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開學(xué)第一醉
嘚嘚嘚...
顧楓輕輕地拍了拍余瀟和楊子萌的床板。
他望了望手機(jī),已經(jīng)8:45分了,可余瀟和楊子萌睡得還很香,一點也沒有醒的意思。
顧楓有些猶豫,迎新會9點就開始了,要不要自己先去吧...跟這兩人還不是很熟,萬一把他們吵醒了,還怪自己怎么辦?
余瀟眨了眨眼,呼出一口氣,他覺得胃里有些難受。
顧楓見狀連忙道:“今早的迎新會,你們不去嗎?”
楊子萌此時也發(fā)出一聲哀嚎:“啊...頭好疼...”
余瀟望著床邊的顧楓,突然意識到:“我去,今早迎新會啊!”
顧楓看著兩人痛苦的模樣,有些不解:“你們昨天干嘛去了?”
楊子萌睡眼惺忪,有氣無力的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
顧楓搖了搖頭:“8:47了,迎新會9點就要開始了?!?p> 余瀟一躍而起,忙道:“楊子萌趕緊起來了!”
楊子萌擺了擺手:“什么迎新會啊...我不去了...”
“我靠,你不想混了啊?”余瀟罵聲中將楊子萌拽了起來。
“顧楓,還愣著干嘛?快跑啊!”余瀟拉著兩人沖出了宿舍。
......
“同學(xué)們,今天是你們?nèi)雽W(xué)的第一天,也是你們?nèi)松男麻_始,從今日起,你們就要...”
余瀟三人氣喘吁吁,總算趕上了迎新會。
余瀟道:“還好,還好,沒有遲到。”
顧楓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他緩了緩道:“好久沒這么跑過了?!?p> 臺上的校長仍在高談闊論:“此刻,大學(xué)生活的序幕即將拉開,你們一定充滿了‘何謂大學(xué)’‘大學(xué)何為’的好奇與期待?!洞髮W(xué)》里寫道:‘大學(xué)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髮W(xué)貴在立德樹人,要為你們擔(dān)當(dāng)民族復(fù)興大任而開闊視野、增長學(xué)識、塑造品格?!?p> 楊子萌摸了摸額頭,有些不耐煩:“早知道不來了,又是這些套話。把我跑的夠嗆,昨晚的東西差點都跑出來了?!?p> 余瀟勸道:“來都來了,聽著吧,剛來就給老師不好的印象,以后還有好果子吃嗎?”
這一點余瀟似乎深諳此道。
顧楓細(xì)聲道:“你們昨晚干嘛去了,睡得這么沉?”
余瀟道:“下了個館子,喝了點小酒。”
楊子萌望著顧楓,突然一臉壞笑:“想去嗎?今晚帶你去?”
余瀟皺了皺眉,瞥了楊子萌一眼:“你消停消停吧?!?p> “噓!”班主任從遠(yuǎn)處射來鷹一般的目光。
三人都閉上了嘴。
......
“希與卿度,任志騰飛”,以復(fù)旦歷史上著名的五位校長命名的復(fù)旦書院——志德、騰飛、克卿、任重、希德書院,是新生們報到的第一站。
“日月光華,旦復(fù)旦兮。”這八個字還在凌小月的腦海中激蕩。
她徜徉在這百年老校里,呼吸這百年老樹散發(fā)的清新,實在是說不出舒暢。
道路兩旁還放置著許多五色風(fēng)采和彩旗,它們迎風(fēng)飄揚(yáng),似乎在熱情的歡迎這群“萌新”們。
園區(qū)導(dǎo)引、答疑解惑、行李搬運(yùn)......身穿白色T恤的迎新志愿者們早早地等候在報到現(xiàn)場,
為學(xué)弟學(xué)妹們提供周到熱情的服務(wù)。
“哇,這是什么?”凌小月見許多人圍在前面,也不禁走上前去。
今年,五大書院的學(xué)生組織以五種主題顏色、書院Logo和不同書院的吉祥物為元素,精心設(shè)計了美觀實用的筆記本、扇子、鑰匙扣等,制成書院專屬的特色“大禮包”發(fā)放給每位新生,幫助復(fù)旦新生們們熟悉復(fù)旦文化,融入校園生活。
凌小月也在挑選著自己喜歡的顏色。
滴滴...
凌小月打開了手機(jī)。
是她的朋友張伊發(fā)來的信息。
“最近怎么樣???”
凌小月望著這周圍的一切,實在無法說不好。
“挺好的,你怎么樣啊?”
張伊:“我就那樣唄,嘿嘿,你的那個他怎么樣了?”
凌小月有些尷尬,她回道:“你說什么???”
張伊:“嘖,還跟我裝?他最近沒找你?”
凌小月只覺一陣涼風(fēng)掠過,她突然有些失落。
好幾天了,余瀟確實沒聯(lián)系過她。
但對別人,她總不能埋怨余瀟,她只好回道:“他剛開學(xué),可能比較忙吧?!?p> “他忙個屁!小月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俊?p> 張伊在另一邊倒像是急得不行。
凌小月本來心里有些煩,被她這么一說,忍不住笑了。
“我能怎么想???”
張伊:“跟他就這樣耗著?”
凌小月?lián)u了搖頭,她突然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甚至都不清楚他們到底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
這天氣似乎一下子就轉(zhuǎn)冷了,凌小月縮了縮脖子,朝宿舍走去。
張伊:“哎呀!你們真的急死我了。”
凌小月:“我說張大小姐,你什么時候?qū)ξ业氖虑檫@么關(guān)心?”
張伊:“好不容易開始了,就別輕易放棄啊!”
凌小月:“好啦,知道了,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哦。”
凌小月慢慢地走著,心里由失落變成了難受。
我不找他,他難道就不找我了嗎?
“唉喲!”凌小月撞上一個人的胸口,不由得一聲叫喚。
那人輕輕道:“你沒事吧?”
凌小月抬起頭,是一張很溫暖的笑臉。
她忙道:“對不起?!?p> 那人身著白色的毛衣,在這五彩繽紛的路上,又顯得那樣素凈。他的聲音很溫柔,似乎永遠(yuǎn)都那樣的平緩:“沒事,你是新生嗎?”
凌小月點點頭:“你怎么知道?”
白衣男孩笑了笑,指著她的“特色大禮包”:“我剛來的時候也有一個,不過是白色的?!?p> 凌小月恍然大悟,又莞爾一笑:“這里真熱鬧?!?p> 白衣男孩道:“是啊,我去年剛來的時候,這里也熱鬧極了;對了,你有和錄取通知書合影嗎?”
凌小月道:“有啊,聽說還有什么明信片是嗎?”
白衣男孩道:“對,你跟我來?!?p> 白衣男孩將凌小月領(lǐng)到一處主題攤位上,許多新生們都在排隊領(lǐng)取印有他們與錄取通知書合影的專屬明信片,收藏下復(fù)旦對他們的開學(xué)祝福。
(“少時夢想已握手中,我當(dāng)躋身星空發(fā)光熱”,兩個月前,復(fù)旦大學(xué)發(fā)起“與錄取通知書合影”創(chuàng)意活動,收到了全國各地500多名新生的積極響應(yīng)。)
凌小月也拿到了她的明信片,她望向白衣男孩:“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帶路,我還真找不到這里;對了,我叫凌小月,你呢?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p> “我叫韓林。”
韓林又補(bǔ)了句:“沒有兒?!?p> 凌小月?lián)溥暌恍?,這才想起小明王韓林兒與他就一字之差,而聽說有些地區(qū)兒化音還挺普遍的。
韓林也笑了笑,顯得習(xí)以為常:“餓了吧?走,我?guī)闳ナ程?,你可能還不知道怎么走呢。”
凌小月道:“可是我學(xué)生卡里還沒充錢呢?!?p> 韓林?jǐn)[了擺手:“你不知道嗎?在新生匯聚的本部、南區(qū)和北區(qū)三大食堂,學(xué)校為新生準(zhǔn)備了900份“開學(xué)第一餐”。你就拿著卡去迎新專窗免費領(lǐng)取就可以品嘗啦,學(xué)校的伙食還是不錯的?!?p> 凌小月點點頭:“好啊,那麻煩你了?!?p> 韓林笑了笑:“不麻煩,走吧?!?p> ......
BJ的秋天可比深圳有秋味多了。
道路兩旁的樹葉全已大多泛黃,偶有落葉飄在路上,還有些同學(xué)挑起好看的拿回去做書簽。
楊子萌似乎已將這一層樓的宿舍串了一遍,然后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不由得感嘆:“還是我們宿舍安靜??!其他宿舍不是Dota就是Lol。”
余瀟笑道:“畢竟大人們總說,挨過了高考,大學(xué)就輕松了,此時不玩,更待何時?”
楊子萌搖了搖頭:“他們倒是響應(yīng)的很透徹,很快速嘛?!?p> 余瀟指了指桌上的兩臺電腦:“別說的你們不玩游戲一樣?!?p> 顧楓的鼠標(biāo)剛剛點上了英雄聯(lián)盟的圖標(biāo),他不由得一笑:“打人不打臉,怡情而已,怡情而已?!?p> 余瀟嘴一撇,發(fā)出嘖嘖的響聲:“這臉打的啪啪響?!?p> 楊子萌望向余瀟,道:“余瀟你干嘛去?打球?”
余瀟系好鞋帶,站了起來:“去圖書館。”
楊子萌道:“喲,好孩子?。∥艺f這課都還沒上,您老人家去圖書館看什么啊,別是去看金瓶梅吧?”
余瀟罵道:“我可去你的吧!來來來,你去圖書館給我找來金瓶梅,我請你吃飯。”
顧楓忙道:“楊子萌你別打擾人家學(xué)習(xí),趕緊來排位賽!”
楊子萌嘻嘻一笑:“來咧!”
......
關(guān)上宿舍的門,余瀟緩步走下樓梯。
他掏出了手機(jī),又放回了口袋。
他想發(fā)個信息給凌小月,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那一夜的凌小月給的溫柔雖不少,但卻敵不過這蕭瑟的秋風(fēng)。
他也在思索著,他們到底算什么關(guān)系?雖說男的要主動些,可是她不找我,我又怎么...
他已走到了圖書館門前,他還是沒有掏出手機(jī)。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來圖書館,因為他根本無書可看。
才剛開學(xué),看什么書呢?他只不過找個借口出門罷了。
只不過當(dāng)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似乎又被思念占據(jù),這種異地相隔確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得找一些事情把這種感覺壓下去。
余瀟在圖書館門前默默地站了好久,有些人還好奇的望了他幾眼。
天,有些暗了,進(jìn)圖書館的人卻多了起來,余瀟心想:他們大概是大四的學(xué)長學(xué)姐吧。
風(fēng),有些涼了,他最終沒有走進(jìn)圖書館,而是轉(zhuǎn)身走向一條夕陽用力鋪滿的大道上。
這條道上有許多人,只是他們行走匆匆;這不過是他們走過的很尋常的一條大道而已。
但余瀟的步伐很慢,慢到好像在挪。
他終于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片黃葉,一片將要從樹上掉落的黃葉。
有一束光恰好從它的空隙中穿了過來,射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也有一只黃葉。
很快的,夜黑了。
又起了一陣風(fēng)。
樹上的黃葉終于落了。
地上的那只黃葉也不知被吹向何方。
余瀟本想長嘆一聲,卻發(fā)現(xiàn)不必這樣強(qiáng)說愁,于是他的腳步又輕快起來,只是好像又摻雜著一絲沉重。
月光下,有人看到他的身影,有時很遠(yuǎn),有時很近。
摩擦摩擦...摩擦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