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和周放平時雖然不算形影不離,但也算關(guān)系密切。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不歡而散。
沒有爭吵,也沒有臉紅脖子粗,但無形中的較量,已經(jīng)無可避免的形成。
某種意義上來說,在短時間內(nèi),倒是有點三足鼎立的意思,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出現(xiàn),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至于這個暴風(fēng)雨前最后的平靜期會持續(xù)多久,便不得而知了。
另一邊。
周氏集團。
董事長辦公室。
劉穎抱著一份文件走到周天盛身旁,卻沒有對手中的文件作出報告,“五分鐘前,周林和周放先后離開了會所,看臉色,不太對勁,跟以往很不一樣?!?p> 周天盛盯著電腦屏幕,波瀾不驚的道:“三年之期到來之前,周海一定能完成我的考核,這倆小子的兄弟之船,也快要翻了?!?p> “那咱們需要做些什么嗎?!眲⒎f問道。
“老爺子在那盯著,他不干預(yù)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我能做什么?”
周天盛眉頭微蹙,意味深長的道:“再說,時過境遷,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選擇誰成為繼承人的問題了?!?p> 劉穎聽得云里霧里。
周家這么大一個集團,繼承人怎么會不重要。
董事長這什么意思?
她一個秘書,當(dāng)然涉及不到高層面的明爭暗斗。
這段時間,與周家齊名的另外兩家,似乎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了。
……
泉城。
周海難得睡了個回籠覺,一覺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
下意識想問問白依然飯做好沒,這才想起來,她陪著葉芷出去散心了,并不會回來吃晚飯。
話說回來,這白依然倒是功不可沒。
葉芷身懷六甲,肚子越來越大,加上周海無法常伴左右,日子本該是枯燥的。
自從白依然來當(dāng)保姆了,周海就很少聽葉芷吐槽生活。
“也是沒想到,第二豪門的大小姐來當(dāng)保姆,居然比誰都稱職?!敝芎H滩蛔⌒α诵?。
正準(zhǔn)備起身做飯,手機忽然響了。
是李漢青。
“周總,不好了,剛才來了一伙人,強行要應(yīng)聘安保崗位,看那架勢,準(zhǔn)備硬塞十幾個人進(jìn)來,工資還高于市場價,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了,我快穩(wěn)不住了?!?p> 李漢青聲音焦慮。
這年頭,什么事情都有,但這事兒……周海也是十臉懵逼。
“對方什么來頭?”周海問道。
“是陳柄華的人!”李漢青道。
掛了電話,周海便找人問了下陳柄華這人,得知結(jié)果后,還是選擇親自出馬了。
此時,深藍(lán)酒吧。
不算大的辦公室里,因十幾個壯漢的存在,顯得有些擁擠,空氣中流動著煙和汗的混合臭味。
李漢青給周海打完電話,便是硬著頭皮走了回來,目光忌憚的看著為首的青年。
這是個光頭,身高接近一米九,穿著白色的背心兒,讓那碩大的肌肉,顯得觸目驚心。
而且在白背心的映襯下,皮膚越發(fā)的黝黑發(fā)亮,有點黑人猛男的氣勢。
他叫陳光。
陳柄華的親侄子。
說起陳柄華,這可是近幾個月來,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同樣是混地下圈子的,之前跟石勇的名聲,赫然是不相上下。
也就是一個月前,付翰突然插手泉城的格局,才讓石勇開始逐漸處于上風(fēng),否則最終鹿死誰手,還真不太好說。
可惜陳光不成器,有這么個叔叔撐腰,也沒能干出什么成績來,陳柄華讓他做做安保行業(yè),是想讓他開公司的,結(jié)果……
這貨大字不識幾個,想來想去,就把目光瞄準(zhǔn)夜場,強行輸送保安,然后再從保安的工資里拿提成。
真別說,憑借陳柄華的名頭,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家酒吧或者夜總會之類的,對陳光妥協(xié)了,接納了他安排去的保安。
到了今晚,終于輪到這家深藍(lán)酒吧了。
按照正常的發(fā)展軌跡,李漢青這種膽子不大的人,斷然不敢拒絕陳光。
但誰讓李漢青身后有大哥呢。
“光哥,我這真不需要那么多保安啊,你整一兩個進(jìn)來,我啥也不說,可是十幾二十個……沒必要啊,而且我原本就有雇幾個保安了?!崩顫h青不厭其煩的道。
啪。
陳光抽了李漢青一巴掌,咬牙切齒道:“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自己出去打聽打聽,比你這酒吧做得大的,甚至一些大型連鎖,都用上我的保安了,你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嗎?”
“靠你叔叔的名頭唄,大家能忍則忍,還能是為什么?!?p> 李漢青腹誹著,旋即苦著臉道:“那你們等等吧,我老板馬上過來了,這事兒他才有決定權(quán),我就一店長,臭打工的,做不了主?!?p> 啪。
陳光又扇了一巴掌出去,怒斥道:“不特么早說,浪費老子口水。”
“……”李漢青捂著臉,很是委屈。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辦公室里的煙霧越發(fā)濃重,即便對于煙民來說,也著實令人惡心窒息。
隨著辦公室門被推開,空氣總算加大了流動速度。
周海步步而來。
陳光彈飛煙頭,拽得跟二百五似的,歪著頭道:“你就是這家酒吧的老……”
啪。
周海一嘴巴子抽了上去。
陳光臉上不算多的肉,也是抖了三抖。
別說陳光傻眼了,就連他身旁的十幾個小弟,亦是難以置信。
這人比光哥還暴躁。
話都沒讓說完,上來就給了一嘴巴子!
就連李漢青都狂咽口水,趁機躲在角落里,大氣都不敢出。
“你他媽!”
陳光反應(yīng)過來之后,怒火焚天,唾沫星子都噴了不少,“弄他??!”
地方太小,一起上的話,反而是添亂。
因此只有兩個人動手,各自伸手按住周海的肩膀。
但還沒等他們有下一步動作,只見周海雙肩一抖,兩手繞后,提著那二人的后脖頸,如同提小雞崽一般,很快就讓他們雙腳懸空。
這一幕,令得十幾人潛意識往后退了幾步,讓出了中間的一塊空地。
砰。
周海隨手將那二人扔了出去,這才扭頭看向陳光,“你很壯啊,高大威猛的,來練練?”
對野蠻人,就得用野蠻的手段。
周海壓根兒不是來講道理的!
果然還是得以暴制暴,隨便這么露兩手,陳光的囂張氣焰頓時就滅了一大半。
但畢竟是陳柄華的侄子,陳光依然有恃無恐,“看你這態(tài)度,是不準(zhǔn)備跟我談合作了?”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周海手中握起一只水杯,重重一捏。
哐當(dāng)。
水杯應(yīng)聲破裂。
玻璃渣子飛濺而出,劃過陳光的臉龐,帶出一道細(xì)微的血痕。
陳光滿面驚恐的往后退去兩步,眼里只剩下濃濃的忌憚。
平日里總說這個能打,那個能打的,跟眼前這人比起來,那都特么是小兒科?。?p> “沒、沒說什么,我還有事,先、先走了?!?p> 陳光難以克制的萌生了退意。
“這就想走了?我的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周海皺眉問道。
這話聽著無比耳熟。
陳光平時就總說類似的話,沒想到今天會有人這么對自己說。
呼……
陳光呼出口氣,面色陰鷙的道:“你是有兩下子,我今晚不跟你杠,但你他嗎別太過分了,我叔叔是陳柄華!”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可能打不過我,先退走,等下次再來報復(fù)?”周海問道。
陳光驚呆了。
聽到陳柄華,非但不害怕,反而嘴角泛起笑意?
這怕是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吧!
陳光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道:“你不準(zhǔn)備讓我走?”
“是的?!敝芎|c頭道。
不待陳光說話,周海便是拍案而起。
砰砰砰。
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陳光就已經(jīng)被周海打趴在地。
此時周海好像瘋了一樣,對陳光拳腳伺候,出手很重,一打就是好幾分鐘。
直到陳光如同死狗般虛弱,這才罷手。
整個過程,都沒有人敢上前一步,他們都被周海跟震懾得,仿佛雙腳被釘在了原地。
周海從來不會這么暴戾,今晚這么做,自然尤其用意。
啪啪啪。
周海拍了拍手,淡淡的道:“抬走吧,你們要是想留下來喝茶,那也可以?!?p> “……”
眾人迅速帶走陳光,跑得比誰都快。
待得辦公室里恢復(fù)風(fēng)平浪靜,周海致電石勇,“好了,陳柄華的侄子被我揍了一頓,估計肋骨斷了幾根,沒有三個月下不來床?!?p> 石勇嘿嘿笑道:“你以前可不這么暴力的啊,真是難為你了?!?p> “滾邊兒去,少說風(fēng)涼話?!敝芎o語道。
“行行行,不過說真的,我現(xiàn)在很需要這個跟陳柄華挑起矛盾的契機,要不是你突然說起這事兒,我還是找不到突破口,那老賊太穩(wěn)了,一直不跟我交鋒,指不定醞釀什么大陰謀?!?p> 石勇朗聲道:“按照常理,這個死光頭被你打成這樣,陳柄華不太可能會無動于衷,到時候你就盡可能設(shè)套,安排個地方,他一定會去的,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如果是他主動過來找我呢?”周海問道。
“不可能?!?p> 石勇自信道:“那老賊性格孤傲,他也不認(rèn)得你,不可能主動出馬去找一個他眼中的螻蟻,相反,你主動設(shè)宴邀請,他反而有可能產(chǎn)生興趣?!?p> 由于周海開啟了免提。
一旁的李漢青聽到了所有電話內(nèi)容,此時雙腿已經(jīng)在打顫了。
周總和電話里那人,居然在算計陳柄華?
天啊。
李漢青一直以為周海只是單純有錢,這次跟他匯報,也只是因為周海是老板,不得不匯報,可萬萬沒想到……
咕嚕。
李漢青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