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苾女王,界湖處來了一個男子,自稱是鷹國王子暉?!鼻€苾正在與朝臣商議大事,此刻一般事情是不被允許進(jìn)來稟報的,而敵國王子至此,這又怎會是小事呢?
莯苾看了一眼董恩,那不易被察覺的異樣,莯苾盡收眼底。近日薷莘因為王子暉爽約,茶不思飯不想,消瘦了許多。董恩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為別人傷神更是一籌莫展外加諸多心痛。就在莯苾,甚至薷莘都以為鷹暉只是為了騙走一瓶藥水,并不是真心想要來看薷莘的時候,他竟然出現(xiàn)了。董恩原以為薷莘會就此斷了對鷹暉的情誼,可那鷹暉偏偏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
“請過來吧?!碑吘国棔熓曲棁磥淼膰?,而自己又暫時簽訂了與鷹暉的和平協(xié)議,總是不能失了禮數(shù)。
“是?!笔绦l(wèi)退下。
“董恩,你先去陪陪薷莘,什么話都不要說。我先來會會這王子暉,以免薷莘再受到傷害?!鼻€苾囑咐道,她也曾細(xì)細(xì)斟酌如何說才不會傷害到董恩,但事實如此,不是自己只言片語就能改變的。
“董恩明白。”董恩總是裝作云淡風(fēng)輕,不想要莯苾?yōu)樗麚?dān)心。在不對等的愛情面前,愛的那一方總是付出的多,吃虧的多,卻又從來不會在意。
董恩走出去的時候,落寞的背影讓莯苾心里有些難過,就在王子暉進(jìn)到大殿的時候,那英武的氣勢,即便是病著,也不曾消減的王室風(fēng)范,更讓莯苾心疼剛剛那個為愛消瘦的董恩。
“參見莯苾女王?!柄棔熧F為鷹國王子,雖然還未承襲王位,但卻只是向莯苾站著行了個禮,絲毫不愿失掉自己的大國氣場。
“王子暉果然英勇神武,氣度非凡?!鼻€苾客氣地夸贊道。
“莯苾女王過獎了。”王子暉一邊與之寒暄,一邊觀察著莯苾。莯苾和薷莘雖不是雙生,但畢竟是親生姐妹,眉眼之間還是能夠看出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薷莘更多的是小女兒的姿態(tài),說話溫柔乖巧,又帶著一些任性和倔強(qiáng),而莯苾盡管語氣和鷹國女子相比也是柔聲細(xì)語,但卻鏗鏘有力,一舉一動無不流露著女王的氣場。
“不知王子暉親自前來,所為何事?”莯苾明知故問。
“莯苾女王就不必在打趣本王了。本王來拜訪,本就是為著銘師父與貴國商定之事,莯苾女王又何必多此一問呢?”鷹暉又怎會聽不出莯苾諷刺的語氣。
“商定之事?這與我和銘大人商定的時間,相隔有些久了,我有些記不清了?!鼻€苾這話,明顯就是在質(zhì)問鷹暉為何現(xiàn)在才來。
“那還要請教莯苾女王,過界湖解藥中,是否還有些別的什么?為何本王服下后,竟重病臥床了幾日未醒?”既然莯苾話說到這,鷹暉也沒必要跟她客氣什么了。
“哦?這就奇了。想是你們鷹國體質(zhì)與我花都本就想沖吧。”莯苾順勢問道:“不知當(dāng)初銘大人喝下藥水后,可又異樣?”
鷹暉心想,自己病時銘師父并未說過這是正常的不良反應(yīng),那就說明銘師父當(dāng)初喝下的時候并沒有什么不妥,為何自己會那樣?
莯苾看到了他的思考和不解,不等他回答便繼續(xù)說道:“我想著王子暉身份尊貴,血統(tǒng)純凈,一般王族花瓣做的藥水,就像你銘師父喝的,未敢給王子暉。我給您的,是用薷莘的花瓣做的藥水?!鼻€苾故意在“薷莘”的名字上加重了語氣。
“多謝莯苾女王。”鷹暉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無非就是撇清自己沒用下毒的事情,如今王子暉雖然并沒有痊愈,但精神狀態(tài)日漸好轉(zhuǎn),此次前來也不是深究藥水之事的,便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xù)進(jìn)行下去。
可是莯苾卻不甘心,她做的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話沒有說到位,怎會讓他去見薷莘?“王子暉,看來是您與我花都公主,有些犯沖吧。這薷莘也是不懂事,自己是公主,自己的藥水怎可隨意贈人,尤其是鷹國王子這樣尊貴的人,萬一由于二人命里相克而使得王子暉有什么損失,那豈不是薷莘的罪過了?”
鷹暉這才徹徹底底明白莯苾意欲何為,但他也同時確定了這藥水中摻差的毒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東西?!扒€苾女王,您嚴(yán)重了,只要是薷莘給的,哪怕是毒藥,鷹暉也沒有怨言。”
莯苾聽到這,便知這鷹暉對薷莘不是沒有感情的,但也明白,這件事變得更加棘手。既然如此,那索性就按照鷹銘所說,這情,就讓他們自己來解。反正,莯苾還留有后手——自己在薷莘藥水中所下的毒,只會讓異類身體不適,但如果鷹暉不能斷了和薷莘的情,那薷莘的侍女便會為王子暉沏上一杯名貴的花草茶。這二者在一起,才是致命的。
“來人,叫董恩過來帶王子暉去見薷莘殿下?!鼻€苾吩咐道,她看了一眼鷹暉喜悅的樣子,隨即對鷹暉說道:“董恩是我朝最優(yōu)秀的臣子,”她看到鷹暉并沒有過于在意,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又說道:“也是薷莘的未婚夫婿。”
聽到“未婚夫婿”這四個字,鷹暉腦袋嗡地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但出于禮貌,同時又不想失掉鷹國王室的面子,鷹暉還是回應(yīng)了一句:“多謝莯苾女王?!?p> 董恩看到薷莘那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樣子,實在是心里難過又生氣。他不明白薷莘為何為敵國的一男子讓自己變成這樣子。董恩從未問過,他甚至認(rèn)為,那王子不過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才會讓薷莘如此神魂顛倒。薷莘見他在門口佇立許久,不進(jìn)來也不說話,便開口說道:“你來做什么?沒什么事的話,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p> 又是逐客令,這話今日董恩說什么也不想再聽到了:“薷莘,那人有什么好的?竟讓你如此念念不忘。你看你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子了!”
這是董恩第一次這樣質(zhì)問薷莘,薷莘有些驚訝,但仍然冷言道:“他的好你自然不知,我怎樣又與你何干?”
“薷莘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董恩著實被她氣壞了。
“我知道,姐姐有命令,將我許配與你,王命不可違,你放心好了?!鞭篙愤@副無所謂的樣子,董恩看著又氣又傷心。
“薷莘!”
“董恩大人?!本驮谶@時,莯苾身邊的宮人來了。
“什么事?”董恩心煩意亂地問道。
“女王陛下讓您帶殿下去大殿。”
董恩自然知道大殿上是什么人,便擺了擺手示意宮人退下,只對薷莘說了一句:“走吧?!?p> 薷莘只當(dāng)有什么事要吩咐下來,便不加打扮就走了出去。然而,令薷莘玩玩沒想到的是,自己在大殿上竟會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