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錦秋看著銅鏡中自己丑陋的面部,厭棄惡心想吐。手輕撫上去。
“草兒,你說,本宮的這張臉,還能恢復(fù)如初嗎?”
草兒把張錦秋頭上的金釵拔下,輕聲放在妝鏡前,萬般小心扶揖回道:“會好的,娘娘,陸太醫(yī)不也說了,這抓傷要慢養(yǎng)。不可心急!”
張錦秋自己臉上的疤,自己清楚,這些抓傷連一點要好的癥狀也無,反倒更紅腫,更恐怖難看了。
心里無明之火一下竄出,穿著鑲玉的花盆底鞋,抬腳,猛踢在草兒雙腿處,惡狠狠盯著草兒道:“賊賤人,誰教你的奉承之語,竟會說些好聽的,不如也將你的臉刮花了?”
張錦秋說得出便做得出。眼神惡毒緊盯草兒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
草兒被踢得生疼,不敢痛叫出聲,嚇得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低眉順眼,“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高公公聽到[書香殿]里動靜不小。輕“叩”殿門,喚道:“娘娘,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需要奴才去喧太醫(yī)嗎?”
張錦秋此時在[書香殿]內(nèi)倒吸了一口氣,激奮的心情才算平復(fù)了一些,悠然道:“無事,退下吧!一只臭蟲飛錯地方罷了?!?p> 高公公在[書香殿]外彎腰駝背,“哎,老奴告退!”雖然是知道殿內(nèi)草兒一定在受罰,可還是輕嘆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大內(nèi)皇宮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在宮中的安命之本。
張錦秋帶著精致指套的手,拾起妝鏡前剛才草兒放下的金釵。
亳無征兆地,草兒還算看得入眼慘白一片的臉上,就被金釵劃過,左臉鮮紅瞬時劃過臉頰而落,麻痹不過一下,疼痛便傳遍草兒的神經(jīng)。
不敢大呼一聲疼,粗糙的手捂著臉上的傷口,困痛感,唇瓣顫動,額上細(xì)汗?jié)B出。
“娘娘,娘娘……教訓(xùn)得是,奴婢……再也不敢了?!辈輧翰桓覍⒀温湓赱書香殿]中,又抬起另一只手護(hù)住傷口。
張錦秋看到草兒的臉頰被毀,心中似乎平靜了些,坐直身體?!跋氯グ?,他人問起,知道該怎么說?”
草兒不敢起身,哈腰點頭,有些狼狽,結(jié)結(jié)巴巴,“臭蟲飛入……奴……奴婢追趕臭蟲時,不慎摔倒,劃傷的?!?p> “嗯!”張錦秋手撫摸上自己柔順的發(fā)絲,很是滿意。轉(zhuǎn)而一下一下自己動手摘掉兩手無名指與幺指上的護(hù)指套?!跋氯グ桑粶?zhǔn)用藥。”
“是!”草兒這才敢起身,捂臉,幾乎用跑的出了[書香殿],盡管受傷了,兩手上都是血,開門關(guān)門間也沒敢把[慶德殿]上上下下沾染上一點血漬。
或許,一個婢女,不配擁有喜怒哀樂,就連受罰受傷,也得忍著,悶不吱聲吧。
[書香殿]內(nèi)空無一人,張錦秋似走火入魔,低頭鬼笑:“哼哼哼,哈哈哈哈……”
起身在殿中轉(zhuǎn)身圈來,似戲子,唱道:“圣……上,臣妾的命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