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沈君睿而言,燉雞變成雞湯,并不是不可能。
原因在于,他的醉雞是用特殊方法制作的。
用上等女兒紅溫火蒸了一整天的醉雞,滴滴的美酒早已以蒸汽的形式滲透到了雞肉內(nèi)部,再加上沈君睿的開水煮雞之法,一熱,一冷,膨脹,收縮,便很容易的鎖住了肌雞肉內(nèi)的水分。
盡管這樣的事情自己從來未干過,但是沈君睿相當有信心。
沈家餐館,雅間。
胡海軍、王國權、徐一凡和徐燕依次而坐,等待的就是今天的主角,“醉雞榨雞湯”。
當沈君睿將瓷鍋打開的那一霎那,香氣撲面而來,眾人皆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
徐燕看著這只雞,目光又朝向了胡海軍。
“三叔,要不,要不咱們還是喝雞湯了,我看著這雞可是比雞湯美味多了?!毙煅嘈χf道。
聽聞此言,胡海軍默不作聲。
現(xiàn)在的胡海軍,對沈君睿的興趣遠遠大于這碗雞湯,他現(xiàn)在就想知道,自己眼前這個大男孩是如何將整只雞變成雞湯的。
一看三叔不搭理自己,徐燕吐了吐舌頭,很是無奈。
再看此時的沈君睿,掃視了一眼眾人,拿出了一塊潔凈的紗布,做成了布袋的形狀,將整只雞包裹了起來。
隨后,沈君睿抓住了袋口,開始轉(zhuǎn)動,擠壓。
數(shù)秒鐘后,空間越來越小,慢慢的,多余的空間完全被壓縮殆盡,布袋也緊緊的纏在了雞身之上。
見狀,沈君睿繼續(xù)加力。
溫潤的紗布袋上,逐漸變得愈加潮濕,慢慢的,水滴涌現(xiàn),懸在最低處。
“滴答!”水滴滴落,掉入瓷鍋,瞬間摔個粉碎。
就在水滴剛剛碎裂的瞬間,伴隨著這“珍珠落玉盤”的聲響迸發(fā)的,還有一種奇妙的香。
“啊,什么味道?”離沈君睿最近的徐燕突然驚叫道。這個味道很明顯不是雞肉的鮮香,而是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是,是酒香么?”聽了徐燕的話,坐在另一邊的王國權叫道。很明顯,這里面的確夾雜著自己剛喝的沈年女兒紅。可是,并不全是,這個味道,更加的復雜。
“滴答,滴答!”隨著沈君睿的加力,水滴更加密集,慢慢的覆蓋了鍋底,直到到了三分之一處,才停止了。
此時的沈君睿,鼻尖上、額頭上、汗珠隱現(xiàn)。
“呵,雞湯呢,就是量少了點,每人一小碗吧,大家嘗嘗鮮?!鄙蚓Pχf道。隨后拿出了四個小碗,分別將湯盛進了碗中。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可以真正仔細端詳一下這個鮮榨雞湯的廬山真面目。
雞湯清澈見底,上面點點油花漂浮,那是有些許雞油所致;鮮香撲鼻,濃重的酒香味、雞肉的鮮香味、再加上一些名貴藥材所散發(fā)的藥香,完美的結(jié)合在一起,竟沒有絲毫雜亂和復雜的味道。
此時的胡海軍,飽含深意的看了沈君睿一眼,嘴角露出一副滿意的微笑。
雞湯入口后,曾經(jīng)感鮮明而緊湊。溫而不熱,火候把握恰到好處;香而不膩,原料搭配比例更是上乘;再加上女兒紅特有的微甜、微醉的效果,湯雖如肚,卻可直沖頭頂,讓人有一種虛幻不明之感。
品嘗完雞湯之后,胡海軍并未給出任何的評價,將碗輕輕放在了桌上,又走了出去。
沈君睿見狀,跟到了門口。
“沈君睿,這是什么湯?!焙\妴柕馈?p> 對此,沈君睿尷尬一笑?!叭迥銊e取笑我了,別人看不出來你能不懂?這根本不是什么雞湯嘛!”沈君睿如實說道。
聽了沈君睿的話,胡海軍笑了,沈君睿如此的坦誠,這是他沒有想到的?!澳悄闼5倪@個究竟是什么名堂?”
“太白醉雞!”沈君睿止住笑容,平靜的說道。
聽聞沈君睿此話,胡海軍心中一震,“太白醉雞?”他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沈君睿默默點頭。
“據(jù)我所知,這道菜已經(jīng)失傳已久了?!焙\娬f道。作為一個資深的吃貨,各式各樣的美食自己雖然有的沒有吃過,但是卻都了解一些,更別說這有名的太白醉雞了。
“是啊,菜譜已經(jīng)失傳180余年了?!鄙蚓Uf。
“那你是怎么知道做法的?”胡海軍奇怪的問道。
聽到胡海軍的問話,沈君睿微微一笑,“也許是機緣巧合吧?”沈君睿一句話將這個需要追尋很長時間的問題回答完畢。
“機緣巧合?”胡海軍饒有興致的看了沈君睿一眼,說道,既然人家不愿多說,自己也沒必要死纏爛打的追問了,好的美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胡海軍深諳此道。
“今日能吃到如此美味的菜肴也算是天大的福氣了!”胡海軍感慨道?!懊魈煳揖突厝チ?,怎么樣,要不要跟我走?”胡海軍問道。
聽聞胡海軍此話,沈君睿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三叔,不會是讓我給你當廚子吧?”
“當廚子?當廚子怎么了?就給我一個高官當廚子?!焙\娬f道。
對此,沈君睿默默搖頭?!拔铱刹幌氘斠惠呑訌N子?!鄙蚓Uf道。
聽了沈君睿的話,胡海軍點了點頭?!昂媚袃褐驹谒姆铰?。沈君睿,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不僅聰明,而且很有頭腦,遇事沉著、夠冷靜,而且,而且膽子還特別大!”
沈君睿笑著在旁邊聽著胡海軍的夸贊,越聽越是不對味,到了最后,連膽子大這種詞都出來了,實在是不明白胡海軍這話從何而來。
“三叔,前面你說的這些我都承認,但是這個膽子大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你還是不了解我,我這個人膽子笑的很,我長這么大,連殺雞都不敢?!鄙蚓Pχf道。
聽聞沈君睿此話,胡海軍微微一笑,“是么?你敢不敢殺雞我不知道,但是你騙了我這個高官確實鐵一般的事實!”
“什么?三叔這話是從何說起,我騙誰也不敢騙你??!”沈君睿一副你冤枉我的表情,很是無辜。
“真的沒有?”
“沒有!”沈君睿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好啊,那你給我說說,這個是怎么一回事?”胡海軍說道,隨后從門后拿起了一條橫幅,丟在了沈君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