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變朋友
千塵搬回來之后,日子還是從前的日子,吵鬧和相互詆毀逗趣從來就沒停止過,更別說會因事削減。任塬并沒有因為千塵這次突然搬家而將往日的威勢和氣焰有所收斂,依然囂張如故。而千塵也同樣沒有因此學(xué)會示弱和賣乖,毫不示弱的回懟是常性。只是他們非常有默契的做著一件事,那就是對當(dāng)天親吻的事都刻意繞開,閉口不提,好像那個突然事件根本就沒存在過。兩個人口中都有避諱,還諱忌忌深。那日的畫面不停在二人腦中翻滾,或幸福、或懊惱、或嫃怒、或羞澀····帶著回憶者的感受,成為一個不可說的秘密,藏在兩個人的心底,不知何時才能平鋪在陽光下展出。
千塵覺得自己繞了一圈沒搬走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對公司里的姜玲,自己明明那么有氣勢地在她面前表過態(tài),如今又灰溜溜的搬回來繼續(xù)和任塬同租,千塵簡直無顏面對。千塵盡量避免與姜玲的正面接觸,能躲就躲著,不去對視或?qū)υ?,就連偶然遇見打招呼都是側(cè)著腦袋。千塵是真怕姜玲問起她搬家的事,她怕羞愧到無言以對,她怕看到別人凜冽和質(zhì)詢的眼神,還有不屑的面部表情或不正的思想猜想。
千塵現(xiàn)在心虛,她對一切都很敏感,像個盜竊得手后的賊,看誰都像知情人,深怕別人窺探和發(fā)覺。千塵對任塬的異樣感情在與日俱增,雖然藏在內(nèi)心最深處,她不去觸碰也不去感知,她與自己對抗著,不承認(rèn),裝自己的糊涂。但這又能渾噩多久,畢竟身體里每個細(xì)胞都知道的事,只是大腦朦朧著狀態(tài)不肯匯總罷了。總有一天,朦朧的影子會散去,里面裹著的現(xiàn)實會裸露展出。
“千塵姐,你在躲著我?”姜玲逮到機(jī)會,把千塵堵到了茶水間。
“沒有,怎么會。”千塵感覺到不妙,但已無路可轉(zhuǎn)。也罷,早晚都得面對,大不了被她羞辱譏諷一場,這件事也就算了啦。省得自己每日惴惴不安,像欠了別人什么東西不還似的,總帶著害怕東躲XZ。
“你明明就是,千塵姐,你不怎么會說謊,你看你的整個表情都在抗議?!苯崮贸鲧R子給千塵看,千塵看到了那張不自然到扭曲的臉,她還真是不善于說謊,面部都不配合配圖。
“哦,那個·····我那個·····?!?p> “千塵姐,你該不會是要和我解釋你和塬哥租住在一起的事吧?那個完全沒必要。”姜玲突然用手捂嘴笑了起來。“那天我也就是順嘴勸了一下你搬家,沒想到你還認(rèn)真記到現(xiàn)在,我早就忘了?!?p> “哦,我跟任總其實沒什么,我們只是···”千塵真是腦殘,這種事情跟姜玲解釋什么,自己到底在心虛什么。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千塵姐,你和塬哥根本就不會有什么,以后也不會有什么,我相信你,也相信塬哥。”在姜玲這段圣潔寬大的說辭下,千塵顯得更不自然了。
“是,我和他不會有什么?!北緛砭褪且粋€簡單的解釋,或是解釋都不需有,怎么說著說著就變成了保證。方向歪著歪著就沒有了路。
“千塵姐,我得為當(dāng)時跟你說話的語氣和態(tài)度道歉,我不懂事,話說的不好你別計較?!苯嵴嬲\看著千塵,誠懇道歉。“我當(dāng)時剛進(jìn)公司不了解你,還以為你是那種人,現(xiàn)在我知道你不會?!?p> “沒事,都過去了。”
“千塵姐,那你會原諒我嗎?我們以后可以做朋友嗎?”
“當(dāng)然,本來就沒多大的事?!苯岬淖焓钦嫣?,一口一個姐,叫的千塵都不好意思了。
“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幫我參謀參謀。”姜玲索性把千塵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小聲說起了悄悄話。
“我喜歡塬哥,你覺得怎么樣?”
“哦,挺好的!”千塵滿臉大寫的尷尬,不知怎么就和別人成了好朋友,還這么快聽到了別人的秘密。尤其是關(guān)于聽到別人親口說喜歡任塬的事,她覺得別扭,本能抗拒著卻又無話可說,不知作何反應(yīng)。可能是人年紀(jì)越大,經(jīng)歷越多,就越難真實面對自己的情感吧。
“那你說塬哥,他會喜歡我嗎?”
“這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p> “你們不是租住在一起嘛,多少對他應(yīng)該會有些了解,你就大概猜一下吧?!?p> “應(yīng)該會喜歡吧,你這么優(yōu)秀?!?p> “我想也是,那你會幫我嗎?”姜玲果然是自信,一點謙虛之情都沒有。
“幫你,怎么幫?”
“當(dāng)然是幫我跟塬哥表白了!”
“???這個···這個我?guī)筒涣?。”千塵連忙拒絕,話都說不利索了。
“和你開玩笑的,看把你嚇的,表白這種事怎么能讓你幫呢。”姜玲又是一陣柔笑,暫時緩解了千塵的緊張?!安贿^,我有一件事,還真需要你幫忙?!?p> “什么··事?”千塵心中都有些恐懼了,深怕姜玲又提了和任塬有關(guān)的要求,囁喏著接話茬。
“你現(xiàn)在住的不是離塬哥近嘛,作為他的鄰居,你能不能幫我看著他點?免得他被別的女人趁虛而入,捷足先登了?!?p> “這個我怎么去看?我又不是天天跟在他身邊。”千塵為難著想要拒絕。
“千塵姐,我又不是讓你去監(jiān)視他,只是讓你偶爾給我透露一點他的動向而已,沒有那么難?!?p> “那好吧,我最多也就能把知道的告訴你?!?p> “千塵姐,你真好,以后可就全靠你了。”姜玲拉著千塵的手,感動的都要熱淚盈眶了。“我真的很喜歡塬哥,這輩子我一定要嫁給他,你可一定要幫我啊,千塵姐?!?p> “好”
千塵真是無語了,明明是想隨意向姜玲解釋一下,她和任塬的關(guān)系,不想被人有太多的誤會和猜想。怎么解釋著解釋著,就成了別人的媒婆,答應(yīng)幫別人牽線搭橋。自己剛剛干什么去了,怎么幾句話之后,風(fēng)向就全變了,突然多了個好朋友,還無緣無故答應(yīng)那么多奇怪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腦子是越來越不能用了,姜玲喜歡任塬關(guān)自己什么事,自己干嘛答應(yīng)摻和進(jìn)去瞎幫忙,還嫌自己和任塬的關(guān)系不夠亂嗎?本來自己就要和任塬保持距離了,現(xiàn)在又要加長安全距離,還不如當(dāng)初搬出去算了,何必再回來惹這么多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
不過想想,其實也沒什么,自己不就是他任塬的一個租客鄰居嘛,幫著喜歡他的人去追他,是在幫人做好事,也沒什么不可。除非自己······喜歡他?才這么抗拒幫忙。不不不,自己只是單純的懶,不愿意去理會和他有關(guān)的事而已。何況他是那種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貨,自己干嘛吃力不討好的上趕著幫他,有病不是。千塵自己糾結(jié)著自己,滿心思的與自己意識內(nèi)斗,真是閑得了。
姜玲開始頻繁約千塵一起吃飯、逛街,千塵不會拒絕別人的好意,二人短時間內(nèi)貌似形影不離,很快成了別人公認(rèn)的好朋友兼閨蜜。千塵對此事的發(fā)展演變,一直是不明就里的糊涂狀態(tài),不知怎么就成了姜玲最好的朋友,還是別人眼中密不可分的那種。千塵順流而下著,一直在跟隨別人的方向走,自我意識越來越淡,真是莫名其妙。
”千塵姐,我決定追塬哥了,你要幫我呀?!敖嵋痪湓挘m便開始幫著她,給任塬送禮送話,傳情遞景,幫著姜玲透心意,這種愚不可及的幫忙也是沒誰了??擅看蔚玫降娜诬貜?fù)就是?!甭非m,是不是給你安排的工作少了,能不能放點心思做好你的保姆工作,主人的事也是你能過問的?“”我說,路阿姨,先管好自己的事吧,沒事別總瞎操心別人的事。“”我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就那么閑嗎?你是我什么人呢?到現(xiàn)在都還沒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嗎?你有給我建議的權(quán)力嗎?“”閉嘴,回去?!啊笨禳c把話給我咽回去,趁我沒發(fā)怒之前?!啊睅е阄闯隹诘拈e話,消失,馬上消失?!叭诬蠛鹬?,對千塵的無知愚蠢行為既憤怒又無奈。
任塬本就對千塵刻意躲避自己的行為有所不滿,一向好好的,突然千塵就拉大了和自己的距離。你進(jìn)一步她就退一步,反正和自己的正面距離從不低于一米。她說話像個陌生的客人,刻意保持著界限刻度,用詞也考究起來,真不知道她又抽的什么風(fēng)。任塬對自己和千塵的迷茫感情,好不容易才從上次的事情中得來那么一點點信心,又被千塵這一頓亂折騰,少了個大半,更不敢輕易開口表白了。
不知道千塵是真對他沒感情,還是糊涂著不自知,竟傻到幫別人給自己傳遞愛意,她就那么不在意自己嗎?那當(dāng)初為什么她還會因為姜玲給自己吃醋鬧脾氣,還會對自己害羞,明明就是有感覺嘛,為什么又總是躲閃。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她根本就不喜歡自己,都是自己多想了,不然她也不會那么大方幫別人追自己。任塬也快被自己想瘋了,真是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千塵,只能著急又無奈地干生氣。
不得不說,兩人上輩子肯定都是出自一棵樹的木頭,都是一樣瓷實的棒槌,密不透風(fēng)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