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玥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元默,
“你怎么會想到是我......”
元默慢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包的很精致的白色絹帛遞給了張玥,張玥接過來打開一看,絹帛里面是一篇小楷書寫的《太上感應篇》,書風秀逸,結體嚴整、筆法圓熟,正是自己的筆跡。
張玥徹底懵了,自己何時寫過這幅作品,還跑到元默手上。她結巴的說道,
“這是我...你...你怎會有...”
元默在旁邊默默地收回絹帛,小心包裹好放回懷中,
“去年你過生日,我陪你喝酒,你喝多了,突然抓住我的衣領,狠狠地撕下一大段衣襟,用左手洋洋灑灑的寫下了這篇太上感應篇。我當時震驚極了,沒想到你的書法造詣已經(jīng)如此之高,而且寫的字與師傅神形很像,要知道你平時寫的字簡直難看死了?!?p> 張玥愣愣的問道,“我干過這事......,那你為什么事后怎么沒有問我?”
“我猜想,你平時傻乎乎的,不可能有這個心機故意隱瞞字跡,八成是師傅的意思,師傅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當然不能戳破這件事,那幅字我又舍不得毀掉,便留了下來?!?p> 張玥在心中由衷地欽佩元默的聰慧,嘆了一口氣,“不錯,師傅從我上山那年開始便讓我在別人面前隱藏左手會寫字的事情。平時教我寫字也是只有我二人在?!?p> 元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忽又微微蹙眉,“那你為什么此次要違背師傅的囑咐,在太子獻給皇帝的畫上題字?”
張玥振振有詞的說,“那是因為太子殿下之前是因為救我才丟失了原本應該獻給皇帝的字畫。我若不幫他,豈不是變成了忘恩負義的人?!?p> 元默的眸光一亮,“你是說你為了報恩才破例為他題字?”
“對呀,不然你以為呢?”張玥掃了他一眼,奇怪看著他,
“嗯,很好!你看什么看,繼續(xù)吃烤鴨吧?!?p> 元默突然高興起來,嘴角上揚著,拿起筷子也夾了一塊鴨肉放進嘴里,嚼的津津有味。
張玥心中腹誹著元默的喜怒無常,
“元默,你這次來京城準備呆多長時間啊?”
“我家在京城也有些產(chǎn)業(yè),既然繼承了家業(yè),也該過來照看一下家里的產(chǎn)業(yè)。所以暫時我不打算離開京城了。”
“哦!那很不錯啊,你、我、三師兄咱們?nèi)齻€又能經(jīng)常聚在一起啦!”
張玥說話間,還不忘往嘴里填烤鴨肉。
元默微微蹙眉,“這的東西真這么好吃嗎?”
張玥使勁得點著頭,“當然了。我可愿意吃這里的烤鴨了,可惜就是太貴了!”
元默看著張玥開心的樣子,微微出了會神,突然說了一句,“小五,我跟你說個事?”
“啥事?”張玥不解的看著元默,喝了口茶。
“我今天沒帶錢。”
張玥一口茶噴了出來,咳了半天,
“元默,你開什么玩笑?你沒帶錢,今天怎么辦?難道吃白食啊?”
“那就吃白食吧,運氣好的話,沒準以后都吃白食呢?”
張玥急的剛要發(fā)作。
元默高聲喊道,“小二,進來!”
外面走廊的店小二聞聲進來了,恭敬的說道,“爺有什么吩咐?”
“叫范遠進來。”
小二答應一聲出去了,不大會兒,之前那個穿著藏藍色衣服,留著山羊胡子的男人又進來了,恭敬的跟元默說,
“爺,您有什么吩咐?”
“范遠,我和這位小五爺今天沒帶錢。”
那個叫范遠的低眉順眼的說,“您二位今天這頓吃白食?!?p> 張玥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男子,“你是哪位???你說話好使嗎?”
范遠說道,“小的不才,正是云鼎天的總掌柜范遠。”
張玥大吃一驚,這人就是云鼎天的總掌柜??!可他怎么對元默這么恭敬。她狐疑的看著元默。
元默輕笑,“范掌柜,小五爺很好奇咱們之間的關系?”
范遠朝張玥微微彎腰,說道,“回小五爺,元爺乃是我云鼎天酒樓的東家,所以元爺說您在云鼎天吃白食,您就能吃白食?!?p> 張玥的嘴驚訝的張成了一個圓形,元默伸手輕拍了張玥腦袋一下,
“把嘴閉上吧,下巴都要掉地了?!?p> 元默站起身來,“吃飽了吧,走啦!送你回李府!”說完瀟灑的向外面走去。
張玥呆呆著看著元默走出房間后,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范掌柜在身后恭敬的送著二人。
出了云鼎天后,張玥看看后面云鼎天店門,還在站立的范掌柜,驚嘆道,“元默,想不到,你的家業(yè)這么大,你果然很有錢??!”
元默看她一眼,淡淡的說,“還行吧?!?p> “那我以后都可以來云鼎天吃白食啦?”
“嗯。”
“一輩子吃白食?”
“嗯。”
張玥眼睛瞇成了一道縫,諂笑道,“元默,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元默不屑的瞟了她一眼,鼻子輕哼一聲,但是嘴角卻不自覺的上翹著,明媚的陽光投射在二人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拖得很長很長......
夜已經(jīng)很深了,威嚴的紫禁城中的乾清宮四周戒備森嚴,這里是皇帝朱見深的寢宮。
宮內(nèi)寢室中,成化皇帝朱見深緊閉雙眼,盤腿端坐于御塌上,身邊是傳奉官繼曉和幾個內(nèi)侍在侍候。
今日,傳奉官繼曉新煉制了丹藥進獻,他向皇帝宣稱此丹有延年益壽的奇效。朱見深服用了繼曉的丹藥,按照繼曉的指使,正在打坐調(diào)息,讓丹藥盡快化開,他感覺身上一股股熱流向丹田涌去。他實在有些燥熱難解,張開眼睛問道,“繼曉?”
“臣在,陛下有何吩咐?”
“朕感覺此丹服下后,丹田一陣陣熱麻酸癢,很不舒服?!?p> “陛下,此丹藥效甚奇,想來陛下的功力還無法將他化開。陛下不必著急,臣這里有一注引仙香,燃之可助陛下,化開此丹藥,盡快吸收仙丹精華?!?p> “有此仙物,怎么不早些拿出?”
“啟稟陛下,此香乃是臣祖?zhèn)髦?,乃是修仙長生的寶物,陛下乃是真龍?zhí)熳硬排涫褂?,只是其他凡人恐無法消受,這....”
繼曉說著用眼角瞟了屋內(nèi)的幾個侍衛(wèi)和太監(jiān)。
朱見深會意道,“除了繼曉,你們?nèi)纪讼?,沒朕的準許不得入內(nèi)?!?p> 屋內(nèi)其他人紛紛退出了寢室內(nèi),寢室門也被緊緊關閉,繼曉趕緊從懷中取出一枚兩指粗的金色香,在朱見深身邊的香爐內(nèi)引燃,一會功夫,一股異香傳遍了屋內(nèi),
朱見深聞著此香,覺得體內(nèi)的燥熱緩解不少,心中溢出一股說不出的快感,他看屋內(nèi)地東西竟慢慢變了形,眼前地繼曉的臉的變大又變長,朱見深覺得自己要飄起來了。
繼曉在旁邊看著朱見深變得直勾勾的眼神,問道,“陛下?陛下?我是何人?”
朱見深下意識的答道,“...你...你是神仙...”
繼曉嘴角揚起一股早已料到的笑,“神仙現(xiàn)在問你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
“好?!?p> “玄微錄是什么?”
“玄微錄是......”
半個時辰后,外面的內(nèi)侍聽到屋內(nèi)的傳叫聲進寢室時,朱見深已經(jīng)在御塌上睡著了。繼曉吩咐內(nèi)侍們將朱見深伺候到龍床上歇息,便出了朱見深的寢室。
走出乾清宮那一剎那,繼曉的臉上露出陰險得意的笑容,他身后漆黑無比的宮墻在月光的照映下發(fā)出一股股暗綠色的光點,讓人看著心中發(fā)怵。
繼曉出宮后,回到自己的居處,換了一身夜行衣,從住處后門悄然走出。他一縱身上了身屋檐,一路穿街走巷,來到京城郊外的一個破廟。
他推開破廟的門,里面竟有一個黑衣人在等候他。
他恭敬的給這人跪下,“徒兒參見師傅!”
此人蒙著面,雙眼精光四射,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陰森森地說道,
“嗯,起來?!?p> 繼曉恭敬的站起身來,頷首而立。
“這幾年你做的很好!主人很滿意?!?p> “不敢居功,這些都是徒兒份內(nèi)之事?!?p> 此人似乎很滿意,“嗯,你接下來的任務是,暗中幫助萬貴妃和萬安借皇帝朱見深之手除掉太子朱佑樘?!?p> 繼曉臉露幾分意外,“除掉太子?”
繼曉心中一驚,那個名存實亡,看著極為窩囊的太子竟被師傅的主人盯上了。
“怎么?你對為師的指令有意見?”
“徒兒不敢。徒兒的一切都是師傅給的,徒弟定當萬死以回報師傅?!?p> “嗯,你知道就好!”那黑衣人似乎想起某事,“對了,我聽說玄微書院還初先生葉應明的題詩出現(xiàn)在皇帝的壽宴上。這不是葉應明平日作風,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太子朱佑樘前往玄微書院為皇帝求得葉應明題詩?!?p> “哦,朱佑樘竟有這個本事?!皇帝可對玄微書院有什么評論?呃——,例如說了葉應明的一些事情?”
繼曉低著頭,眼眸里寒光一閃,隨即恢復平常,“皇帝只是對葉應明的字大加贊賞,別的什么都沒有說。”
黑衣人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失望之色,隨即說道,“皇帝那里如果有什么關于玄微書院或者葉應明的言論要及時告知為師。”
“是!”
“行吧,今天就到這里,有事我會再聯(lián)系你?!焙谝氯苏f完,幾個縱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繼曉望著黑衣人的背影,一絲陰騖襲上了眼眸。
逐一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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