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王在世人眼中依然是那個風(fēng)流倜儻處處沾花惹草的郇王,京都依舊繁華熱鬧。至少在小老百姓眼中是這樣的。
“黎渙,看我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安輕風(fēng)手里提著東西一陣風(fēng)似的沖進郇王院中。郇王府的下人都己經(jīng)習(xí)慣了,也未曾阻攔。
郇王正癡迷地看著一位穿著輕薄的女子彈曲兒,那模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被安輕風(fēng)這一來擾了興致很是不高興。
“什么東西?”黎渙敷衍地問道,手里扒拉著安輕風(fēng)帶進來的那個用油紙包裹的美食。
“什么呀!不就是烤雞嗎!”黎渙嫌棄地看著油紙中包裹的雞。
“嘁!是你不懂好不好!這個可是我千辛萬苦求來的,旁的人我還不給呢!”安輕風(fēng)唏噓道。
“怎么了,又是那個做點心的丫頭做的?不就是一只燒雞嗎?你竟然還當(dāng)寶貝!”黎渙鄙夷道。
“人家有名字的,好吧!”安輕風(fēng)對黎渙這樣的形容有些不悅。
“是,是,是!得叫醒醒姑娘,行了吧!”黎渙本就不想在這樣的小事上打趣,正好借機退讓了。
“你先回去吧,小美人兒!下次我一定帶好禮物去請!”這話是說給那彈曲子的藝人聽的,言語盡顯輕浮。
“啰!”安輕風(fēng)撕下一個雞腿遞給郇王。
郇王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吃的大快朵頤?!霸趺礃樱泻蜗⒘??”安輕風(fēng)一般不會閑來無事時到他這里來。
“嗯,他們發(fā)現(xiàn)我了,沒漏底,最近更是沒動作了?!卑草p風(fēng)吞了口肉繼續(xù)說道,“只不過我發(fā)現(xiàn)有一個丫頭經(jīng)常往府尹府上和齋子兩頭跑,不知道到底是誰的人。”
“那我們?nèi)タ纯?,最近很是無聊?!臂ㄍ跽f道,自從上次遇襲至今,各方勢力都沒有大動作,他也閑來無事,只得逛逛舞房聽聽曲兒。
月黑風(fēng)高,正適合搞點小動作。
郇王換上一席玄色長衫,干練且輕簡,安輕風(fēng)早在府外的棗子樹上候著了,看著郇王出來,還不忘摘一把棗子握在手里。
輕車熟路,二人不像上一次直接從正面進入,而是照以往一樣從一處偏院進入。
“誰?”冷不丁的一聲,嚇得黎渙和安輕風(fēng)差點落荒而逃。
待二人站定看清說話之人時,就放松了警惕,竟然是薛艾。
“是你?。 卑草p風(fēng)輕聲說道,言語之中很是放松。“你怎么會在這里?”
“是我該問閣下才對,你們是誰?為何趁夜鬼鬼祟祟翻墻而入?”薛艾滿眼的戒備,現(xiàn)在她使不上勁,若是這二人想做什么的話,她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但似乎老天并不能讓她如意,玄衣少年已經(jīng)看破,眼神銳利,紫衣少年也已在玄衣少年的神色中心領(lǐng)神會了。
“那個,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薛艾率先開了口,她并不清楚這二人的底細,也不知道這二人因何來薛府,但看二人穿著也不像普通人,更何況能穿玄色衣飾的絕不會是普通人?!拔也恢滥銈兌耸钦l也不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更不想知道你們二人為何來薛府,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們當(dāng)做沒看見我行不行?”
“不好!”安輕風(fēng)率先開口,語氣中竟有些俏皮,“你已經(jīng)看見我們了,萬一我們一走,你便大喊大叫,引來守衛(wèi)抓我們,我們豈不是無路可逃!”
黎渙也不開口,就靜靜地看著安輕風(fēng)打趣薛艾。
“不會的,我發(fā)誓!”薛艾還在懇求著,心里早就嘀咕了,希望這兩個人快些離去,本來他是想在此處偶遇傅晁,想從傅晁那里打聽一下蠱毒的一些事,順便可以利用一下傅晁對她的同情心?,F(xiàn)在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傅晁沒來,反倒遇到兩個瘟神。
“我憑什么信你啊,你誰呀?”安輕風(fēng)依舊不依不饒。
“我是薛府最不受寵的小姐,薛仁美的四女兒,你們要做什么我根本不關(guān)心,反正他們對我也不好,成日里被欺負,你們要是能整治他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薛艾急于想脫身,慌忙地解釋著。
黎渙看出薛艾此時的慌亂不是裝的,實在不忍再作壁上觀了,插進話來。“你怎么了?”盯著薛艾問道。
“我”薛艾很顯然被問蒙了,自己不說在和他們說走的事嗎,此人怎么扯到我身上來了,還有這兩人的聲音怎么那么耳熟???
“對,就是你,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那里說,手腳都未曾動過?!崩铚o繼續(xù)說道。
‘啊!這不是那日在水牢救我的那兩個人嘛!之前若風(fēng)回話說查無此人,今日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薛艾終于想起來,但似乎根本沒有聽見玄衣少年問了什么。
遲遲未聽見回答,黎渙有些不耐,正欲上前,薛艾卻突然開口喚了一聲‘阿貍’,這一聲驚得他差點一巴掌將薛艾拍飛出去。
安輕風(fēng)適時地阻止了黎渙的怒火,心里咒罵自己當(dāng)初嘴欠。
薛艾也感覺到了這位玄衣少年的怒火,戒備更深。但心里奇怪這火發(fā)的莫名,她不過喊了他的名字而已?。」皇沁@兩人,他們?nèi)瑑纱蔚窖Ω?,難道薛府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嗎?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們兩次潛入都是因為她呀!
黎渙見她仍是發(fā)愣,以為自己嚇到了她,控了控心緒,上前抓住她的手探了探脈,在看了看薛艾的耳后,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薛艾見其神色就明白,此人知道此蠱,且估計知道的不少。暗自動了動手腳,發(fā)現(xiàn)能使勁了。趁其不備,拔下頭上的發(fā)簪,調(diào)成針芒狀,一下就抵在了玄衣少年的脖子上。安輕風(fēng)和黎渙都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出手,且一切行云流水,就在一瞬間發(fā)生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黎渙暗諷自己還是看輕了人,這丫頭看著人不大力量倒是不容小覷。
見此安輕風(fēng)也立馬變得緊張起來他完全沒有料到剛剛還只會逞口舌之快的小丫頭,現(xiàn)在竟變成了他們的頭號威脅。
“你中蠱了!”黎渙冷靜地開口,不是問話而是肯定。
薛艾并不想作答,與二人相比自己明顯處于劣勢,她不想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泄了底。
“何時中的?如今已出現(xiàn)什么癥狀?”黎渙自顧自地說著,并不顧忌自己脖子上的武器,但遲遲等不到薛艾的回答。繼續(xù)說道“你可知此蠱的生長周期?存活時長?以及會給你帶來什么樣的危害?這些你都知道嗎?”
連續(xù)三問,把薛艾反倒給問住了,她若是知道,就不會如此束手無策了。
“哎呀!搞什么!四姑娘,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路過此處,沒成想恰巧碰到了你,你不用這么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們?nèi)羰窍雽δ阕鍪裁磩偛胚M來的時候不就做了?!卑草p風(fēng)勸解道。
薛艾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神色有了一絲松動,她明白此時多兩個朋友比多兩個敵人強。松了力道放開了玄衣男子,將簪子收好插回發(fā)中。
見此,安輕風(fēng)立馬上前拉住薛艾的手,怕她二次攻擊,但似乎又覺得不妥在黎渙銳利的目光中放開了手。
“什么時候中的,目前感覺如何?”黎渙看著薛艾再次問道。
“已有幾日了,偶覺身體無力,四肢麻木?!毖Π剂科蹋€是開口。這兩個人應(yīng)該沒有惡意,上一次還救了她。
“幸好!”黎渙低聲說道。
“太讓我失望了,上一次你好像也是命不久矣,這一次看來更是沒救了!”黎渙轉(zhuǎn)而薄情地說道。
“要你管,你們究竟是什么人?上一次為何要救我?”薛艾反駁道。
“好人!”安輕風(fēng)散漫地回答道,“還有,你覺得此時此刻我們在此處探討這些事情合適嗎?”
薛艾也隱約看見有微弱的光亮從遠處傳來,想到自己也已經(jīng)出來得有些時候了?!案易撸 ?p> 黎渙和安輕風(fēng)隨她來到一處僻靜的院子前,“你們繞到后面,我給你們開窗,不能驚動院子里的人。”薛艾不待他二人回答便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