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色的超跑一路開到了一家名叫暗色的酒吧。
這間酒吧應(yīng)該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現(xiàn)在外面天還亮,可是,酒吧里已經(jīng)是人聲鼎沸。
也許是跟韓子遇呆的久了,周平突然到了這種熱鬧的地方,還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
裴玉看出了她的手足無措,勾住了她的肩膀就往里面拖拽道:“走走走,在門口站著干嘛,進(jìn)去嗨?!?p> 周平一進(jìn)到屋里,才找到幾分當(dāng)年熟悉的感覺,洶涌的人流,震耳的音樂,舞動著身體的年輕人……
“怎么樣?還適應(yīng)嗎?”在忽明忽暗的燈光里,裴玉神情專注的盯著周平的臉。
那張臉看上去似乎很平凡,寡淡,但是看久了,卻讓人有點(diǎn)著迷。
周平?jīng)]有察覺裴玉的異樣,她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擁擠的人群,挑了挑眉頭道:“當(dāng)然適應(yīng)了!這可是我的主場。”
裴玉真的好久沒見,周平這樣張揚(yáng)肆意的模樣了,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道:“成,你喜歡就好!”
在擁擠的人群中瘋狂蹦跶了一會,周平胃又開始造反了,她擦了擦額頭上汗,腳步有些踉蹌的坐到了裴玉的身邊。
裴玉正在一個卡座了獨(dú)自喝酒,見周平的腳步有些虛浮,便問道:“你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沒哪里不舒服,只是蹦累了。”周平面色慘白的笑了笑,但是在這五光十色的燈光下,很好的掩蓋下了她的面色。
“累了,那就去包間休息一下,我在叫點(diǎn)人來,今天保證讓你玩得開開心心的。”裴玉勾著周平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晃悠悠的往樓上走。
這間暗色酒吧,是裴玉好朋友開的,裴玉也有些股份,二樓的包間里,有間房是他給自己單獨(dú)留的。
如果早知道,今天還會遇見韓子遇和他那群朋友,周平大概率是不會出門的。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愛的時候,你是我的全部。
不愛了,她就要斷的干干凈凈,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也要斷尾求生。
在暗色狹窄悠長的走廊里,韓子遇和他的一伙朋友走了過來。
周平還沒看見人,就先聽到了那標(biāo)志性的諷刺聲音。
“子遇,快看,這不是你前妻嗎?才剛離婚就跟男人勾三搭四,我早說過這種女人不靠譜,也不知道你當(dāng)時被什么迷了眼,放著溫柔賢惠的大美人不娶,娶這樣的貨色?!?p> “就是,我就說她以前是裝的嘛,果然是本性難移。子遇你這婚真是離對了?!?p> ……
刺耳的議論聲鉆入周平的耳朵,她有些好笑的看著那兩個說話聲音最大的人。
這倆人是韓子遇高中的死黨,據(jù)說當(dāng)年還暗戀白怡萱,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腦子抽風(fēng)了,一直瘋狂的撮合白怡萱和韓子遇。
呵,大概是想讓女神有個好歸宿吧。
畢竟女神已經(jīng)三十多了——
韓子遇一臉陰沉的望著周平,沒有說話。
周平看著他嘲諷的笑了笑,以前看在韓子遇的面子上,她對他的朋友一直都在忍讓,忍讓他們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的談?wù)摪租妫翢o忌憚的將兩個人對比,然后在狠狠的貶損自己。
以前,周平即便是心在滴血,也能看韓子遇份上忍耐下來。
誰讓他們是韓子遇朋友,誰讓是她主動提出要融入他的圈子呢,先愛上的那個人注定要卑賤。
周平她賤了七年,也被這些所謂的朋友踐踏了七年。
如今,她決定放下韓子遇,自然也沒道理,在忍耐這些所謂的朋友了。
周平抬起頭,在走廊晦暗的燈光下,她那張平淡的臉,竟然顯得有幾分邪氣,她眉頭一挑,一雙漆黑眸子閃著光。她看著韓子遇身邊的兩人,嗤笑了一聲道:“今天這是怎么了?出門就碰到野狗在狂吠?”
“周平!!你說什么!”
“韓子遇,你看看她就是一個女流氓!”
這倆人諷刺周平,諷刺慣了,以前周平都是一聲不吭,任由他們磋磨。
忽然間,見到周平牙尖嘴利的罵他們,他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一臉激憤的向韓子遇告狀。
往常韓子遇只要呵斥周平一聲,周平就會灰溜溜的低頭認(rèn)錯,可是這一次,任憑倆人怎么說,韓子遇都是一臉的沉默。
周平只覺得眼前的畫面好笑極了,原來她看到韓子遇一臉陰沉,她就會擔(dān)驚受怕,可是現(xiàn)在她不會,因?yàn)樗呀?jīng)知道,無論再怎么努力,韓子遇的心中都不會有她的位置。
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的。
跳出了自己畫的圍城,周平才感覺到解脫。
她拍了拍裴玉肩膀說道:“走啊,在這傻站著干嘛?!?p> 裴玉看著周平眼神亮亮的,他本以為周平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從那段失敗的感情里走出來,沒想到,才一天的功夫,周平就已經(jīng)斷的干干凈凈。
裴玉看著周平那張揚(yáng)灑脫的臉,燦然一笑,道:“走走走,咱們不理這些神經(jīng)病。”說完,裴玉便勾住了周平的腰,倆人晃悠悠往包間里走。
韓子遇看著裴玉勾住周平的手,眉頭一皺,終究是沒忍住,出聲道:“周平!你這是在自甘墮落!”
周平停住了腳步,裴玉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周平拍了拍他的背,回過頭滿不在乎一笑道:“韓總,咱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作為一個前夫,你不覺得你有點(diǎn)多管閑事了嗎?而且,我一點(diǎn)都不覺得這是自甘墮落,我管這叫釋放自我,行了,拜拜,祝你今天也玩的開心點(diǎn)。”
周平說完以后,用兩根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太陽穴,算是跟韓子遇打了個招呼。
裴玉捂著嘴一陣悶笑,他把頭埋在周平的肩頭,深吸了一口氣道:“平平,可真有你的,這些年你不罵人,我還以為你從良了呢,沒想到殺傷力不減當(dāng)年?!?p> 裴玉說的聲音很大,似乎故意說給韓子遇聽的。
韓子遇面色陰沉的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
“子遇,你看看她,就是個女流氓?。 ?p> “她連白怡萱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還有裴玉,我看他們倆早就勾搭上!”
……
兩個人憤怒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著。
然而,他們沒注意到,韓子遇聽到裴玉的名字,狠狠的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