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大皇子達成共識后,莫歆媛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她不再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內(nèi),而是嘗試著去家里的鋪子幫忙打理。
這日,莫歆媛剛到自家的布莊,便迎頭撞見了楊芳菲。
真是冤家路窄,這京城有上百家布莊,她非得選擇莫家的布莊。這讓莫歆媛尤為不痛快,看來她來這里也不單單是挑選布匹這么簡單了。
“莫小姐,有些時日不見,清瘦了不少?”楊芳菲率先開了口。
莫歆媛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道:“呵,真是勞煩側(cè)妃娘娘掛心了。”
春蘭見莫歆媛如此對自家小姐,況且如今她還被趕出了太子府,也不知道她還有何資本在這里傲氣。
她沖上前去,“莫小姐見了側(cè)妃娘娘也不知行禮問安,知道的人覺得是莫小姐個人的性格不好,不知道的人吶,還以為是莫家這種商賈之家呀只知道賺幾個臭錢,哪里懂什么教養(yǎng)禮儀呢。哈哈哈哈…”
說完,春蘭同其他幾個跟在楊芳菲身后的丫鬟們放聲大笑起來。
“你…”被一個丫鬟當眾說沒有教養(yǎng),性格不好,莫歆媛被氣得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擊。
楊芳菲掩面輕笑了一下,“好了好了,再怎么說,莫小姐也是生過小殿下的人,你們還是要禮讓三分的。”
“是,奴婢明白了?!贝禾m笑著回答。
其他人聽完這句“生過小殿下”,更是止不住笑意了,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得。
莫歆媛被氣得發(fā)抖,那張小臉憋得通紅,“你們都給我滾出去,這里是我們家的店,我不歡迎你們。”
見莫歆媛氣急敗壞的樣子,楊芳菲內(nèi)心無比痛快,她走到莫歆媛面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家的店可是開在我們家的土地上,這梁國境內(nèi),何來你說話的份兒?”
春蘭也不忘繼續(xù)幫腔,“是啊,你們瞧瞧,她竟好意思講這是她的店,她也不動動腦子,她踩在誰的土地上?也虧得是我們太子府的主子們宅心仁厚,不然像她這樣的人,早被亂棍打死了。太子殿下放她一條生路,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有臉在此同側(cè)妃娘娘叫囂,真是不知廉恥。”
莫歆媛自知爭辯不過她們,于是沖著自己店鋪的伙計們道:“你們都愣在那里做什么,都過來把這些人給我趕出去?!?p> 伙計們各自埋頭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誰敢上前去趕走太子殿下的側(cè)妃呀?
見眾人都不聽自己的,莫歆媛怒氣沖沖得上前準備將楊芳菲一行人推出去。
“歆媛,住手?!庇袡C靈的下人見莫小姐與側(cè)妃在布莊碰面了,趕緊將莫老爺請來,這一聲厲聲制止莫歆媛的正是匆匆趕來的莫老爺。
他快步走進來,笑吟吟得低頭哈腰著沖著楊芳菲賠不是,“小女不懂事,請側(cè)妃娘娘息怒?!?p> 楊芳菲滿意得看著莫歆媛的爹對自己的態(tài)度,輕蔑得又看了看莫歆媛,“我今日來你布莊,不過就是想選幾塊上好的布匹,誰曾料想會發(fā)生這種事?不知道莫老板開店是做生意呢?還是不打算再做這生意了?”
“側(cè)妃娘娘,老朽近日正巧得了幾匹上好的布料,如若不嫌棄,還請您移步跟老朽去瞧瞧?!蹦蠣斍分碜?,一手攤著掌心,請楊芳菲跟隨自己去看布料。
“既然莫老板都如此說了,那我也不是那得理不饒人的主,今日我也無心情再選什么布料了。”楊芳菲帶著自己的人大步走到門口后停下來,她轉(zhuǎn)身指著莫老爺,“對了,你命人把你口中上好的布料送到太子府,找不到路的話可以問問莫小姐,她熟?!?p> 一陣嘲笑聲過后,莫老爺沒好氣得沖著店里的伙計道:“都還跟木頭似的杵在原地看什么?不想做的全部走,這個月月錢一文也別想要了。”
大家趕忙忙活起來,這莫老爺可是出了名的愛財,只要抓住伙計一點錯處,必定會扣月錢。大家背地里都說,莫家的家業(yè),有一半都是克扣伙計們的月錢得來的。
雖然夸張了,但莫家產(chǎn)業(yè)眾多,伙計們也多,每月每人扣一點下來,還真不算小錢了。
莫歆媛板著臉,“爹,你何必對那個楊芳菲如此客氣?”
“她是太子的側(cè)妃,我們只是做買賣的,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你何苦要去招惹她?”莫老爺對于女兒今日的做法很是頭疼,沒想到自己剛離開一刻,便發(fā)生了這等事情。
“她今日是太子側(cè)妃,明日是什么就沒人知道了,我為何不敢招惹她?”莫歆媛想到大皇子與爹已經(jīng)聯(lián)手準備對付太子后,就更加底氣十足了。
莫老爺壓低聲音道:“你不管她明日是什么身份,太子不倒一日,她楊芳菲便是一日側(cè)妃,人前我們就得對她畢恭畢敬。你年紀尚輕,這些跟著爹多學著點兒,對你只有好處的?!?p> …
楊芳菲今日算是解了氣了,心情也跟著暢快了起來?,F(xiàn)在太子府內(nèi)的女眷,除了楊暮蕓,就是她說了算了。
她心里暗自盤算著,要是早一日將楊暮蕓趕出府,那她就是這太子府內(nèi)唯一的女主子了。
這個側(cè)妃娘娘的“側(cè)”字,她已經(jīng)聽膩了。
正想著,便見到了心中所想之人。
楊暮蕓正帶著一眾丫鬟婆子們在散步,楊芳菲走上前,一眼便瞧見了她旁邊奶娘懷里白白胖胖的予遠。
“喲~娘娘真是把予遠當親兒子在養(yǎng)呢,瞧這臉,好似比剛來的時候胖了不少呢?”
見側(cè)妃夸贊予遠胖了,奶娘高興得說:“誰說不是呢,娘娘囑咐奴婢們好生伺候著小主子,所以奴婢們都是日夜輪值看著小主子的。”
“那你們還真是費心了?!睏罘挤祈樋诘?。
“都是奴婢們份內(nèi)之事?!?p> 楊芳菲用手摸了摸予遠的臉,笑著說:“這孩子生得好看,也不知道他的爹娘怎就狠心將他送人的。”
突然,予遠像似聽懂了她的話一般,竟然大哭起來。
楊暮蕓趕忙從奶娘手里抱過孩子,輕輕得拍著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予遠是不是餓了呀?”
哄了好一會兒,予遠才慢慢得止住了哭聲。
楊暮蕓將孩子交換給奶娘道:“把孩子抱回去吧,許是餓了?!?p> “是,娘娘?!?p> 看著奶娘把孩子抱著走遠后,楊暮蕓對楊芳菲開口道:“姐姐何苦同一個孩子過不去?”
“這孩子是莫歆媛抱回來的,我竟不知你為何要將他養(yǎng)在身邊?誰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把這孩子養(yǎng)大了,說不定還會反咬你一口呢!”楊芳菲對莫歆媛無比痛恨,連同跟她有關(guān)系的一切都感覺討厭。
“這孩子將來是什么樣的人,是由教養(yǎng)他的人來決定的,而不是出生。所以他的親生父母是誰,有何要緊的?”楊暮蕓很是不贊同姐姐將氣撒在一個孩子身上,“況且我已經(jīng)收養(yǎng)了這個孩子,那他就是我的兒子了,你這樣說他怕是有些不妥吧?現(xiàn)在他還小,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再大些,你當著他的面如此說,你叫我與他如何相處?”
“我只是擔心這個孩子來路不明,或許是莫歆媛那個小妖精使的什么手段,要害我們太子府呢?”
“莫小姐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我心里都是清楚明白著的,說回來,她一心都是太子殿下。她如果真的心機深重,那她肯定不會走到今天這部田地。所以這個孩子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不是姐姐口中的什么棋子。希望姐姐以后能夠心胸寬廣些,接納這個孩子?!?p> 楊芳菲沉著臉,“妹妹這話的意思我算是聽明白了,說我心胸狹隘,連個小孩子都容不下?既然如此,那接不接納他也無妨了,方正收養(yǎng)他為義子的是你,不是我?!?p> 見自己說了好些話也沒有讓姐姐改變心意,楊暮蕓也不想再浪費口舌,“既然姐姐都說了這孩子是我收養(yǎng)的,是我的義子,那就請姐姐以后不要再逢人就提他的生世。等他懂事些了,我會親自告訴他,這樣總好過被外人嚼舌根吧?”
“外人?”聽到這里,楊芳菲也不想再裝什么姐妹情深了,“既然太子妃一直把我當作外人,那我也無話可說了。以后太子妃您的事情我不會再多言,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再過問。咱們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楊芳菲一直以來還維持著姐妹倆表面的情誼,讓她著實感到心累。明明對這個妹妹已經(jīng)恨之入骨了,她不想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了。今日索性借此機會把兩人的關(guān)系撇清些,反正這太子府內(nèi)只有她們兩位女主子了,她一定要想方設法將楊暮蕓從自己眼皮子底下趕走。
如果趕不走,也許她只能想一些非常的手段了。那到時候,就希望這個妹妹不要怪做姐姐的心狠手辣了。畢竟一開始,她奪走了屬于自己的大小姐的位置,后來奪走了心儀之人的愛,再后來又奪走了自己的太子妃之位…
她不敢想象繼續(xù)這樣下去,她還會被楊暮蕓奪走些什么。
這一生如若想要改變,她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