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父女奏對
罷黜高環(huán)？
就是把姚年罷黜了，把四個皇子都罷黜不僅僅是一個自己了，把自己這皇上罷黜了，都不能把高環(huán)罷黜了！
高環(huán)之于姚鳴如魏征之于李世民。不僅僅是自己知人善任，能夠察納雅言的象征。更是朝堂之上對于皇權(quán)的一種限制，一種枷鎖。
皇權(quán)強大自然是不錯，可是過分強大且不受約束的皇權(quán)往往不僅僅會傷別人，更會傷害到自己。這個時候高環(huán)這樣的人就相當重要了。他不是要求自己要做到多么好，只是要求自己不應(yīng)該做什么。
不過姚年被罰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也不是因為他想要利用姚鳴去處罰高環(huán)。甚至姚鳴很喜歡這種被自己孩子利用的感覺。這說明他不是個廢物！
姚年之所以被罰是因為他幼稚的技巧，一眼就能看穿的計謀，他把姚鳴當成了豬！所以他失敗了，失敗者就要接受懲罰！這就是皇家的規(guī)矩。
“你們說說應(yīng)該怎么辦！”姚鳴看向另外三個兒子。
大皇子姚太站了出來，深施一禮，說道：“父皇，兒臣以為此事難說對錯，而且自先祖烈帝時期，就有五佛入北安，佛門當初能夠如此的重視我皇家，我們又怎么能夠背信棄義呢？孩兒建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p> 這里牽扯到一段歷史，當年烈帝時期，剛剛打贏了一場對北蠻的戰(zhàn)爭，烈帝這人也是人來瘋的樣子，非要搞個什么佛道會，超度亡靈，祭祀先祖。其實也就是辦個大派對，當時接到邀請的兩家，道門規(guī)規(guī)矩矩的排了幾個人過去，佛門耍了小心眼，偷偷的來了一手超級加倍。來的人數(shù)翻了好幾番。烈帝有是個好場面的人，特地的給佛門在北安蓋了一間皇家寺院。佛門也是抓住了這次機會，成功的打了道門一個措手不及，等道門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整個北安里的道觀已經(jīng)是所剩無幾了。
“嗯，像你說的話，中規(guī)中矩，仁德為先，下去吧?！?p> “兒臣告退。”大皇子退下了。
“平兒，你說說?！睂σζ降膽B(tài)度就好了一點，畢竟這是自己子嗣里面和自己最像的。
二皇子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說道：“孩兒剛剛認認真真的看了高大人寫的奏折，這奏折里面雖然是在斥責北安縣令疲于政務(wù)，但其中卻多次提到佛門勢力的龐大，孩兒也曾經(jīng)多長諫言此事。這些佛門中人，整日里參禪打坐，不事生產(chǎn)，不納稅務(wù)。卻又接受著百姓的供奉，吃的是腦滿腸肥。”
說道這里，姚平眼里帶著一絲恨意，“這些米蟲一般的存在，不僅不思保國安邦，還蓄養(yǎng)僧兵，更是大逆不道！孩兒的建議就一個字：殺！”
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就這樣了，姚鳴心里感慨道。不過卻不能這樣同意姚平的話，“平兒放肆，豈能侮辱佛門？自己去我內(nèi)庫里挑件東西，滾吧！”
“嘻嘻，謝父皇，兒臣可是眼饞您那匹山后雪好久了?！币ζ街雷约夯卮鸬牟诲e，心里也高興了起來。
“滾滾滾，別惹我生氣?！?p> “是，兒臣告退?！倍首油讼?。
看了看快要睡著了的老三姚萬，姚鳴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老三，你有什么辦法??？”
“孩兒，孩兒都聽父皇的?！笨目慕O絆的說完，又低頭不語。
“哎，你也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比首右θf艱難的支起來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大明宮。
看著姚萬離去的背影，姚鳴說道：“嵐兒，你也說說吧，你這幾個兄弟如何。”四位皇子的考題是高環(huán)的折子，姚嵐的考題是四位皇子！
“老四就是個廢物，孩兒就不說他了?！币挂痪湓挵岩δ甏蛉肜鋵m。
沒想到姚鳴居然附和道：“沒錯，就是個廢物，以為天底下就他自己聰明，你繼續(xù)說?！?p> “大哥的計謀只能算是下等，還是下等當中偏下的那種?！?p> “這是為什么？”
“大哥一是沒看到佛門日益擴大帶來的危害，二是太過于維持自己謙謙君子，溫良恭儉的形象了。他同情佛門，卻忘了佛門危害的是我武朝百姓，這樣的仁慈要么是沒腦子，要么就是假仁假義！”
姚嵐也知道，自己大哥沒什么勢力，唯一的優(yōu)點可能就是長子的優(yōu)勢，一群朝臣支持他當太子，除此之外，也就只能尋求場外援助了，而在北安信徒遍地的佛門無疑是最好的幫手。
“嗯，那老二呢？”
“二哥這次的發(fā)揮只能說是中規(guī)中矩，所以也就是個中等的計策?！?p> “我倒是感覺老二的計謀挺好的，你說說有什么不妥?！币Q反問到。
姚嵐不急不緩，對答如流，“不妥在處理方式上，大肆屠殺佛門？父皇又不是暴君。而且這事也上升不到這個層次?！?p> “就沒有什么高等的計策嗎？”姚鳴有點不開心，因為批評姚平就好像是在批評年少的自己。
“有啊，三哥不是說的挺好的嗎？”
聞聽此言，姚鳴眼里精光四射，臉上也帶著一股子不曾有的笑容，“你說說，老三說的什么？”
“三哥說一切都聽父皇的，那是因為父皇早就已經(jīng)布置的差不多了嘛。道家已經(jīng)有黃陵君和長春真人兩位仙人入了皇宮，見過了父皇您了。這么明顯的驅(qū)狼吞虎之計，我還是看得出來的?！?p> 姚鳴嘆了一口氣，“是啊，驅(qū)狼吞虎，可就是不知道這老虎咬不咬鉤了！”
“只要誘餌夠大，就算知道是誘餌，老虎也會乖乖上鉤的?！币够貜?fù)到。
“已和為餌？”
“南下傳法！”
道門想要北上，是因為北方地區(qū)大多數(shù)信佛，道教很少，而南方地區(qū)卻與之相反，道教的信仰占據(jù)大多數(shù)。道門想要北上，佛門就不想到南下嗎？
“這樣可就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了！”
“沒錯，用的就是陽謀，讓他們爭，父皇才能座收漁翁之利?！?p> “他們?nèi)羰欠磳δ兀俊边@是姚鳴對姚嵐今天的最后一道考驗。
“殺！誰敢反對，就是有二心，咬人的狗還要它干什么？”
“好！”
……
次日清晨，未央宮。
當朝一品，吏部天官，左都御史，文官之首的高環(huán)高大人先是遞上自己的奏折，然后逮著北安縣令就是一頓猛批，話里話外的帶出來對當今圣上的不滿意。文官就是這點煩人，說話不明說，非要陰陽怪氣的惹得姚鳴生氣。姚鳴生氣了，事情就好辦了。先是無辜的北安縣令被罰俸半年，然后就是罵了了一波北安城的武備軍。但是最關(guān)心的對佛門的審查卻只字未提。
“明年三月三，可就是寧安公主七歲的生日了?！辈恢涝趺吹?，皇帝突然嘟囔了這么一句，“來人，把嵐兒叫過來，我要問問她想要什么禮物?！?p> 當今圣上行事不同常人，還沒有過清晨招公主入未央宮的先例，更別說理由是什么公主生日了，所以一定是有什么隱情或者是計劃。
朝臣們私底下小聲討論的時候，姚嵐已經(jīng)是大踏步的來到了未央宮，不過她今天沒穿紅衣，一身黃白色的皇家裝扮。看起來少了幾分霸道，多了些俊俏是意味。
“嵐兒，快到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禮物??！”什么鬼啊！寧安公主三月三的生日，提前三個多月準備生日？
“孩兒想要修建一座道觀，為父皇祈福?！?p> 嘶，群臣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時候大家都明白皇上打的什么主意了，這是要坐山觀虎斗?。〔贿^他們還是沒想全，姚鳴接著又開口了，“為什么不建造一座寺廟呢？你看我皇家寺院白馬寺不也是挺好的嗎？”
“就是白馬寺太好了，孩兒怕自己的寺廟被搶了香火?！?p> “哈哈哈，滑頭鬼，你把寺廟建到你的封地不就完了嗎？”
寧安公主的封地在南方揚州寧安縣！
這招可是夠毒的！佛道兩家非要打出來腦漿子不可了！
“想好了嗎？要寺廟還是要道觀?！?p> “孩兒真的是很難選擇啊，不入父皇給兒臣出個主意?！币拱哑で蛱呓o了姚鳴
“我就不干這么得罪人的事情了，不過朝堂之上的袞袞諸公倒是可以評判一二，諸位給我這小女兒出出主意吧?！?p> 好家伙，就知道看熱鬧沒什么好下場，這不就把自己繞里邊去了。
不說別人，單說禮部侍郎李如李大人，站出身來說道：“微臣認為，當建寺院，已經(jīng)有了白馬寺這樣的名寺的先例，若是能夠與佛門再續(xù)前緣，不失為美事一樁??！還有……”
“李如匹夫，這么為禿驢說話，是不是收了他們的好處？”李大人話還沒說完呢，武將里面站出來一人，正是虎賁大將軍賀守賀如龍，“剛剛高大人就上了折子，里面明明就有佛門行事惡劣的證據(jù)，你還為他們說話，是不是還惦記著你白云禪院的小和尚??！”
這話一說出來，滿朝文武是哄堂大笑！就連姚鳴都面帶笑意，唯一沒笑的也就是站在文臣首位的高環(huán)和姚鳴旁邊的姚嵐。高環(huán)不笑是因為他覺得這些事不足取笑，姚嵐不笑是因為……她不知道這些人笑的什么。
這李如李大人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當年還是姚鳴欽點的狀元郎，文采更是沒的說。就是當年傳出來他有點怪癖，不愛二八少女，也不愛成熟美婦人，單單是喜好英俊瀟灑的少年郎。而當事人之一的另一個人迫于壓力在北安城西的白云禪院出了家。李如也至今未娶?，F(xiàn)在這種事被賀守這粗漢當眾說了出來，李大人臉色鐵青，不過到底是文人，比賀守這樣的粗漢嘴要厲害多了，“多謝賀大人關(guān)心了，我看賀大人不是為了伸張正義，分明是頭上有戒疤，卻如不了佛門急得吧！”
賀守是兵家門徒，可是從小就發(fā)量堪憂，長大之后就全沒了，可是就這樣，當年和西疆沙族作戰(zhàn)的時候，被沙族請來的高僧六指震昆侖明濟大和尚一巴掌拍到了頭顱上，幸虧賀大人武藝高強，練的是絕世硬功抱玉功，當場轟殺了大和尚，可是戰(zhàn)后卻出了問題，這明濟大和尚天生六指，才有了六指震昆侖的名號，一掌下去，賀大人別的事情都沒有，就是頭頂上多了六個印記，這下子比和尚還像和尚。據(jù)說賀大人每個月被認為和尚的次數(shù)不下兩位數(shù)。賀大人也是因為這件事痛恨佛門。
李如有急智，可賀守卻沒有，被氣的滿臉通紅，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來練武的好處了，身高九尺，孔武有力的賀守多次進攻體弱無力的李如都沒有成功，整個大殿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你敢罵我？那我就打你！
打不著！氣不氣？
……
“鬧夠了嗎？”姚鳴一句話，現(xiàn)場立馬安靜。李如臉上多了個巴掌印，賀守的官服已經(jīng)扒了，漏出來健碩的胸肌和胸毛。比起虎賁大將軍，更像街頭混混。
“鬧夠了就聽聽高環(huán)高大人怎么說。”皮球穩(wěn)穩(wěn)的落到了高環(huán)腳下，全場的人都看著他，心里都說：等啥呢！開球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