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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覓黑暗的少女

04 時光是發(fā)霉君

尋覓黑暗的少女 疏風亦冷 2926 2019-11-09 21:18:09

  她出了門正好和鄰居家的小強碰一起了,他和他姐一起走,兩人身后還跟著他們的奶奶。一個精神抖擻的老太太,說話聲很大,在這附近幾戶人家門口都能聽清。她想起來這姐弟兩打架的時候,這老太太一句話就能把這架化解了。老太太從窗口上探出頭來,張嘴就來了句:“趕緊來吃飯,吃完再打!”這老太太真是厲害,吃飯比打架更重要。若是在午時或者晚上吃飯時間打架的話,她準保會這么說。其他時間就會說“打架不給吃東西?!被蛘摺安灰昧慊ㄥX了!”這些話。姐弟兩誰贏誰輸都不好說。弟弟贏了,他哭,姐姐贏了,他也哭。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呢。

  姐姐叢海苗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弟弟是調(diào)皮搗蛋的那種小霸王。小強和她同歲,在村里的小學一起上學,同一個班的同學。她從小就認識這個小霸王,深知他個性十足。走到一個下坡路時,她的另一個同學正出門——一乖乖女叢海琴。

  這個乖乖女由她媽媽領(lǐng)著走,她的書包在她媽媽手上拎著,粉紅色的卡通書包。見到小強和她姐高興地打招呼。向他們打完招呼后看到她又向她擺擺手以示打招呼。她也禮貌的說聲“嗨嘍”回應小琴的招呼。人真的很奇怪,如果別人不和她講話,那她根本沒想過要主動去跟別人打招呼或者聊天。小琴拉著她媽媽的手和小強他們走在前面,她跟走后邊默不作聲。

  小強奶奶和小琴媽媽邊走邊嘮嗑,她們說話的內(nèi)容她聽得一清二楚。小琴的媽媽突然回過頭來問她話:“一菡啊,你怎么都一個人去學校啊?你媽呢?”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這話,只是說自己喜歡一個人走。她內(nèi)心不是這么想的,其實是她家人太忙了,阿媽說她懂事,很多事可以自己做到。既然阿媽和阿爸都承認她懂事長大了,那她還有什么理由撒嬌要阿媽陪同去上學呢?況且學校離家又不遠,十分鐘就能走到啦??斓讲砺房诹?,有條大路和一條小路,她快速的閃入小路,和前面的人分開了。就一個上午的時間,小路邊的稻田已經(jīng)割好了,割好的稻谷放在稻桿上,整整齊齊的。她從稻田中間穿過,腳丫踩在新鮮的稻桿上很硌腳,不過沒關(guān)系,她早已習慣了。

  稻田是干硬的,所以她很快就穿過這田,走上人家的菜地路沿上,菜地旁邊是一個露天的廁所,墻面比她高一些,正方形的糞坑臭氣熏天,她經(jīng)過時卻不用捂住口鼻,兩腳蹬在半米寬的石階上安全通過。等人家稻田收了稻,這條路就可以走人了?,F(xiàn)在看來。她好像是第一個走這條路的。

  從露天廁所走過后,就是人家的門口了。屋前一顆雜草都沒有,但是有塑料袋,零食包裝袋等等。突然她被一個東西刺到腳了,她歪到一邊,扒開腳底一看,是一片碎玻璃。尖銳的一角扎在自己的膠鞋底上。她迅速把鞋脫了,手指在泥地上一摩挫,然后夾住玻璃拔了出來。

  還好沒有刺穿腳板,不然麻煩大了。她心想。她把鞋穿好后。然后繼續(xù)走。走了十幾步又有幾個小階,上去后就是一個池塘。池塘里只有一點水,周遭都長滿了雜草。池塘邊上有一戶,水泥柱杵在池塘邊上,在墻角處有一個垃圾堆。各種各樣的垃圾把池邊都堆高了。等她靠近,那一股垃圾味使勁竄進她的鼻子里,那味道可大了。走過這戶人家的大門,她從球場上走過到了村委大樓。村委大樓和小學位于村中央,所以這塊地方人流量很大。在村委大樓門口有一顆巨大的榕樹,要幾個人環(huán)抱才能圍住的樹干,厚實而堅硬。樹底下用水泥環(huán)繞書根砌成低矮的一圈。大家都可以坐在上面休息,小孩子喜歡在樹底下玩玻璃珠,把樹根洞里當成投玻璃珠的小口。

  她上去到樹底下,看到她同班的幾個男孩子在投玻璃珠,她很感興趣,于是湊上前去看。那些男孩子玩的很開心,贏了的把可以拿走輸?shù)娜说牟Aе?。輸?shù)耐瑢W生氣卻沒辦法拿回自己的珠子,為了拿回自己輸出去的彈珠,他又興致勃勃的繼續(xù)玩。

  上課的預備鈴敲響了,她看了一眼還在玩玻璃珠的同班同學,然后像風的一樣沖進學校。下午要上兩節(jié)課,然后要晚讀。第一節(jié)是數(shù)學,她的任課老師是小學校長,一個中年發(fā)福的大叔。他是一個粗糙的大老爺們兒,上課總是激情飛揚口水四濺。而且,她發(fā)現(xiàn)這校長特別喜歡罩學生的頭。上課回答錯誤,不聽課,搞小動作的同學就會享受到這個優(yōu)待。

  她似乎對數(shù)學有著天生的敵意,她看到數(shù)字就會犯困,不管是在音樂課上看到的哆來咪數(shù)字還是乘法口訣一一得一。所以,她在數(shù)學課上總是被數(shù)學老師抓到,并且罰站。顯然,罰站并不能阻止她的困倦。

  校長拿著講臺上的講棍從講臺上走了下來,她真是嚇到了?!皡惨惠?你要睡覺就回家睡去,不要在這里影響我的課堂!”那聲音真的太可怕了。她猝不及防的被校長拍了腦袋,腦子瞬間清醒過來了。

  數(shù)學課太可怕了!這是她腦子的第一反應。她不想上數(shù)學課,她不想呆在這個狹小的教室里面。所以,什么時候才能下課啊?她呆呆望著頭頂那一塊從透明瓦礫射進來的光束,一顆顆的浮沉在上上下下?lián)u擺不停。在這里,那浮沉就是引人注意的,在外面光亮的世界,它有事可有可無的了。

  “當當當~”校門口邊上的大鐵塊發(fā)出了下課的鈴聲。小學里的上下課鈴聲都是敲鐘來的,那厚重的響聲讓她內(nèi)心平靜和舒適。同學們都跑出教室玩起了游戲。她也不例外,她和幾個女同學玩丟手絹,所以需要大家伙手拉手圍成一個圈坐下。她已經(jīng)牽住小麗的手了,小麗正要和其她同學牽手的時候,那女同學卻嫌棄小麗的手太粗糙了,她不想拉她的手。這下,從一菡生氣了!她出言不牽小麗的手可以,那就換一個吧。原本和她牽右手的小琴做了小潔和小麗的中間者。游戲開始前發(fā)生的小問題就這么過去了。

  放學后,她需要打掃教室衛(wèi)生。她同桌杵在一邊看著她掃,她叫他一起掃,可是同桌懶洋洋的樣子,完全就是把值日的動作都交給她。她生氣,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教室不大,她可以自己掃好。同桌在門口無所事事,她掃完后叫他陪她一起去倒垃圾,那欠扁的同桌才動。一個大籮筐,里面除了同學們折紙后留下的廢紙還有就是小賣部里火爆的零食袋子了。她走在后面,同桌走在前面,但是,同桌走太慢了讓她忍不住催促。誰知同桌被催急了就撂下垃圾筐走人了,她在原地愣住了。她在同桌的后邊喊他回來,可是這叫聲只會讓他走得越快。

  沒辦法,她只能一個人倒垃圾去了。垃圾筐那么大,她又沒垃圾筐大,所以她走得很艱辛。她不能拖著垃圾筐走,不然被老師發(fā)現(xiàn)會被批一頓的。去到倒垃圾的大坑,她發(fā)現(xiàn)垃圾堆在燃燒著,然后她麻溜的把垃圾倒在火苗上就頭也不回的返回教室放好垃圾筐。

  離開學校后,她到那大榕樹下觀看男孩子們彈玻璃珠,她也想玩。她跟男孩子說話套近乎以求能夠參與他們的游戲。男孩子很開心,也樂得讓她參與。有個男孩子從他的褲兜里掏出了三顆玻璃珠放到她手里。三顆玻璃珠閃閃的,晶瑩剔透的外表讓她愛不釋手。和那男孩子一起的同伴催促她投珠子,她站在離珠子不遠處,擺好姿勢,把珠子對準了小坑。

  “?!币宦?,珠子一點都沒有跳動的進了小洞里。她太驚訝了,一邊看著她投珠子的伙也嚇呆了。他們沒想到一個女同學也能把珠子投得這么有水準。她又投了一個,然而這一個沒能進坑里,倒是把前一顆打了出來。她笑了笑,把最后一顆珠子還給了借給她的男孩子。

  她還是看著他們玩吧。她沒有自己的珠子,總不能用別人的把!她坐在一邊,撐著腦袋看著男孩子們投進一個又一個玻璃珠。她看的很高興,所以她打算每天到這里來看他們玩彈珠。

  太陽下山了,天上的云彩變成了火紅色,榕樹底下埋下了一絲陰暗。時候不早了,她該回去煮飯了。阿爸阿媽干活回來會問她飯住好了嗎?她在漫天紅霞下奔跑著,那身影不知道被誰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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