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豐厚的條件,你也該向我低頭了吧?
在這些誘人的價碼面前,沈冰冰可不認為對方能夠把持得住,一想到眼前這位性情自大的未婚夫會朝自己低頭賠禮,沈冰冰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挺直了那雪白的脖子,略顯高傲的抬起視線,滿懷期待的眼睛,便是向面前的少年凝視了過去。
唐龍此刻臉龐上的神情,卻與她的期待完全不合。
因為沈冰冰的這席話,已經(jīng)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這一年來,他品嘗到了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滋味,雖受盡族人的冷眼譏諷,卻一直持有良好的心態(tài),只因他心里清楚,越是落魄越要保持理智,可沈冰冰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這女的,不僅僅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而且往他那受損的自尊心上,狠狠地劈上一刀!
見著沈冰冰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怒火至極的唐龍,整個身軀劇烈的顫抖起來,抬起臉來的剎那間,往日平淡的目光,現(xiàn)在變得銳利如刀。
“這是什么眼神啊。。?!?p> 唐龍眼神充滿了震懾人魂的霸氣,被這種眼神盯上,沈冰冰嬌軀內(nèi)的靈魂都為之震顫,連忙退了一步,旁邊那位名叫洪武的馬臉大漢見狀,立刻擋在了沈冰冰身前,但抬眼與唐龍目光對視,也是被震撼到了,心頭狂跳。
“這小子,眼睛里透著一股冷若冰霜的殺氣,真是可怕??!看來傳言是真的了,他巔峰時確實強悍無比。。。幸好他已跌入低谷,不會對冰雨宗造成什么威脅。”洪武心神顫抖,不禁想道。
“唐龍,我給你開了如此多的豐厚條件,你也該松口,答應(yīng)解除婚約了吧。。。你那什么眼神啊,我又沒招惹你。”受到驚嚇的沈冰冰,連忙深呼吸了幾次,待心緒恢復(fù)平靜,便沉著臉說道。
“這次我?guī)Ъ境O壬鷣?,是受到我?guī)煾冈试S的,你若答應(yīng)了我的條件,便收下這強念靈模,我們兩家還能和和氣氣,若是拒絕,呵呵,我?guī)煾负脤櫸业模刹粫曃沂苋似圬?。?p> “你是聰明人,相信你懂得選擇,快做決定吧。。?!?p> 雖然視線受人高馬大的洪武所阻,但唐龍的眼光,還是直直的望向那在洪武肩后露出俏臉的楊雨,他閉住嘴唇緊咬牙齒,唇間,緩緩的吐出一句話:“我唐龍,從不受人威脅!把你的東西拿走!”
“唐龍,家族為重,你要三思?。 币慌?,大長老唐梟臉皮抽搐了兩下,然后說道。
“唐龍,你可不能因個人之事,給家族招來烈雨宗的怒火?!?p> “少年人,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以大局為重。。?!?p> “……”
諸位長老中,那幾個與唐梟關(guān)系親密的長老,開始出言勸說唐龍。
“我的壽元止于十八,既然我是個注定活不久的人,那,還有什么好妥協(xié)的?”心中想到此處,唐龍眼中釋出一絲悵然,抬頭望著天花板,忽然的大笑起來。
看著那突然大笑的唐龍,在場眾人都是一頭霧水,面面相窺,不明所以。
“沈冰冰,你覺得我唐龍配不上你這天之驕女,我現(xiàn)在實話告訴你,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個簡單易碎的花瓶!在世人心中,你可能是個資質(zhì)奇佳的天才,但于我?guī)p峰期相比,你不過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你冰雨宗勢力龐大又如何,你以為冰雨宗能夠在大陸東部一手遮天嗎?我唐龍,絕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一年前,我處于巔峰之時,你怎么不敢上門悔婚?”唐龍積攢的怒火,在這一刻,終于全面爆發(fā),鋒芒盡露的言語,猶如狂風(fēng)驟雨般朝那呆立原地的沈冰冰襲去。
誰能想到,向來淡定從容的少年,竟有如斯怒火。
沈冰冰聽了臉色鐵青,眼皮顫動,她從小在受人奉承迎合的環(huán)境中成長,迄今為止,敢這么對她講話的人,也只有唐龍一個。。。
對于唐龍犀利的評語,性情驕橫的沈冰冰,自是無法忍受,此刻,她氣得握緊了拳頭,面狀痛苦的咬住了紅唇。
“沈冰冰,我告誡你,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登高必跌重!”唐龍咬牙吐出了冷語,響徹整個會客大廳。
“好,不弱于人,傲骨錚錚,這才是我唐淵的兒子!”看著那正氣勃發(fā)的唐龍,唐淵心情激動,右拳砸在了座椅扶手上,將那扶手震得支離破碎。
沈冰冰被唐龍一席話震得心神大亂,頭腦發(fā)昏,稍稍的穩(wěn)住情緒,便露出了惱羞成怒的憎惡表情,這是她首次被同齡人狠狠的教訓(xùn)。。。
“你有什么資格教訓(xùn)我?哪怕你過去悟性再高,現(xiàn)在的你,就是一個不能凝聚念力的廢柴!你還以為你有機會超越我?好,別說我沈冰冰不給你機會,今日解除婚約之事暫且擱置,兩年之后的今天,我會在沈家恭候你!假如你能打敗我,我這一生,便供你驅(qū)使,給你當(dāng)牛做馬,為奴為婢!”
她冷笑了一聲,接著道:“可若是你敗了,呵呵,我不止要你解除婚約,我還要你當(dāng)眾跪下,舔我的鞋!”
受此挑釁,唐龍傲氣自生,一揮手,笑道:“你的戰(zhàn)約,我接了!但有關(guān)婚約之事,不必拖延了,我今天就能給你答復(fù)!”
說完,也不理會那一臉詫異的沈冰冰,他大步走到桌子旁,倏然抽出桌上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在食指上劃出一道鮮紅的傷口,隨后,指尖于白紙上疾走,寫出一個個血紅的大字。
唐龍拿起這份剛寫好的血書,嘴上浮現(xiàn)一抹冷笑,在走近沈冰冰時,手掌高抬,將這份由鮮血寫下的血書狠狠丟出!
“你這刁蠻任性的女人,我才不稀罕,這紙血書,就是我休你的憑證!從此以后,別讓我在唐家看見你!”
“你休我?!”沈冰冰全然忘記了端莊,瞧她那瞪大的眼珠子與顫抖不停的肩膀,可以看出,她憤怒到了極點。
本以為借助宗門給唐家施壓,就能輕而易舉地解除婚約,但這唐龍的不卑不亢,讓她的計劃一再受阻。
自己竟然會被這小子休了?
眼下這情形,是她來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
冷漠的看了一眼滿臉驚詫的沈冰冰,唐云迅速轉(zhuǎn)過身去,雙手抱拳,對著父親在內(nèi)的家族高層與長輩們說道:“父親,大伯,諸位長老,眾位長輩!我與沈冰冰的戰(zhàn)約,乃我個人私怨,絕不牽扯家族,兩年后的今天,我必將一人前往沈家,與沈冰冰一決高下!”
唐淵露出爽朗的笑容,道:“日落西山,只經(jīng)一夜風(fēng)雨,風(fēng)雨過后,終是東山再起!我相信我的兒子,總有一天,會重回頂峰!”
緊緊的握住右拳,唐龍鄭重說道:“父親,孩兒雖非睚眥必報的人,但,人生在世,當(dāng)恩怨分明,我今日所受恥辱,他日,定要親手洗刷!”
“說得好!有志氣!”唐淵豎起拇指,夸贊道。
“沈冰冰,你我兩年后再會!”
在經(jīng)過沈冰冰身邊之時,唐龍拋下一句冰冷的話語,隨即,步出會客大廳,這時天空靜肅,殘陽如血,他驕傲又孤獨的影子,被陽光拉扯的異常寬大。
沈冰冰茫然的顫抖著嘴唇,望著那道漸漸消失在視線盡頭的孤傲身影,不知為何,心中一陣惆悵。
“沈冰冰,我兒子唐龍已經(jīng)成全了你,若沒有別的事,就請你們離開吧!”此刻,雙方已撕破了臉皮,唐淵也不客氣,大手一揮,要他們離開。
“唐世伯,今天的事,與我父親無關(guān),若有得罪,我向您賠禮了?!鄙锨皵?shù)步,對著滿臉嚴肅的唐淵行了一禮,沈冰冰便沒有多留,轉(zhuǎn)身朝大廳外面走出,見此,季常、洪武與沐濤三人也是向唐淵告別,然后跟上了沈冰冰。
“東西拿走!”唐淵厚實的手掌用力一揮,一道袖風(fēng)橫掃而出,將那桌上的紅木盒子吹飛了出去。
季常一回身,指尖上旋轉(zhuǎn)一股沛然念力,那念力似水蛇般纏繞住紅木盒子,使他能將紅木盒子穩(wěn)穩(wěn)的接住。
唐淵見了他的身手,頓時一驚,道:“季常先生,名不虛傳?!?p> “唐族長過獎了!”
季常得意之際,突來少女嬌嫩悅耳的聲音,“冰雨宗再大,也不能只手遮天,與天下相比,終是渺小之物。。。今日所做之業(yè),他日自食惡果,我勸你們冰雨宗的人好自為之。”
這聲音又細又嫩,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剛步出廳外的四人,立刻停住腳步,驚愕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那聲音源頭的紅發(fā)少女。
紅發(fā)少女俏臉上的笑容似有千媚百態(tài),比那范冰冰還要美上許多,在看著那佇立大廳外的四人時,她的紅發(fā)倏然燃起了血紅色的火焰,那血紅色火焰好像流水般在她秀發(fā)中流動,散發(fā)著恐怖的威壓。
看見那少女紅發(fā)上的明亮火焰,季常猛的全身震顫,過于驚恐慌亂的緣故,那頭發(fā)似也白了幾根,枯瘦如柴的手掌,急忙抓住站在原地疑惑的沈冰冰,然后頭也不回地跑了。
見此,洪武與沐濤皆是滿臉愕然,怔了半晌,方才邁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