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一般不會輕易發(fā)火,自打他肉穿來到這個世界,為了過活和修煉,只好賣身做了周家護衛(wèi)的那一刻起,他便總有做奴隸的感覺!
所以他拿了主家的月俸,便有被主家打罵的覺悟。與人爭吵,也有忍氣吞聲的覺悟……
但,他畢竟不是出生在奴隸社會,骨子里不認為別人比自己高上一等。
因而,他也會發(fā)怒。
“怎么,你親手把你嫂嫂送來府上,別說你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兒!”
高個子護衛(wèi)并不害怕李言,他的修為畢竟有武徒二重。
況且,他不信李言這種懦弱的人敢在府上鬧事。
“我嫂嫂是來給蘇夫人看病的,能發(fā)生什么事兒?”
李言臉色臊紅,抬手揪住了高個子護衛(wèi)的胸襟。
高個子護衛(wèi)勃然大怒,但就在他伸手摸向腰間的刀柄時,卻見李言抓他胸襟的右手一推。
巨大的力道排山倒海的從李言的掌中噴出,他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如同被一頭公牛
撞在了胸脯,瞬間倒摔了出去。
“好小子,敢在西齋鬧事兒!”
矮個子護衛(wèi)已把腰刀拔了出來,抬手劈開了李言的右臂。
鮮血順著右臂上的一條口子留下,李言摸了摸右臂上的血,在矮個子護衛(wèi)劈出第二刀時身子倒飛。
只見他足尖一點,身體輕盈的落在門外,爾后抽刀擋住了矮個子護衛(wèi)劈出的第三刀。
兩刀相交,火星四濺。
又見李言右腳撩起,正中矮個子護衛(wèi)的腹部,直接將跳身出來的矮個子護衛(wèi)踹回了西齋里。
他一掌一腳先后打倒了兩個人,既不追擊也不等這兩人起身反擊,而是提刀往西齋外的內(nèi)宅去了:“你們兩人膽敢污蔑我嫂嫂清白,我去找周公子評評理?!?p> “他媽的,周公子是什么人物,會跟你講道理嗎?”一人如此說道。
另一人卻沖著門口躺椅上看戲的老頭兒喝道:“徐老頭兒!有人砸了你的西齋,還敢在府上鬧事兒,你竟然不出手制止?”
徐老頭兒根本懶得搭理這兩人,而是看著離開的李言的背影嘀咕:“柳隨風和逆風腿?這小子點亮了云門、天府、列缺、經(jīng)渠、孔最十多個穴道!外院中,何時出了如此怪物?”
他起身化作一陣清風追了上去,要看看李言到底有什么樣的本事!
……
卻說李言收刀入鞘,不管右臂上的刀傷大步流星的跑向了后院。
后院一向不許男子進入,便在垂花門外設(shè)了兩個武徒二重的護衛(wèi)。
這兩名護衛(wèi)眼見李言過來,抬手攔住了李言的去路,聽李言道:“勞駕找一下瑛兒姑娘,請她帶我見見周公子,就說李言有要事稟告?!?p> 一名護衛(wèi)見李言臂上有傷又一臉嚴肅,直把李言口中的‘要事’當作了大事,興沖沖的招來內(nèi)院一名丫鬟。
不知這護衛(wèi)跟那丫鬟說了什么,那丫鬟連忙放下花灑,急匆匆的消失不見。
過不多時,一身綠裝的瑛兒出現(xiàn),臉色不滿的看了李言一眼,寒著臉問道:“李護衛(wèi),有什么要緊事急著找公子爺?”
李言開口道:“此事關(guān)乎我周家的名聲,非得親口告知周公子?!?p> 聽李言說的事關(guān)重大,瑛兒不信李言敢信口開河。她眉頭微蹙,臉色猶豫了起來。
最終只得盯著李言的眼睛警告道:“你若謊言誆我,打攪了公子爺?shù)暮檬拢尚⌒哪愕钠ぷ?!?p> 就當她要帶李言進內(nèi)宅時,西齋方向卻跑來那高矮個子的護衛(wèi)。
聽他兩人大呼小叫,瑛兒面色微變時,李言‘鏘’的一聲拔出腰刀貼在了瑛兒的脖頸上道:“事已至此,瑛兒姑娘且告訴我,此番我嫂嫂進府,僅僅只為給蘇夫人治病嗎?”
瑛兒臉色煞白,那趕來的高個子護衛(wèi)已勃然大怒,在李言背后喝道:“大膽,你敢在府上動刀?知道這是什么罪過嗎?”
李言冷笑道:“不該動刀也早已動刀了!既然橫豎有罪,又何妨罪大惡極?”
他拿了瑛兒做人質(zhì),因為瑛兒是周公子的美婢,所以圍住李言的四名護衛(wèi)都有些投鼠忌器。
“嗬!李護衛(wèi),你不敢殺我!你若殺了我,你和你嫂嫂還有朱文良,一個也逃不脫?!?p> 瑛兒心里害怕,但到底恃寵而驕,骨子里瞧不上李言,所以認定李言做不出殺人的事兒來。
卻見李言嘴角一咧,果然把刀從她脖子上放下。
只是不等她高興,李言的左手如捏死雞一樣捏住了她的喉嚨:“我李言來前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兄長,務(wù)必不讓嫂嫂受傷。只要瑛兒姑娘帶我見到了嫂嫂,確定她安然無恙。屆時我非但不敢傷害瑛兒姑娘半根毫毛,也愿意梟首請罪?!?p> 他眼看驚動了越來越多的護衛(wèi),不敢再在門外耽擱,干脆擁著瑛兒,進了內(nèi)宅。
內(nèi)宅外此刻熱鬧喧天,而內(nèi)宅里卻沒有多少動靜!
一路上,但凡看到李言劫持瑛兒的丫鬟都驚呆了。
她們自打進了周公子府上,還沒見人敢提刀進內(nèi)宅劫持人的。
因而李言提刀喝問時,這幫婦人根本沒有與他周旋哄騙的心思。
有人指路,李言提著瑛兒步伐加快。
他雖然學會《柳隨風》的身法時間不長,但使過幾次后就有些熟練了。
已極快的速度趕到了蘇夫人所在的院落,里面果然有婉娘的聲音:“若周公子能放奴一馬,奴家結(jié)草銜環(huán),永世不忘公子的恩德?!?p> 又聽一個男孩兒的聲音響起,嬉笑中透著玩弄:“本公子最愛放馬,最愛騎在她們身上馳騁,鞭打她們的美臀;故而姐姐放心,弟弟一會兒就會放你一馬的。”
這話出口,周公子不軌婉娘的事情便是坐實了。
李言聽他說的放肆,怒從心起的提著瑛兒走進院里,隨他同來的還有投鼠忌器的一幫護衛(wèi)。
轉(zhuǎn)瞬間,小小的庭院被數(shù)十人包圍,周公子的好戲被一幫觀眾生生打斷了。
他勃然大怒,起身看著劫持瑛兒的李言,用稚嫩的聲音嘶吼道:“大膽刺客,敢來我宅院鬧事!”
周公子不認得李言,但婉娘卻是認得李言的。
她驚訝的起身,看著染了血的李言道:“叔叔,你這是做什么?”
“好叫嫂嫂知道,李言是來接嫂嫂回家的?!?p> “原來是婉娘的小叔子?!?p> 說話的是一個紅衣美婦,她坐在婉娘身旁,想必就是所謂的蘇夫人了,聽她同李言道:“你嫂嫂今日來我院中做客,晚些我會派人送她回去,你拿刀跑我院里劫我丫鬟,是何意思?”
李言不理會蘇夫人,只把目光望向了小男孩兒道:“公子爺海涵,請院里的眾護衛(wèi)讓出一條路來,放我和嫂嫂回家?!?p> 小男孩兒品出李言的怯意,哪里肯放人?
他決心不放婉娘回家,也不打算放跑李言這個膽敢擾他內(nèi)院的人。
因而沖著趕來的眾護衛(wèi)喝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把這狗賊拿下?”
原本群龍無首的護衛(wèi)有了周公子發(fā)話,瞬間提刀沖向了李言。
卻見李言將手里的瑛兒往眾護衛(wèi)身上一拋,足尖輕點瞬間逼近周公子身前。
趁著周公子躲避他劈頭的一刀時,李言的身子已經(jīng)來到了婉娘的身旁。
他一手攬住婉娘的肩膀,把身前的石桌踹向了追來的眾護衛(wèi)。
眼看眾護衛(wèi)劈刀砍得石桌粉碎,又提刀朝著自己沖來,他叫道:“既然事情無法善了,那就別怪我與諸位同歸于盡了?!?p> 他起先還想息事寧人,是因為沒有半點把握救走一個孕婦。
如今事到萬難,已經(jīng)由不得他不放膽了。
“二三子,今日誰把此人放跑,別怪本公子心狠手辣!”
周公子在不遠處喝了一聲,卻躲在角落里看戲,不給李言半點近身的機會。
卻見無數(shù)護衛(wèi)擠滿了庭院,把李言圍了個滿滿當當。偏偏這些護衛(wèi)都有武徒二重甚至武徒三重的修為,憑李言區(qū)區(qū)武徒一重的修為,連他自己也沒把握活著出去。
情知是死,那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抬手撩開數(shù)把眼前的鋼刀,收刀時橫切幾名護衛(wèi)的脖子。迎著噴灑在空氣中的血霧,李言擁著婉娘往院門外沖去。
說是人山人海,其實小小的院落哪里容得下那么多人?
所以,真正能對李言出手的,永遠只有寥寥七八個敵人。
這七八個人摩肩擦踵,很難把刀使得大開大合,多半只能進行劈砍的動作。
“大伙兒先放他出院子,讓更多的兄弟并肩子拿他!”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果然讓李言沖出了小院,出現(xiàn)在垂花門外的庭院當中。
這處庭院顯得更加開闊,數(shù)十個護衛(wèi)齊聚在此,也不顯得那么擠了。
比起先前只能和李言正面交鋒,此時眾護衛(wèi)真正把李言團團圍住,一時間李言渾身上下無一不是破綻。
“死!”
幾聲斷喝響起,數(shù)把鋼刀朝著李言劈落。
又聽‘咔’的一聲響,合數(shù)把鋼刀之力,李言手里的腰刀直接被人劈斷。
那數(shù)把鋼刀沒了阻礙,又齊齊朝著李言的胸脯刺來。
攬著婉娘的李言急急后退,但身后迎接他的還有幾把刀劍。
他心中惶急,停住腳步生受了胸脯的刀戳,攬著婉娘飛身而起,一躍上了東南角的房頂。
正如徐老頭兒所說,武徒一重里少有人把云門、天府、列缺六個穴道點亮。因此,大部分武徒一重修煉的都是不如《柳隨風》的輕功身法。
但,在場的多是武徒二重,他們穴道雖沒李言點亮的多。但他們擁有兩條武脈,修煉了武徒二重的功法。
而武徒二重的功法,是在武徒一重功法上的提升。
所以,當李言躍上東南角的屋頂時,立刻有人緊追其上。
只見李言將手里的斷刀劈頭朝著追來的為首護衛(wèi)擲去。那護衛(wèi)抬刀格擋,因此追擊的動作慢了一拍。
“攔住他!”
眼看李言身子化作一道殘影跳下屋頂即將翻出院外,眾護衛(wèi)瞬間呼喝了起來。
與此同時,房頂上多出了十數(shù)個弓弩手張弓搭箭。而與大街僅有一墻之隔的外院處,李言和婉娘已被團團圍住。
“果然是我害死嫂嫂了嗎?”
李言歉然的看著婉娘悲切的嘆了一聲,聽婉娘笑著寬慰他道:“這世上連丈夫都拋棄了奴,未想叔叔竟能為奴舍命,奴奴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p> “今日全怪李言不慎,將嫂嫂置于如此險地。事到臨頭,只好以死謝罪了。”
他當然不會自殺,而是在一名護衛(wèi)劈刀上前時劈手奪過對方的刀。
只見刀口在他手中一轉(zhuǎn),原本劈向自己的一刀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那名護衛(wèi)的脖子上。
‘噗’的一聲,李言一刀削下了那護衛(wèi)的腦袋,滿臉血污的盯向了圍著自己的外院護衛(wèi)。
這些把守府門的外院護衛(wèi)修為只有武徒一重,無論是實力還是膽色都差了內(nèi)院護衛(wèi)一籌。
他們面面相覷,看著如從血海里爬出的李言心生畏懼。
“大伙兒并肩子上,宰了他!”不知是誰大喝了一聲,一干人齊齊沖了上來劈向李言。
‘鐺啷啷’一陣交戰(zhàn),李言掃開胸前落下的鋼刀,卻不防背上被兩把鋼刀刺入。
他身子一挺,鋼刀由他的身子透體而出,險些沒把他直接捅倒在地。
“叔叔自己逃吧!”
婉娘喊了一聲,卻見李言背插著鋼刀轉(zhuǎn)身,而后掄圓了一刀劈開身后偷襲他的護衛(wèi)。
與此同時,一名護衛(wèi)身子一矮,躲過李言的刀鋒后不退反進,只把手里的長劍刺向了婉娘的腹部。
李言勃然大怒,空出的左手擋在了婉娘的腹前,一把抓住劍刃。
他怒目圓睜,不管手指上的血液,將那目瞪口呆的護衛(wèi)一刀梟首。
幾乎在他削去那護衛(wèi)腦袋的同時,房頂上十數(shù)支弓箭齊齊發(fā)射。
李言心生警兆,擋在婉娘身前用后背擋箭。
‘噗噗噗’一陣響,羽箭將他射成了刺猬,卻多半入肉不深。
卻聽得房頂上混雜在眾護衛(wèi)中的徐老頭兒道:“這家伙連《鐵皮尸》都學會了!看起來,他所修煉出的穴道不止十二個……唔,果然是個怪胎?!?p> 他在一旁喃喃自語,有護衛(wèi)沖他勃然大怒道:“徐老頭兒,你不幫我們殺敵,在那里坐著看戲么?”
徐老頭兒撇了撇嘴,道:“若非你們這幫小東西強擄民婦,人家何至于又殺上門來?”
那護衛(wèi)勃然大怒,卻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徐老頭兒。他沖著一旁的同伴們喊道:“李言那廝修煉了護體功法,尋常弓矢傷他不得,需換上毒箭?!?p> 一幫護衛(wèi)從箭袋中抽出綠色箭頭的羽箭,張弓對準了正要逃跑的李言。
十幾只羽箭破空聲響,轉(zhuǎn)瞬間追上了李言的步伐。
就在十幾只羽箭將要把李言從墻頭上射落時,斜刺里一支羽箭驟然出現(xiàn),‘咄咄咄’的將空中的箭矢掃落。
只有四五支羽箭幸免,但因為準頭不行,擦著李言的頭皮射了個空。
一干人目瞪口呆,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遠處院墻上的徐老頭兒。
領(lǐng)首的護衛(wèi)勃然大怒,沖著徐老頭兒喝道:“姓徐的,你干什么?”
只見院墻上,徐老頭兒放下弓矢嘆息道:“唉,不是你們要我?guī)兔车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