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安縣,深夜
十六歲的云揚走在東安縣的街道上,這十年來,他已經(jīng)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先可愛的圓臉,如今變得瘦削,雖然稱不上英俊,但也頗為清秀,幼時的稚氣早已褪盡,眼中滿是冷靜之色,再加上一身黑色的勁裝,更顯出體形邤長。
這一路走來,引得不少少女頻頻回頭。
云揚輕輕一笑,沒做理會,徑直走向縣里最大的一座酒樓。
他一直呆在擲劍山莊修煉,除了幾次過年時曾陪爹娘回過陳家,幾乎沒出過山莊的大門。
在這十年里,他的《九轉(zhuǎn)化龍術(shù)》練到了第五轉(zhuǎn),身體資質(zhì)大為提高,還修習了劍術(shù)《七絕劍》和身法《化虹訣》,都達到了小成,在江湖中也勉強算得上高手了。
當然,他最大的底牌還是《玄冰訣》,目前已經(jīng)達到練氣期二層的頂峰,只是陷入瓶頸許久無法突破。
雖然云揚目前還無法利用玄冰真氣,只能將真氣作為內(nèi)力使用,但也足以讓武功威力大增。
畢竟能使用內(nèi)力,已經(jīng)是先天高手的標志,而他的玄冰真氣論精純程度遠非內(nèi)力可比。
他來柏州東安縣,主要是為了找到當年贈書的邋遢道人,一是感謝對方傳授仙法之恩,二則是打聽突破目前瓶頸的方法。
邋遢道人行蹤不定,幾乎沒有人能找得到。
據(jù)打探的人回報,他最后一次就出現(xiàn)在東安縣,云揚才來到此碰碰運氣。
御味樓位于東安縣西部,是整個東安縣最大的酒樓,在整個風玉國北部都頗為有名,能來這里吃飯的,不是富商大賈,就是江湖豪杰。
登上御味樓,云揚向四周打量,此時臨近晌午,正是人最多的時候,他雖然缺乏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但臨出門前,陳霜已經(jīng)囑托過,酒樓茶樓,是最容易打探到消息的地方。
“客官,您來點什么?”
小二見云揚氣度不凡,不敢怠慢,連忙上前熱情招呼道。
“隨便來幾個菜,找個靠窗的桌子。”
云揚淡淡吩咐道,他來這里是為了打探消息,自然不會在意吃什么。
菜很快就被送上來,云揚嘗了嘗,東安縣位于風玉國北方,菜肴的口味與擲劍山莊大不相同,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才聽沒多大一會兒,云揚就皺起眉頭。
他沒想到,這些頗有身份地位的人,閑聊的卻都是家長里短,誰的府上買了個漂亮的婢女,誰家的小姐和外面男人偷情,根本沒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云揚一邊嘗著菜,一邊繼續(xù)聽著。他本來性格像母親陳霜,有些跳脫,但這十年來在父親對他的磨練,卻讓他漸漸沉穩(wěn)下來,性子也愈發(fā)的謹慎。
“胡哥,你聽說沒,兩個月后齊家將舉行一場比武大會。”
旁邊桌子上,一男一女正邊吃著飯邊閑聊,男的相貌丑陋,臉色黝黑,女的卻身材豐腴,風姿動人,二人本來只是聊些生意的話題,不料話鋒一轉(zhuǎn),豐滿女子低聲向男子問道。
云揚精神一振,連忙側(cè)耳仔細傾聽二人談話的內(nèi)容。
“齊家,是紫寒城那個齊家嗎?”
丑陋大漢有些動容,連忙追問道。
“當然,除了紫寒城齊家,還有哪個齊家有這么大的號召力?”
美婦白了丑陋大漢一眼,用手中紗巾捂著嘴輕笑道。
“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丑陋大漢搖了搖頭,看起來不太相信美婦的話。
“這次比武大會,叫做青秀會,參加者必須在二十歲以下,這才導致傳播力度不廣。但據(jù)說獎勵非常誘人,第一名可獲得一柄神兵,二三名也都有一門頂尖武功?!?p> 美婦見大漢臉上露出懷疑之色,頓時有些著急,趕忙開口辯解。
“哦,那這么說,我們可以......”
兩人聲音低了下來,開始討論些生意上的事情,云揚雖然還能聽到,但這部分內(nèi)容對他已無幫助,他招來小二結(jié)了帳,便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紫寒城齊家他早已聽父親講過,是風玉國北方最大的家族,家族內(nèi)高手如云,論實力甚至要比擲劍山莊強得多。
要不要參加這個所謂的青秀會呢?
他倒不是垂涎獎勵的神兵和武功,這些擲劍山莊里也都應有盡有,更不是貪圖什么第一的虛名,畢竟他很清楚,成名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看起來在東安縣找不到邋遢道人的線索,據(jù)父親猜測這邋遢道人喜歡熱鬧,那不如去這青秀會碰碰運氣,就算找不到,說不定也有別的機緣。
云揚心里盤算已定,不再遲疑,他向路邊的行人打聽了馬行位置,便匆匆趕去,紫寒城離此地路途非近,租匹馬趕路可省不少力氣。
......
十余日的時間轉(zhuǎn)眼即過,通往紫寒城的官道上,三匹駿馬并頭慢慢行走著,馬上坐著三個服飾各異的少年少女,彼此間談笑風生。
少女淡綠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笑起來時眼睛瞇的好像天上的月牙,一看就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兩個少年,一個身穿水墨色長袍,頭戴白玉冠,手中搖著折扇,一副書生打扮,而另一個卻是一身黑衣,背上背著一柄長劍,雖然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卻頗有成熟之感。
這黑衣少年,自然就是云揚。
“哈哈,這次齊家的青秀會,蘇妹子你第一,不才屈居第二,至于云兄你嘛,恐怕就只能第三了?!?p> 云揚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聽著書生的高談闊論。
這兩人是他去紫寒城途中遇到的,少女名叫蘇秀,少年名叫馬曉田,都是要趕去紫寒城參加青秀會。
當時二人趕路疲乏在路旁休息,云揚順口問了下紫寒城的方向,蘇秀在得知他也要參加青秀會時,立刻大喜的邀請云揚與他們同行。
一來實在是蘇秀盛情難卻,二來云揚初入江湖,欲借此打聽些消息,再加上他對自己實力頗為自信,便答應了下來。
三人互相介紹時,云揚這才知道,蘇秀與馬曉田也只是在前一天遇到,這才相約同行,之前兩人并不相識。
這一路走來,三人游山玩水,倒也有些意趣。
馬曉田性子雖然狂妄自大,實力卻相當不錯,在云揚看來,自己在不動用玄冰真氣的情況下,多半只能與對方打個平手。
而蘇秀更是神秘,她最愛笑,這一路上盡是她銀鈴般的笑聲。
只是她一路上從未出手過,因此云揚對她的實力也是絲毫不知。
“嘻嘻,我可趕不上馬兄,更何況,青秀會上臥虎藏龍,哪能讓我們?nèi)齻€獨占鰲頭?”
蘇秀嬌笑著搖著頭,頭上的金釵直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那倒也是,說不定真的另有一二高手?!?p> 馬曉田將折扇一合,頗為斯文地回應道,只是眼底的狂妄卻暴露了他心底的真實想法。
云揚有些無語,馬曉田此前應是一直閉門練武,對自身實力有著莫名其妙的自信。
一路上,他曾數(shù)次向馬曉田隱晦地指出此點,可馬曉田卻絲毫不信,甚至有一次還差點和他吵了一架。
見馬曉田如此頑固不化,云揚自然不會再做這種惹人厭之事,便放棄了勸說的念頭,大不了他吹噓的時候就當作沒聽見。
云揚離開擲劍山莊前,母親陳霜就叮囑過他,在外行走要處處提防,尤其是身份和實力絕不能隨便暴露。
因此云揚雖然告訴了二人本名,卻并未提及他擲劍山莊少莊主的身份,只是說他出身普通人家,來青秀會碰碰運氣。
路上即使遇到麻煩,他也并未暴露玄冰真氣,只用了《七絕劍》和《化虹訣》里的招式。
三人里蘇秀和云揚都來自風云國南部,對北方的冰天雪地頗為好奇,這一路邊走邊欣賞雪景,本來只有半月的路程,三人卻走了一個多月。
“終于到了!”
望著眼前白茫茫的城墻,以及城門上巨大的“紫寒城”三個大字,蘇秀歡呼一聲,策馬向城門跑去。
云揚默默地看著巍峨的紫寒城,清秀的臉上也露出笑容。
臨近青秀會,從外地趕來的武者逐漸多了起來,三人在城門前排了許久,才走進紫寒城。
齊家在紫寒城可以說是盡人皆知,他們很輕松就打聽到齊家的位置。
等三人趕到齊家時,天色已近黃昏,齊家的大門緊緊關(guān)閉,兩名守門的衛(wèi)士在門外佇立著。
門外零零散散地站著十數(shù)名服色各異的武者,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談著。
望著這冷清的景象,三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云揚走上前去,向守門衛(wèi)士抱拳一禮道:
“這位大哥,我等是來參加青秀會的,煩請通報一下?!?p> 那衛(wèi)士是一名膀大腰圓的大漢,他盔甲在身不便還禮,只是甕聲甕氣地答道:
“此時離青秀會開始還有十三天,還請幾位屆時再來齊府。”
云揚啞然一笑,他們幾人在路上耽擱這么久,本以為青秀會已臨近召開,卻還是早到了這么久。
他向守衛(wèi)道謝后,便轉(zhuǎn)身將這一消息告訴了蘇秀和馬曉田。
“先在附近找個客棧住下吧?!?p> 蘇秀俏臉上有些無奈,提出建議道。
馬曉田與云揚自然沒有不同意之理,三人在附近找了家不錯的客棧,各自租了間上房安頓下來。
云揚安頓好后,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他從上衣中取出一巴掌大小盒,小盒由純金打造,上面點綴著各色寶石,在夕陽的照射下流光溢彩,一看就價值非凡。
小盒名叫「萬紙盒」,是京城玉鼎軒所作,內(nèi)裝有近萬張薄如蟬翼的特質(zhì)紙。
盒上有上下兩個紙口,上紙口用來取出空白的紙,而下紙口則用來將寫好字的紙放回去。
這萬紙盒是他十歲時母親陳霜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作為記事之用,也是從那時起,他養(yǎng)成了記下重要信息的習慣。
客棧的條件不錯,桌上提供免費的筆墨。云揚從萬紙盒取出一張紙,抓起桌上的筆,呵開上面的凍氣,便要開始提筆寫字。
就在這時,蘇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云哥,我和馬兄要去外面轉(zhuǎn)一轉(zhuǎn),一起嗎?”
“不了,我還有些事情?!?p> 云揚一邊淡淡地拒絕了蘇秀的邀請,一邊提筆在紙上寫下
“齊家青秀會,八月二十召開?!?
鹽汁油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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