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郇王正在審時度勢萬分焦灼之時,府尹四小姐薛艾可要輕松得多了。
薛凝中了毒,薛仁美和刁氏十分著急,奈何此毒何解唯薛艾一人知曉,且需薛艾的血為藥引。他們可是很寶貝這個女兒,長得傾國傾城,與各位權(quán)貴也頗有些交往,這可是他們成為某某岳丈的依靠??!
看著這些巴不得她死的人急得上躥下跳卻又對她無可奈何反而受制于她依仗于她的樣子,若不是礙于場合不對薛艾很是想仰天大笑。大喊一句世道輪回,蒼天饒過誰,但她知道還是不能太過囂張,面子上的活路還是得做足,畢竟還沒有撕破臉皮。暗自打定趁著這段時間應當暗暗做些部署,她可不想自己整日里被人窺視,做起事來畏手畏腳的好不痛快。
自從上次給薛凝診完脈之后,薛仁美給她重新分配了一處宅院,說是她之前住的地方太過老舊,她亡母的舊人缺乏管教,對她多是照顧不周,欺上瞞下,都被處置到莊子上干苦力去了。實際上若不是這些老人相護,恐怕薛艾早就死了千萬次了??磥碛斜匾腥羧A打聽打聽,看看這些人是否活著,被發(fā)派到了什么地方,有機會定要解救出來的,不能做了那忘恩負義之徒。
給她分派的宅院是位于薛府西南的一個偏宅,寒酸的連名字都沒有,但相較于她之前住的瀟湘苑還是要好上許多。至少院落干凈整潔,份例一樣不差,還配了四個長相平凡但干活麻利的丫頭?!牵∫廊徊煌咸茁?,派人盯著我,難不成怕我跑了嗎?’薛艾躺在搖椅上如是想著,好不愜意。
“唉!本小姐餓了,有什么吃的沒有?”薛艾沖身旁的侍棋說道。
“有的,早上上鍋蒸的糕點還一直溫著的,您未起身,便未拿出,奴婢這就去給您拿。”侍棋恭敬地回道,說完便朝廚房走去。不一會便用托盤端著出來了,托盤上還一并放著茶水。薛艾聞出來是茯苓糕和桂花茶,咽了咽口水,想著尋個由頭把這丫頭打發(fā)出去,奈何做的糕點太好吃,吃著吃著竟生出些許不忍,便暫且作罷。
“小姐,傅晁來請,說是夫人因為三小姐的毒愁得茶飯不思,若您調(diào)養(yǎng)好了,請先去看看三小姐。”侍琴來報。
“傅晁?他不是侍奉在爹爹的左右嗎?”薛艾有些詫異。
“小姐有所不知,自從三小姐中毒之后,夫人就病了,老爺心疼夫人,便將傅晁調(diào)到夫人身邊保護夫人了?!贝鹪挼氖鞘虝顬榛顫姾脛拥囊粋€丫頭,看起來是四個丫頭中最為純真的一個,可誰人又知道這份純真是偽裝還是真實的呢!
“哦!那走吧!我去看看,侍畫侍琴隨我去吧,侍書侍琴留下打點院落?!毖Π酒鹕?,此時侍畫正好端了盆水出來,薛艾凈了手,擦了擦水,率先邁步出了院子。
回想發(fā)生一切,薛艾覺得她目前表現(xiàn)得太過張揚了。在她自己的記憶中,自己以前可是個膽小怕事的主兒,恐怕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就被這四個丫頭報告給了刁氏,得想一番說辭來應付一番了。
“我送四小姐過去,你們不必跟著?!备店艘娧Π鰜?,冷冷地對侍畫和侍琴說道。
二人看向薛艾,很是為難,薛艾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必跟著了,便同傅晁走了。
“最近小心,薛老爺從西域求得一種蠱蟲?!弊吡艘欢温?,只有傅晁和薛艾兩人。
“你……你為何要幫我?”薛艾知道定是薛仁美想用這蠱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傅晁擔心自己被對付。薛艾很是好奇,為何傅晁這樣一個冷冰冰的人會對她處處關(guān)心。
“不為何,憐憫罷了?!备店舜鸬?。
“哦!”薛艾知道他不愿說,便不再強求。
來到葳蕤苑,刁氏面色發(fā)青的坐在廳上,看著薛艾走進來,立馬迎上“哎呀!小艾,快來我看看,前些日子你也真是受了苦了,我也是豬油蒙了心,才信了那賤婢的話,讓你遭了罪。”若不是知道刁氏的真實面目,薛艾怕是真的要被感動的哭了。
“沒事的,母親,女兒現(xiàn)在不也沒事兒了嘛!”該客套的還得繼續(xù)客套著。
“你放心,母親已經(jīng)將翠柳那丫頭賣到窯子了,保證讓她生不如死,也算是為你報了仇了。”刁氏一副慈母似的惡狠說道。
薛艾試圖抽出手,可刁氏抓得太緊。未能抽出便作罷由得刁氏牽著了?!叭憬闳绾瘟耍俊辈黹_話進入正題。
刁氏聽到此更是哭的梨花帶雨“唉!仍是昏迷著,偶有發(fā)生夢魘,迷迷糊糊也聽不真切說些什么?!?p> “我先開些藥方,先除心脈的毒。”薛艾坐在書案邊提筆一陣行云流水。
“甚好甚好,此前屈醫(yī)官也只是開了壓制毒性的藥物。”刁氏答道。
薛艾寫完,刁氏便示意身旁的云姑姑拿著藥方去抓藥了。這位云姑姑薛艾可是知道的,曾是千雪閣里一位厲害的圣手,只是千雪閣當年被卷入逆黨謀反大案,滿閣上下或被流放或被貶為官奴,只是不知這刁氏用了什么辦法將這位云姑姑收為己用。看來刁氏是在防著她二次投毒?。?p> 虛情假意拉了一會兒家常,薛艾便以身體虛乏的理由辭別了刁氏。
除了苑門,薛艾揉了揉額頭。嗤笑自己真是形勢比人強啊,不得不低頭。
刁氏看著薛艾出門眼神由假意變得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