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你太讓我失望了?!?p> 大殿之上,武府之主,武東失望的看著大殿下的周陽,最后又無奈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面對武東的不滿,周陽那褪去稚氣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變化,一如既往的平靜。
“府主,你可要為我兒主持公道啊,你看周陽將我兒傷成了這樣??祪阂曀麨榇蟾纾艣]有與他還手,否則憑他豈是康兒的對手……”
大殿之下,一位身著華貴的美婦正跪在地上哭訴,她的身旁還躺著一位少年,少年看上去受傷不輕,渾身上下皆是淤青和血跡。
少年和周陽差不多一般高,年紀(jì)卻是比周陽還要小上一歲。
武康年紀(jì)雖小,資質(zhì)在同齡人之中卻是極佳,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是入微境后期。
但他這人自視甚高,平日里處事囂張跋扈。
盡管如此,武康在武府的地位依然日增益長,還受到了武府諸多的資源栽培。
跪于殿中聲淚俱下討要公道的李氏并沒有注意到武東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好了,此事我自有主張?!?p> 武東不耐的擺擺手,打斷了李氏的話。
“你先將武康帶下去療傷,隨后我會命武海為他準(zhǔn)備一顆固本丹送去。”
武東說完這話便轉(zhuǎn)過身去了,似乎不想再看到他們。
沒能當(dāng)面看到周陽受罰,心有不滿的李氏在聽到固本丹后立刻面露喜色。
李氏謝過武東后,急忙命令下人抬上武康便匆匆離開了大廳。
周陽從始至終都沒有作聲,待到李氏離開后,周陽才轉(zhuǎn)身欲離去,十年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
“周陽,我有話要與你說?!?p> 武東的聲音傳來,周陽頓了頓,抽身道:“嗯?!?p> 叫住周陽的瞬間,武東也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兩人的目光隔著空間四目相望,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
“你還好吧!”武東又輕嘆了一聲道。
周陽既不作聲也不動作,只是平靜地看著武東。
“你這些年變了,變沉默了,小時候的你可不是如此,那時候你總是跟在我后面,整天喋喋不休的道個不停。”
武東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周陽這個樣子,他自顧自的說著周陽小時候的一些事,從他嘴角微微拉起的弧度不難看出他很懷戀那段逝去的歲月。
“那都是過去的往事了?!?p> 周陽打斷他,說完就離開了,一點也不在乎他對面之人是武府之主。
周陽離開時,沒人知道他眼中有淚。他忍著眼中的淚沒有伸手去擦,他怕會忍不住。
“都快記不清那樣的日子了,可你再也不信我了。”周陽離開大殿之時默默自語,眼中盡是落寞。
“唉!??!”
“希望你能明白武伯我的良苦用心?!?p> 看著周陽孤單的背影消失在大殿之外,武東嘆氣道。
李氏帶著武康回到自己的別院后。
“起來吧?!崩钍习严氯硕即虬l(fā)走后道。
“娘,怎么樣,我演得像吧!連府主都沒能看出來?!鄙倌暌还锹祻拇采吓榔饋淼靡獾馈?p> “何止是像,可你以后不能再下這么狠的手了,你瞧你把自己傷成什么樣了?!?p> 李氏將一些顏色各異的藥液涂抹到武康身上,藥剛涂上去,武康就疼得直呲牙。
“不狠點怎能騙得過府主呢,再說了,這次還得到了一顆固本丹,賺大了。”
說到固本丹,母子倆激動得手舞足蹈,興奮之極。
“固本丹啊,那可是在整個武府都沒幾個人能得到的?!崩钍蠞M臉的貪欲之色。
“說起來這次還得感謝周陽這個倒霉催了,有了這固本丹,待我傷好了,我便有九成把握可以沖擊入微境圓滿了?!?p> 武康一激動,牽引到他身上的傷勢,疼得他又是咳嗽又是齜牙的。
“康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李氏正幫武康涂著藥,聽到武康說要沖擊入微境圓滿,她還有些不確定。
“自然是真的。待我進階入微境圓滿,我再去找崔家的小子算賬,”武康恨恨道。
似乎他口中的崔家小子讓他吃了不小的虧。
“此事切勿外傳,我這就去找你爹,讓他給你準(zhǔn)備對沖擊入微境圓滿有用之物。”
李氏心中甚喜,一旦武康破境成功,武康就能順利進入武府的核心弟子之列,她在武府的地位也將會水漲船高。
“什么?康兒有九成把握沖擊入微境圓滿了。此事在他成功破境之前不得對任何人提起,以防別有用心之人從中作梗。”
武康的父親知道這個消息后大喜。
武康如今方才十四歲,他若能成功突破到入微境圓滿,于他于武府而言都將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事。
因為整個武府,能在他這個年紀(jì)就突破到入微境圓滿的僅有一人,就是武東之女,武倩依。
“你即將突破之事我已經(jīng)告知你爹,你只需養(yǎng)好傷,早做突破的準(zhǔn)備便可。”
李氏去而復(fù)返,她將得來的各種珍稀資源一次交予武康。
篤篤篤…
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夫人,武管家來了,”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應(yīng)該是給你送固本丹來了,你先躺回去,別讓他看出了端倪。”李氏吩咐武康道。
“快請!”李氏急忙起身親自前去相迎。
“夫人,這是府主差我送來的固本丹?!?p> 武海一進門就從袖袍里取出一個小盒,將之遞給李氏。
“勞煩武海大人親自跑一趟,請上坐。來人,將我的九曲雪蓮茶泡上一壺來。”李氏很客氣的接過盒子后道,與她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模樣截然不同。
武海雖是管家之職,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并非等閑之輩,何況他還是武東身邊的人,李氏非愚昧之人,又豈會不知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
“固本丹既已送到,在下也還有事未了,就不再叨擾夫人了。”武海作揖道。
“既然武海大人還有事未了,那妾身也不宜留你。來人,替我送送武海大人。”
送走武海后,母子倆急不可耐的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盒子里是一顆乳白色的丹藥。
盒子一經(jīng)打開,丹藥立刻散發(fā)出濃郁的藥力,讓人聞了忍不住想要立刻將它吞食下去。
噠!
李氏突然將盒子蓋上。
“好了,在你準(zhǔn)備好破境之前這個盒子就不要再打開了,否則里面的藥力每流失一分都是巨大的損失,一定要將它都用到你的身上。”
李氏將盒子蓋上后,又把它放到武康手里。
“有了你爹給你準(zhǔn)備的各種資源,現(xiàn)在又有了這固本丹,你可要好生準(zhǔn)備,莫要辜負了對你的期望,”李氏鄭重道。
“孩兒明白,”武康點頭道。
“好了,你好生調(diào)養(yǎng),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去辦。”
周陽回到他父親留下的宅院時,看門的守衛(wèi)如同沒有看到他一般,幾人閑散的倚靠在墻角的一側(cè)聊得火熱,根本不理會周陽。
“哎,我說幾位要不要賭一把,”看到周陽迎面而來,其中一守衛(wèi)開口道。
“好啊,左右也無事可做,”另外幾人一聽立刻投來會意的神色。
他們就這樣聚在一起當(dāng)著周陽的面賭起他的事來。
“賭注一滴靈液,賭他這次被府主叫去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賭是壞事?!?p> “我也堵壞事?!?p> “我也是?!?p> ……
“你們的那一滴靈液可實在是不好拿啊?!?p> 最先開口的守衛(wèi)哈哈一笑,其他幾人也紛紛笑起來。
“是你這個賭局設(shè)得不好,如此顯而易見的結(jié)果,我們就是想輸也輸不掉啊。你看他哪次被府主叫去有過好事,我要是他我早就離開武府了,哪里還有臉留下來?!?p> 眾人笑過后,其中一人開口道。
“話也不能這么說,當(dāng)年他爹也是為了守護武府才死的。”
說話的守衛(wèi)嘴上護著周陽,臉上卻是戲謔之意十足。
“早點離開才好,省得害我們兄弟幾人在這里守門,什么好處也撈不著。”
周陽前腳剛邁進門,守衛(wèi)幾人就又談?wù)撈鹚麃?,根本沒有半點避嫌的意思。
周陽沒有回頭,也沒有質(zhì)問他們,而是徑直的走向他父親曾經(jīng)的書房。
武府的各種閑話他早已經(jīng)聽得夠多了,此刻守衛(wèi)說的話,他雖憤然,但又深深地?zé)o力。
他也曾與他們理論過,無一例外,除了被他們無情的推開,他什么也做不了。
周陽坐在他父親曾經(jīng)常坐的椅子上,輕輕地撫摸被他父親摸得發(fā)亮的椅子兩側(cè),動作和他死去的爹如出一轍。
周陽記憶中,他父親時常一個人這樣抑郁寡歡的坐著,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周陽每次難過他都會到這里來,只有在這里,他才會感覺到不那么孤獨。
周陽像他父親一樣躺在椅子上,忽然吹過的一陣風(fēng),將掛在他正前方的畫帶起了一角。
周陽恍惚看到被風(fēng)吹起的一角寫得有字,他有些好奇,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那幅畫的背后還有字。
周陽起身來到畫的近前,畫上是一位極美的女子,畫上的女子周陽已經(jīng)看過無數(shù)次,因為這是他父親書房里的唯一一幅畫。
“玉兒,對不起?!?p> 周陽將被風(fēng)帶起的一角輕輕掀起,在畫的背面他看到了這么幾個字。
他之前從未覺得這幅畫有何不妥之處,只當(dāng)它是一件裝飾品。
可是此刻,他有一種感覺,他感覺到他眼前的這幅畫對他非常重要。
因為畫上那寥寥數(shù)字正是他父親的親筆。他越想越覺得他眼前的畫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周陽沒有再繼續(xù)留在他父親的書房里,他離開書房經(jīng)過后院時,還能隱約聽到門口守衛(wèi)的戲謔之聲。
周陽停在院子中間,過去的往事一件件的從他的內(nèi)心深處涌上心頭。
“你們皆視我為笑話,生而如此,我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