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池思茗問:“怎么了?”
她問的是為什么符蘇忽然停住了腳步。
“看見個鄰居。”符蘇說。
也確實是鄰居。
池思茗說:“鄰居么,去你家玩過嗎?”
符蘇心想這是個什么問題,不過按照正常邏輯她回答道:“去做過客?!?p> 池思茗淡淡的說:“我還沒去過你家玩呢!”
這個……
符蘇假笑:“我爸媽不喜歡我?guī)笥鸦丶??!?p> 拒絕好朋友要求時萬能理由,我爸媽不讓……
符蘇讓池思茗先去醫(yī)生診室坐著,她掛號,池思茗不肯,裸露著血淋淋的手臂,態(tài)度自然的跟符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你沒覺得自己不合群嗎?平時?!背厮架f起學(xué)生都會經(jīng)常談及的問題。
符蘇問:“有嗎?還好吧!大家跟我都處的還可以?!?p> 符蘇回答的很坦誠,她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想的。
大部分人都很樂意跟她說話,有需要分組做事的時候她也不會被排擠,落在最后,跑步累著了有好幾個人主動的關(guān)心她,就連她排隊倒熱水的時候,都有人讓她先來,其樂融融。
相反池思茗才不合群吧!
池思茗好像知道符蘇怎么想的一樣,她說:“我不是指那些?!?p> 池思茗抿唇,又開口:“你都沒有一個固定吃飯的朋友,放學(xué)也是一個人走?!?p> “這……”符蘇語塞。
確實是這樣,她跟很多人都處的很好很愉快,卻從不會兩人成雙。
有人喜歡她,喜歡她的性格,想和她成為親密的好朋友,卻總是在一段時間后打了退堂鼓。
只有真正接觸時,才知道他們之間的隔閡面,那是天生存在的。
符蘇一開始覺得這樣很正常,她上大學(xué)時也是這樣,生活在人際圈子里,哪來那么多成雙成對,人越大,越有自己的見解,生活,和個性,親密無間有,但很少,因為人與人始終擁有著差異。
學(xué)生時代是因為圈子就那么大,世界就那么大,你無法遠離,只能接觸。
成了大人,世界對你敞開,不喜歡這個人,這個地方,你可以換個空間打拼,換個人去接觸。
這太正常了。
符蘇剛上大學(xué)那會,班主任在開學(xué)第一堂課上,說一個人是種享受,孤獨是種享受。
符蘇壓根沒意識到她一個人形單影只,在高中這個世界眼里是件不尋常,而且蠻可憐的存在。
符蘇想了想,對池思茗說了簡單淺顯的實話:“我一個人吃飯的話,想什么時候去就去,想排哪個窗口就排哪個窗口,不會覺得這樣更方便一點嗎?”
池思茗反問:“兩個人不會更開心一些么?”
這,她還真不清楚,畢竟經(jīng)歷是經(jīng)歷過這種時代,但是早忘了。
符蘇微笑:“還行,我現(xiàn)在不就和你一起的么?”
池思茗不說話了,但看得出來她還是對符蘇有點意見沒說。
醫(yī)生在給池思茗包扎,符蘇在旁邊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醫(yī)生跟她交代什么注意事項,估計是包扎完后再跟她一一交代。
利用這個空閑時間,符蘇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許天海。
那孩子是有什么親戚或者朋友在精神病院里么,不然他進去干嘛?參觀精神病院?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奇特的愛好,符蘇在心里吐槽。
她多了個心眼,想了想還是發(fā)了條短信給林瑜帆,說她看到了許天海進精神病院,問林瑜帆知道許天海為什么去么?
林瑜帆回復(fù)的很快。
——我不知道,他家里沒有親人在里面,同學(xué)朋友應(yīng)該也沒有,如果有的話會和我說的。
符蘇心里一緊。
——那可說不準(zhǔn)會全告訴你,小孩子對大人總有些秘密的。
——沒有,老許是那種特別蹦跶的性格,什么事都愛吐槽,會跟我槽上幾句,如果他沒告訴我的話,只能說明那是某件見不得人的事或者是見不得我的事。
林瑜帆不一定徹底了解許天海,畢竟青春期的少年你猜也猜不透,可林瑜帆說的句句在理,讓符蘇忍不住走到診室窗邊,越過街道上的綠化帶和人行道,看向?qū)γ娴木癫≡骸?p> 自古以來,精神病醫(yī)院可不是什么喜歡被人接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