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茹看著他們到處嬉笑打鬧,心里生出一股恨意,她討厭如鴛,討厭她在陽光下肆意的笑容,不像自己從小就被教導(dǎo)笑不露齒,走路裙擺只能微微擺動,像湖邊微風(fēng)吹過的漣漪,毫無生氣。如鴛穿的是夾襖和褲子,可以肆意地到處奔跑。
歌茹把娘親手做的紅豆餅全部倒在樹下,狠狠地用腳踩的稀巴爛才罷休,氣呼呼回房間去。
隔日課件休息時候毅生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拖如鴛去看排成長隊忙忙碌碌的如黑潮般的螞蟻,如鴛翻了翻泥土里,有很多紅豆餅的殘渣。書房離廚房很遠,誰會把紅豆餅倒在這里呢。
如鴛想起昨天墻角那抹綠色,頓時明白了。為何她把紅豆餅都送到書房門口了,不送進來反而都倒在墻角下了呢?這個餅可是送給她哥哥吃的,是不想給自己吃么?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我只是想這紅豆餅是哪里來的?!?p> “別想了,你看它們好像在交談呢。你說螞蟻會游戲不?”
“肯定不會。”
“那邊有瓢,我們勺幾瓢水來試試?!?p> “你不怕夫子罵?”
“歌茹你來做什么?”毅生嫌棄地揮揮手,“你還不去繡花小心娘揍你。”
毅生挽起袖子,把水倒下去,成群的螞蟻瞬間就在水塘里不斷掙扎。如鴛不忍心,用小木棍把它們撈上來。
歌茹咬牙看著,她參與不進去。他們和她之間像是有一堵墻,她無論怎么費勁都跨越不過。
毅生抬頭蹙眉:“你怎么還沒走?嬤嬤都來找你了?!?p> 歌茹很想問他,明明自己才是他的親妹妹,他為何寧可帶著如鴛一起玩,也死活不待見自己,一顆淚滾落下來。
哪知道毅生更加嫌棄了,抬頭一看夫子已經(jīng)跨進院門了,低聲咒罵了一聲,扯著如鴛的袖子一溜煙躲回房間里搖頭晃腦裝著認真念書的樣子。夫子進來后還欣慰的捏了捏胡子。兩人相視一笑。
如鴛眼睛余光瞄著歌茹,她站在桂花樹下,癡癡地看著房間里。在她的內(nèi)心里怕是也是想和他們一樣讀書的,不是讀《女訓(xùn)》這類迂腐的書籍,而是讀真正能夠拓寬人的視野的書,書里才有更加廣闊的世界。
嬤嬤過來拉她回去,她不愿意,嬤嬤只得拉著她的手臂。她狠狠踢著嬤嬤的小腿,發(fā)泄著哭泣著,可是畢竟還是個孩子,她怎么能抵得過嬤嬤的力氣。
如鴛小心地瞧著,她知道歌茹和她并不是同一種人,她無拘無束野蠻生長,而歌茹才是真正的蔣家大小姐,是要在掌心中呵護著長大,然后尋個好人家嫁出去,一輩子衣食無虞??墒沁@樣子一眼望得到盡頭的人生十分的無趣,尤其是對于如鴛這樣背負著仇恨的人。
她知道那日告密的就是何氏安排在她院子里的眼線,無論小翠對她再怎么好,總歸是外來的白眼狼養(yǎng)不熟,還是把她們賣了。
這仇她是一定要報的,最后聽小翠說她媽媽本就和江云天相愛,是蔣有為硬生生拆散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