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臨走前,符蘇多問了一句。
“你家那孩子呢?”
問的是許天海,那個看起來非常樂天派的家伙。
林瑜帆本來在沙發(fā)上半瞌著眼睛,懶洋洋的,聞言一下子睜開淡棕的眸子,清潤透亮。
林瑜帆說:“不知道,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走了,我問他做什么去,還急了推我一把?!?p> 這話里面還含著點很輕的氣急敗壞,看來林瑜帆這么溫和的人,在熟人面前小脾氣也不少。
林瑜帆的描述算輕的了,哪里是急匆匆的走了,分明就跟三天沒吃飯的惡狗一樣,一下子撲到門口跑了出去。
“挺晚了,沒事吧?!狈K說。
可能在符蘇眼里許天海就是個孩子吧,畢竟在脫離了學(xué)校步入工作的人眼里,學(xué)生,任何學(xué)生都是小孩子。
幾乎是下意識的用這種眼光去看。
“沒事……他走之前還推我呢?!绷骤し岣吡寺曇舻?,聲音里是滿滿的笑意。
話是這么說,但許天海好歹也是一個成年男人了,做事有著自己基本的考量,林瑜帆其實也不是許天海真正的舅舅,管那么多還顯得多余,也并不需要。
人都是要長大,要學(xué)會一個人是。
他跟許天海,其實是偏向于朋友的那種關(guān)系,只是林瑜帆比許天海要大,要成熟,所以平日里多加照顧。
林瑜帆說:“明天見?!?p> 符蘇對他晃了晃手機,示意有事用手機交流,露出來的一節(jié)手臂分外白皙。
目前的情況來講,分頭行動確實效率最高。
古桃。
符蘇回想起平時對古桃的印象。
長得一般,很文靜,倒也不是完全沉默,有幾個聊得來的朋友,都是那種性格靦腆的老實學(xué)生,在一起聊天也是“那道題是……”
除了成績,毫不起眼。
但在學(xué)校,成績起眼就代表她這個人起眼了,大家都對她有點自來熟,和對好學(xué)生的敬畏。
符蘇對著鏡子,那稍稍過肩的短發(fā)被她扎起來,一個小辮在身后還挺俏皮。
女孩子可以不化妝可以不穿的漂亮但那一頭頭發(fā)是必須要打理的。
符蘇撥了撥她蓬松的空氣劉海,往上吹口氣。
行了別臭美了快去休息,符蘇抹把臉,有點不好意思。
睡之前,她好像看到有人影在她面前。
符蘇要睜不睜的耷拉著眼皮,只覺床前似乎染上了比天空更暗的黑色。
但是朦朦朧朧的,她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鬧鐘很欠揍的響起,符蘇睡眼迷蒙的爬起來,雙臂支撐起身子,被子從她身上滑落。
符蘇掙扎著困意起身,找她的校服。
扒拉開衣柜的時候,眼神無意識的看過整個衣柜,符蘇軟綿綿的動作忽然停滯了一瞬,泛著困意的臉蛋定格下來,她慢慢的看著整整齊齊摞在那的一堆夏裝。
……
她蹲下來,挑起一件黃澄澄的T恤,衣服上有檸檬圖案,倒真的像極了夏日里的冰鎮(zhèn)檸檬。
符蘇折疊好的夏裝,都是按彩虹的顏色排列好的。
這個習(xí)慣要起源于符蘇高中住宿的時候,六個人一間宿舍,當(dāng)時學(xué)姐們告訴她們這幫新來的,說毛巾要按照赤橙紅綠青藍(lán)紫的順序擺。
六個人小雞啄米般點頭。
符蘇記到現(xiàn)在,都?xì)w功于一句習(xí)慣了。
可這件黃色的衣服被擺在了最上面。
彩虹的顏色符蘇疊了快十年了,忘不了了。
誰動了她的衣服。
符蘇鎮(zhèn)定的關(guān)上柜門,她把頭貼在衣柜上,感受著這白色的冰涼。
有點涼到心里。
說不覺得毛骨悚然是假的,她除了獨特的閱歷和個人天賦之外就是個普通女生,有著女孩特有的一切情緒。
好想說句臟話,可是玄鳥說要文明,符蘇有點自暴自棄的想。
她又急匆匆的出了門,符蘇想起,這兩天她往返家里都是很匆忙很害怕。
考慮考慮換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