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前院忙著布置靈堂的時候,真武殿來了一隊衛(wèi)兵,弄清來意后他急急忙忙的往后院趕。
“老爺!老爺不好了!”
鳳勤宇看過去的眼神讓管家嚇了一跳,隨即低頭淡淡的問:“有什么事說。”
“真武殿……來人找大少爺辦事……說是芳菲園后巷的乞丐一夜之間盡被屠盡,還被人放火燒了一半兒,連芳菲園地院子都被燒了許多呢?!?p> “不過是乞丐娼妓的小事,我兒要為母親守孝,今日不便處理公務?!?p> 管家看了看血泊里的小貝和鳳謹,急忙躬身道:“是!”跑出去又跑過來:“老爺,夫人的棺木已經(jīng)到了,抬進來嗎?”
鳳勤宇招了招手,管家做了揖趕緊跑開了。
里面的鳳謹用袖子將小貝臉上的血擦干凈,然后起身瞥了一眼鳳勤宇就走進了紗簾。對于剛才管家說到的事他早就知道,天還沒亮他就去處理芳菲園的事了,檢查過尸體的傷痕,全部都是一刀致命,刀還是洛城一個很普通的鐵匠鋪子的刀,也不知這樣的高手怎么會拿這些乞丐出氣。
為了不讓芳菲園被人疑心,他提前就部署好了一切。
只是不想回來晚了一步,連母親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鳳謹將薛顏抱進棺木,磕了三個頭后看也不看他的父親只是對著他的方向道:“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讓她離開,我下午便送她過去?!?p> “這么急……嗎?”
“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
對上兒子冷漠充滿仇恨的雙眸,鳳勤宇扶著門框起身擺了擺手道:“隨你吧。”
院門口,楮清越摘了一籃子新鮮的海棠花過來正碰上出去的鳳謹,他盯著她低聲問:“你來干什么?”
“夫人喜歡海棠,我送送她……”
“不需要!”他隨手就把花籃打翻在地,沖她低吼:“我不想再看見你!你走!”
楮清越愣了一會,看著他復雜的眼神想著這孩子怎么遇到這種事情就有些是非不分了呢?這樣想著便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她的果斷讓鳳謹心頭一驚,就愣在原地看她離開。
這場景看在鳳勤宇的眼里卻又是另一番樣子,斟酌良久,他走過去撿起來一朵海棠花放到了薛顏冰冷的掌心,然后道:“合棺!”
鳳府這邊大張旗鼓的開始舉辦喪禮,那頭后巷屠殺案就交給了嵇南星了。真武殿出動了百來號人將這里封鎖的死死的,辦事的態(tài)度倒是極為認真,只是死的人太多,哪個高手會沒事屠盡了這后巷所有的乞丐呢?作案動機眾說紛紜,后巷乞丐是洛城的陰暗面,是不能向外界袒露的,這是被視為丑事的,如今盡數(shù)屠盡對有些人來說也算是一勞永逸了。
才不過一個時辰,坊間已經(jīng)傳出了好幾個版本的兇手了。
有人說殺得好,這些乞丐就像是螞蟥一樣常常圍著人要錢,也有人說太過殘忍,血流成河不過如此了……
“姑娘怎么看?”
楮清越撐著傘遠遠地看著燒成廢墟的后巷,烏漆嘛黑的墻壁角落還堆著許多沒有燒盡的尸身,她原是在此駐留看著,不知姚京墨何時到了身邊。
“姚公子說笑了,我能怎么看?”
姚京墨目光深沉的看過去,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管怎么說還是因為真武殿沒有管理到位,這些人大多都是蒙冤而死?!?p> 她輕巧的笑了笑:“這世上原沒有什么冤不冤的,活成這樣,死亡也就朝夕之間了?!?p> “七曜殿也是有乞丐的,你這樣說不怕自己的臣民寒心嗎?”
楮清越笑了笑道:“想來你也是去過七曜殿的,你覺得那邊乞丐是像這樣的的嗎?不需我多言,公子該知道,那邊的都是有希望的,但是這邊只有等死罷了,這樣的一群人,難道不是洛城的大毒瘤嗎?”
良久,姚京墨作揖道:“受教了?!?p> “公子客氣了,我還有事,代我向令堂問安,就說干女兒是不可能了,義結(jié)金蘭我倒是比較有興趣。告辭!”說罷她就笑著離開了,姚京墨只能尷尬地笑著看她離開。
楮清越擺了擺衣裙,又回頭看了廢墟一眼,就加快腳步往神醫(yī)館的方向去,道旁一輛馬車追上了她,然后停在了她的旁邊,駕車的是神醫(yī)小院里常伺候的一個仆人,楮清越眼熟他。
“姑娘請。”
她收了油紙傘上去,衛(wèi)瀾青正端坐在里面一動不動似乎已經(jīng)進入了冥斯狀態(tài),香菱坐在另一個角落,見了她急忙道:“公主!他……他好像……”
楮清越伸手示意她噤聲,問:“你們什么時候找到他的?”
“今天天剛蒙蒙亮,夫君就把他扶回來了,說是真武殿的人在到處找他呢?!?p> 楮清越皺眉想了想道:“這樣,車夫借我一用,馬車直接出城……雖然洛城不會對神醫(yī)館下手,但是不能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公主要去哪兒?”
“鶴城?!?p> 香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鶴城現(xiàn)在幾乎是鳳家的私物了,現(xiàn)在去怕是……”
“我自有打算……姨娘還在神醫(yī)館嗎?”
“華夫人昨晚就離開了,她臨走時讓我告訴你不要攔著她做剩下的事?!?p> 楮清越沉默良久,點點頭道:“你快寫回去,免得人起疑,我會回來找你的?!?p> “是?!彼鋈ネ腿私淮鷰拙渚吞埋R車離開了。趁著現(xiàn)在防守沒有特別嚴加上楮清越同衛(wèi)瀾青的臉守衛(wèi)也不熟悉便直接就放行了。
馬車搖搖晃晃許久,衛(wèi)瀾青方才睜開了眼睛,看見楮清越在身旁,欣喜的笑了笑,笑容里是掩不去的虛弱與疲憊。
楮清越瞪著眼睛嗔怪道:“還笑!你是不是傻的?自己身體不好好珍惜是要跟我一起做地府鴛鴦嗎?”
“以后不會了?!彼焓治兆∷氖郑瑔枺骸斑@是去哪兒?”
“鶴城,你再休息會?!?p> “好?!?p> 楮清越反握緊她的手道:“你這次養(yǎng)好傷我與你同去北境,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這邊很快就可以結(jié)束了?!?p> “好?!彼幕卮鸬穆曇衾镉醒诓蛔〉目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