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來,俞笑辛就臥在地上睡著了,姚京墨跑上坡的時候看見她蜷縮在一角,心疼不已的解下自己的外衣三步并作兩步就給她裹上??粗⒃谝慌赃€在看著谷底情況的楮清越不由的抱怨了句:“前輩不是說好了等嗎?為什么昨夜突然也不商量就直接這樣做了?”
楮清越?jīng)]有回他,側(cè)頭看了看睡熟的俞笑辛道:“沒有時間了?!?p> 忽然間,一道白光閃過,是那日夢里的場景,就那么一瞬間,那根虬枝扎穿了邱素宜的身體,就那么血淋淋的在眼前。
她往后退了一步,靠著樹干緩緩坐了下來。
“前輩……你怎么了?你臉色不太好……”
“沈炔……沈炔!”
旁邊的侍衛(wèi)連忙跑去叫人,沈炔還在照顧昨晚的傷員,正同鳳謹商量對策……“昨晚他們滅火用了不少水,想來比預期的時間還應(yīng)該提前一些。”
鳳謹點點頭:“不錯,我再調(diào)派人手來此……”
“沈大人!沈大人!”侍衛(wèi)跑了過來:“姑娘臉色不大好,叫您過去呢?!?p> 鳳謹看了看沈炔,與他一同趕了過去。
“怎么了這是?”沈炔看見了她嘴角的血跡,有些慌了,連忙蹲到她的面前:“來,我扶你回去?!?p> 楮清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字一頓的道:“帶我去文靈山?!?p> “你現(xiàn)在去文靈山做什么?”
“我要去,現(xiàn)在!”
沈炔沒有辦法,回頭看向了鳳謹,鳳謹正要蹲下同她說,楮清越?jīng)]等他開口就道:“我把這里交給你了,該怎么做你比我清楚,我只能幫你做到這里……沈炔,走!”
沈炔拗不過她,只能扶起她帶她瞬行到了文靈山。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阿青,他一定是出事了……他在我體內(nèi)種下的結(jié)靈禁制正在慢慢消散。”
“什么?”
“我去北境找他去!司景碩!司景碩!”她沖山林里大叫。
“你現(xiàn)在自己都這么孱弱,你去不是添亂的嗎?”
楮清越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道:“我是楮清越?!?p> 沈炔閉了嘴,由著她叫著“司景碩”,他的瞬行術(shù)根本到不了北境,不知道她要找誰,現(xiàn)在就算過去,也只能騎馬,什么也都晚了呀……他心里焦急如焚,卻也不敢出聲。
不一會兒,司景碩跑了出來。
沈炔看見他皺了眉頭,這不是……夜煞?怎么……跑到文靈山當個護山的來了?想來是大師兄安排的了……
“清越!”司景碩慌忙的跑了出來,看見她連忙就問:“你怎么會弄成這樣?誰欺負你了嗎?”
“你帶我……帶我去北境!”
“北境?現(xiàn)在?”
“對,你去準備一下,快!”
“好?!?p> 沈炔見狀消失在原處,不一會兒跟司景碩同時出來了,將一包衣服塞給她:“北境冷得很,這些是笑笑的冬裝,你且?guī)е?。早就聽聞東羽族可御風而行,你二人一定要注意安全?!?p> “你快回去照看著笑笑吧,走,司景碩,我們走!”
“好?!?p> 司景碩路上也沒問,背著她就往北境去。一路往北漸漸的就冷了起來,到了夜里,他不得不歇息一晚,兩人找了處酒肆將就了一晚后,繼續(xù)往北,打聽到了交戰(zhàn)的地方,司景碩不敢耽擱,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到了茫茫一片白的北境。
楮清越看到三三兩兩攙扶著過來的兵將,趕緊上前問:“你們尊上呢?”
“尊上還在前方御敵……”
“你們怎么會打成這樣?不是都部署好了嗎?怎么會這樣?”
“不知道是誰泄露我們的兵防圖,利用冰面偷襲了我們的大營,蘇將軍重傷,如今還在前方帶傷御敵呢,姑娘你快快離開此地吧,我們都在往回撤呢?!?p> 她看了看慢慢撤回來的一堆一堆的人,道:“司景碩,帶我去最前面!”
“好!”
她總覺得體內(nèi)的結(jié)靈禁制在變得稀薄,司景碩帶著她在上空看著,突然千萬只羽箭破空而來,他急忙落地結(jié)出抵御結(jié)界護住了這兒一片的人。
楮清越被暗下來的一剎那,心絞痛起來,原本凍得四肢僵硬的她感覺到了靈力流遍了四肢百骸。
“不!”
她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她不相信!
不能接受!
“清越……你……快走!我堅持不住了……”
楮清越站了起來,一手結(jié)印直接做了一個金鐘罩結(jié)界,將這一大片上空全部罩住了,眾人瞬間都噤聲看了過來。楮清越的帽子掉在了地上,刺骨的寒風刮起了她的頭發(fā),看著沒有一絲血色。
“清越……清越,你怎么……”
“走!”
她開始朝前面狂奔起來,她不能相信……結(jié)靈禁制自己消失,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種下禁制的那個人,不在了……
這兒陰沉沉的,她看不清這些人的臉,她一個一個的翻找,她開始在這里叫喊著衛(wèi)瀾青的名字,喊著蘇煜的名字,沒有人應(yīng)和她。
就在她找的要崩潰的時候,她聽見了一聲——“姐姐!”
蘇煜背著一個人向她跑過來,他的身后是幾個兵,在看過去便是黑壓壓的狼族。
“姐姐快跑!跑!跑??!”
司景碩見狀不對,拉著楮清越就要走。
蘇煜后面的人被追上就被生生的撕碎了,他跑的近了,楮清越看清了他背上的那個人——準確的說已經(jīng)看不清他的臉了,全是血,只有那只散發(fā)著柔柔的光芒的玉石木簪告訴她,這個已經(jīng)沒有了生氣的人,就是衛(wèi)瀾青。
“走??!”
蘇煜騰出滿是血的另一只手想要拉著她跑,楮清越盯著衛(wèi)瀾青沒有動。
他們這一慢下來,狼族跑在前面的一躍就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幾人就這么被成千上萬的狼族人圍住了。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這女的是楮清越!”
于是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怕什么!衛(wèi)瀾青都死在我們手里,還怕一個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不成?”
蘇煜的腿還在流血,此時已經(jīng)支持不住,帶著衛(wèi)瀾青摔在了地上。
他沒有一絲生氣,楮清越蹲下想要摸他的臉時,指尖還沒觸碰到時,就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