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陳炎山的條件后,齊昊也不含糊,答應(yīng)了也給其他人同樣的報酬。
隨后,又經(jīng)過一番交談,五人向齊昊保證,絕不將此事泄露出分毫。
而與之相對的是,齊昊也答應(yīng),在突破歐陽家的封鎖時,會派出大量齊家高手協(xié)助。
不過處理掉數(shù)十株千年黃芝,對沒有筑基期修士坐鎮(zhèn)的齊家來說,卻并非易事,需要些時間準(zhǔn)備。
因此,動手的日期初步定在了半年后。
商議已定后,眾人又飲了幾杯美酒,便各自散去。
讓云揚無語的是,在離開時,趙鉞竟提出,要將剩下的所有靈膳打包帶走。
面對如此無恥的舉動,齊昊也是嘴角抽搐,但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
三月后,南宮玉的住處
南宮玉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氣若游絲,渾濁的雙目中沒有一絲神采。
此時的她,已不再是練氣期圓滿的修士,而是個隨時可能駕鶴西去的老人。
云揚等七位弟子侍立在側(cè),臉上都隱隱有著淚痕。
除此之外,屋中還有幾位南宮玉的好友,就連上次與云揚交易的李師叔,也出現(xiàn)在場。
此時李師叔一反往日的邋遢,換上了干凈的道袍,臉和頭發(fā)事先也打理過了。
他正蹲在墻角,也不湊上前,只是悶悶地擺弄著手指。
按理來說,南宮玉身為修士,至少能活到一百余歲。
但她當(dāng)年沖擊筑基期時,在體內(nèi)留有不少暗傷,極大的縮短了她的壽命。
她今年九十七歲,體內(nèi)卻已經(jīng)油盡燈枯。
雖然李師叔連用兩道秘術(shù)激發(fā)了她的生命力,卻都是飲鴆止渴,僅能拖延些時間罷了。
南宮玉睜開眼,頭微微側(cè)過來,看到了大廳中的眾人。
四師姐雪語連忙湊上前,關(guān)切地問道
“師父,您感覺怎么樣?”
“扶我起來?!?p> 南宮玉干枯的嘴唇微動,微不可察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雪語臉上露出遲疑之色,不敢伸手去扶。
此時南宮玉身體已衰弱到極點,哪怕是起身這樣的輕微動作,她也未必承受得住。
南宮玉的好友,一位紫衣老嫗長嘆了口氣,上前兩步將南宮玉扶起。
旋即,紫衣老嫗又拿起靠枕,放在南宮玉身后,這才讓她勉強支撐住身體。
南宮玉坐起來后,喘息了好一會兒,方才平靜下來,緩緩開口道
“我活了九十有七歲,除了未能筑基外,此生可以說了無遺憾了?!?p> 南宮玉的聲音不大,卻說的云揚鼻頭一酸,忍不住流下淚來。
他自從拜師以來,可以說南宮玉幫助他甚多,師徒之間的感情極深。
“我知道,你們背地里都為我不值,說我若不去嘗試突破,至少還有五六十年好活。”
“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從未因此而后悔。能否在仙路上走得更遠(yuǎn),是命運的安排,可是否堅持走下去,卻是我們可以決定的?!?p> 南宮玉說這些話時,蒼老如枯木的面龐上古井無波,仿佛在談?wù)搫e人一樣。
“師父!”
雪語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抱住南宮玉,淚水猶如雨滴般落下。
“好孩子,不哭!”
南宮玉拍了拍雪語的肩膀,向紫衣老嫗使了個眼色。
老嫗會意,連忙上前將哭哭啼啼的雪語拉開,溫言勸慰著。
良久,南宮玉才緩緩開口,只是聲音依舊虛弱
“我沒有后人,因此將你們幾個弟子,都當(dāng)做自己的親生子女來看?!?p> “我死之后,你們不必有什么顧及,可隨意轉(zhuǎn)拜他人為師?!?p> “至于我這一生的積蓄,也都分發(fā)給你們,希望能對你們?nèi)蘸蟮男逕挘瓤取行椭?。?p> 話還未說話,南宮玉已忍不住咳了起來,但她卻用眼神制止了上前查看的紫衣老嫗,硬撐著把話講完。
“你們幾個老家伙,就沒什么可給你們的了。唯一……能告訴你們的是,其實死亡不可怕,只是有點寂寞,還有點冷……”
南宮玉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著話,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
話尚未說完,南宮玉突然頭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紫衣老嫗連忙上前,用手探測南宮玉的鼻息,旋即轉(zhuǎn)過頭來,朝下面眾人搖了搖頭
“南宮師姐已經(jīng)仙去了。”
聞言,云揚等七名弟子都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地向師父南宮玉的尸身叩頭。
而南宮玉的幾位好友,臉上也露出不同程度的悲戚之色,默然不語。
只有李師叔,仿佛失了魂般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南宮玉的尸身。
玉凰山后有座荒山,名叫「仙魂山」,乃是是歸一宗歷代修士的墓地。
云揚等弟子為南宮玉守孝七天后,便將靈樞送到仙魂山上安葬。
修士之間,彼此對俗禮看得很輕,不必像凡人一樣守孝三年,只需臂上纏著白綾,以示哀悼之情。
云揚在仙魂山守了三個月,直到齊昊派人前來催促他時,才從山上走下。
南宮玉留給他的儲物袋里,有一百塊靈石,還有她常用的二階下品法器--御風(fēng)衣。
看到師父留給自己的遺物時,云揚心中感動不已。
一般的練氣圓滿修士,最多也就有幾百靈石,還是已將靈器等寶物的價值折算在內(nèi)。
南宮玉就算有些際遇,想必全身的寶物,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千靈石。
而她留給自己的寶物里,僅御風(fēng)衣就價值三百靈石。
再加上額外一百靈石,足有四百靈石之多,接近她全部寶物的一半了。
由此看來,南宮玉平時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還是極為看重他的。
……
離開宗門的借口,以齊家在歸一宗的關(guān)系,自然輕易辦妥了。
為避開歐陽家的注意,齊昊選擇了一個漆黑的夜晚,將云揚等人帶離了歸一宗。
按照事先約定,齊家也派出一批不弱的修士隊伍,準(zhǔn)備配合他們的行動。
齊家這批修士隊伍中,有練氣圓滿修士一位,練氣后期修士七位,其余十?dāng)?shù)人也都是練氣中期。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齊家有不少修士體內(nèi)靈氣虛浮,在同階斗法中必然會落入下風(fēng)。
但即便如此,加上云揚五人,依然是股極其強大的力量,以歐陽家的實力,很難抵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