的人,只有扶鳳謹(jǐn)上位,讓他同傅斯鳴相互牽扯,真武殿的勢力才能平衡住。原本楮清越放手不管,他們幾幫人膠著個一兩年時間,就會到真武殿每十五年的主位遴選,但是那時肯定會影響到七曜殿,就算不為了一統(tǒng)二殿,楮清越還是習(xí)慣于把權(quán)力抓在自己的手里。
鳳謹(jǐn)是個聰明人,但是他也沒得選擇,他的勢力都是見不得光的,必須有個人推他一把。
這個人就是楮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