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清泉谷天魔教里,一身男子裝扮的人斜躺在廳堂正中長長的軟榻上,以手撐著臉,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半瞇著,暗紫色的蛇形發(fā)簪穩(wěn)穩(wěn)的插在發(fā)髻里,他慵懶的看著堂下人,明明是7,8月的時間,偏偏他的椅子上竟用的是用虎皮墊,狐皮枕,此人正是天魔教主夜月。
堂下一人卻是火紅的一身紗衣裝扮,弓著身,彎著腰,揖著手道:“教主,夜鷹來信?!?p> “說!”夜月沉聲道。
“夜鷹說,莫家莊的事我們不用管了,下一個目標是李嬰,李嬰下月初八會和夫人趕往其岳父母家拜壽,屆時只帶幾名隨從和轎夫,是個好機會。夜鷹還說隨時可以要回蘇姐的殘魂和集魂方法,教主只要把集魂器和蘇姐的生辰八字一起帶去即可?!?p> “嗯,我知道了,你和紫衣再去查證下,打探清楚。”
“是?!奔t衣回到,正打算出去的紅衣又小心的試探問道:“教主,您身上的寒冰掌毒解了嗎?”
“我還死不了。”夜月蹙眉道。
紅衣只得趕緊出去。待那兩人出去后,夜月撩開自己右肩衣物,看著琵琶骨處的黑色掌印,思忖道:寒冰掌果然厲害,自己本是陰寒體制,又先前服下了天山雪蓮丹護體,竟還這般久久不散,不能根除,看來只能多泡溫泉水暫時壓制著。說著便往清泉谷深處的溫泉而去。
在去往南臨的路上,李嬰和他的夫人精心打扮后坐在自家的紅木轎子里,寬大的轎子除了容2個人外旁邊放著李嬰給岳父母精心準備的賀禮。李嬰閉目養(yǎng)神,旁邊的夫人卻時不時掀開驕簾看看到哪里了。精壯的轎夫不時的走一段路,到人際罕見的路段又騰空而起飛一段路。
“夫人,你就安靜的坐會兒吧,這簾子都快被你掀爛了?!崩顙霟o奈道。
“我這不是許久不見爹娘了嗎!”李夫人嬌嗔道。
猛地,轎子忽然間停下了,李夫人一個不穩(wěn),頭便撞在了轎梁上,直撞的眼冒金星。與此同時,李嬰警覺道:有殺氣。來不及扶起李夫人,便一躍而起,破轎頂而出,立時便看到身中數(shù)劍,口吐鮮血,已氣絕的轎夫,李嬰暗驚一聲:好快的劍法,我竟毫無察覺??磥斫袢帐请y逃此劫了。繼而回復神色道:“幾位好身手,只是幾位,青天白日一襲夜行衣裝扮,怎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p> 為首黑衣人低沉的聲音道:“今日是來取你命的,無需多說?!?p> “既是取我命,也請報上名來,不管今日誰死,都死的明白不是。”
黑衣人冷哼一聲道:轎內(nèi)是尊夫人吧?此時,李夫人掀開轎門正欲下來,卻看到地上已死的轎夫和一地的血,頭一歪,眼一翻便暈死過去。
“你。。。。。夫人。。。?!笨吹交杷肋^去的李夫人,李嬰語絕,倘若自己拖住他們,興許還有一絲逃生機會,哎。
“怎么,想她活著?”黑衣人像是知道李嬰在想什么。
李嬰無言,算是默認。
“用你的鑄造令換你夫人的命。”李嬰倒抽一口冷氣,鑄造令乃李家一直守護的東西,有此令便可使天下鑄造者無條件服從,為持令者鑄造任何他想要的東西。這幾百年來從無人知曉鑄造令在我李嬰手上?!澳銈兊降资鞘裁慈耍课也恢朗裁磋T造令!你們怕是找錯人了吧?”
“李莊主,你無非就是想拖延時間,哼,現(xiàn)在你有兩條路,一是寧死不交鑄造令,和你夫人一起死,不過即使你死了,我也能想盡辦法煉出你藏在虛囊里的鑄造令。二嘛,就是用鑄造令換你夫人的命。”為首黑衣人冷冷的道。
“休想。”似乎是做好了拼死一博的主意,李嬰回頭看看暈倒在轎門的夫人,眼里閃過一絲愧疚之色。
“聽聞李莊主和夫人甚是恩愛,成親后3年抱兩,兒女雙全,讓人好生羨慕,只是不知道你那一雙兒女如今是否到了婚嫁年紀了?”為首黑衣人故作羨慕道。
“你。。。你。。。卑鄙?!?p> “怎樣,交易劃算嗎?”
“好,你先讓我夫人走?!崩顙胪讌f(xié)道。李嬰便至李夫人前,輕聲喚醒她,一番叮囑與撫慰后,李夫人淚如雨下,狠狠的看一眼一行黑衣人,便一步三回頭后往前極速奔跑起來。李嬰望著李夫人的背影,稍稍的松了口氣。
“教主,難道真讓她走,她日難保不是個麻煩。”黑衣人左后邊人輕聲道。
為首黑衣人不說話,只緊緊的盯著望著李夫人遠去背影兒遲遲不肯轉(zhuǎn)身的李嬰。
須臾,李嬰轉(zhuǎn)過身,望著自己眼前的一行5人,問道:“莫家莊之事也是各位所為?”雖是問,卻是尤為肯定的語氣。
“還是李莊主識時務,莫家?guī)孜婚L老年紀大了,甚是頑固?!?p>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李嬰聽了黑衣人肯定的回答,喝的一聲問道。
黑衣人卻并不回答,只是輕輕伸手,掌下便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母‖F(xiàn)了一具古琴,琴體烏黑如墨,依稀能看出是用上千年的桐木一刀一刀的削刻而成,琴弦亦是精選上乘的馬尾鬃而作,琴下角掛著一條精美的用碧玉雕刻而成的栩栩如生的足葉青蛇,張牙舞爪,似要像李嬰撲來。李嬰一個踉蹌,倒退了一步,掃了一眼黑衣人身后的其他人,面目鐵青,結(jié)舌道:“魔音琴!你們是天魔教?!崩顙腚m沒見過魔音琴,但作為一莊之主,多少聽前人談起過,擁有魔音琴的人,修為甚高,而更讓人談之色變的是魔音七絕,一絕平淡如水,清脆悅耳,蒙蔽心識,讓你自然的走進彈琴人的圈套,二絕就像是把你捆綁著丟進了一個個深深的海底………..
“李莊主,好見識。鑄造令拿出來吧?!?p> 李嬰隨手一伸,一塊巴掌大的玄鐵浮現(xiàn)在掌中,李嬰瞄了眼掌中的東西,對著夜月道:“有本事自己來拿?!彼坪跏亲龊昧耸馑酪徊顙牖貜土似届o,一臉淡然,將鑄造令收進袖中,抽出腰間的軟劍,舉劍便往前方夜月命門刺去。
哪知夜月并不急于躲閃,只是抬手輕輕的將琴懸于掌下,手指輕輕的撫于琴弦上,頗有節(jié)律的撥動琴弦。此時,一個個清脆悅耳的音符從指間發(fā)出,卻變成了利劍一般像李嬰飛去,似乎要把李嬰射成篩子。李嬰輕快的翻身一躍,便輕松的躲了過去,站穩(wěn)腳跟,用余光瞄一眼射到旁邊樹上的音符瞬間變成了雨滴,滴答滴答的樹枝上往下掉,卻發(fā)現(xiàn)并無傷害力。
只是隨著琴聲一個個緩緩的撥出,李嬰心口感到了沉悶的感覺,耳朵、眼睛、鼻子似乎被什么東西無情的擠壓著,撕裂般疼起來。李嬰趕緊抬手封住樂樂自己的聽識,抬手舉劍,幾乎把全身十成的修為往手中劍中注入去,用力一揮,頓時幻化成無數(shù)劍雨往夜月身上悉數(shù)落去,眼看就要刺到天魔教主身上,卻見其仍舊不慌不忙撥弄著手中的琴弦,一聲稍微沉悶的音調(diào)后,無數(shù)音符幻花成雨滴,化去了李嬰的劍雨??v然李嬰封住了自己的聽識,聽不到琴音,卻仍感覺心中異常的沉悶,想掉落在深海中,巨大的深海壓力透過毛孔、通過眼睛、耳朵往自己的五臟六腑襲來,擠壓著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血肉,每一根筋脈,胸前像是壓著千斤巨石,不能呼吸,不想思考,四肢血液像是停止流動。
隨著琴聲的漸入李嬰清楚的看到以黑衣人為中心,幾十丈外升騰起了似半球型的水晶玻璃墻將他們自己和李嬰罩在玻璃墻內(nèi),并且清楚的看到玻璃墻外一只因受驚嚇而極速掠過的鳥撞上玻璃墻后,失去了飛行力,猛地往下墜。
這是練到了第七絕了。李嬰有一瞬間慌神了,繼而卻又釋然,左手附于身后,片刻后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劍往一行黑衣人身上擲出,抱著反正打不過,能傷一個是一個的想法,直取天魔教主心門。天魔教主似乎未想到李嬰這么快就放棄掙扎,指間力度不夠,劍尖穿透音符,直取天魔教主心門,左右護法阻擋不及,天魔教主閃避不及,劍身擦肩而過,衣裳破裂,頓時鮮血如注,滲透了肩上夜行衣。天魔教主皺了下眉頭,指間急轉(zhuǎn)而下,一聲尖銳的音調(diào)破琴而出,李嬰瞬間感覺全身血液往頭上用,身體想炸開了般,眼睛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紅色,雙膝一軟,往前倒去,口,眼,耳,鼻均迸出了串串血珠,目眥欲裂,緊緊盯著李夫人離去的方向。
天人魔教眾人看著倒地的李嬰,教主手一揮將琴收起,封住手上筋脈止血,對后邊人換了一聲:紅衣。紅衣便領會了意思,走至李嬰尸體旁,探了探鼻息,伸手取了李嬰袖內(nèi)的鑄造令,道:“教主,氣絕了?!?p> “將他弄到轎子里,送回李家莊”這荒山野嶺,野獸成群,精怪遍布,尤其到了夜晚……
“教主?”紅衣帶著疑問,卻不敢往下說。頓了半晌,問道:“那女人就這樣讓她走了嗎?”
教主沉思著緩緩的回到:“給她一條生路吧?!鄙焓纸舆^紅衣擲過來的鑄造令,轉(zhuǎn)身離去,紅衣只得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