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初蹦蹦跳跳回家之時,葛韻書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幾趟,她懷孕之后貪睡,一覺醒來就不見了許亦初的身影。
還以為又跟著許兆年去地里了。
等許兆年回來晌午,兩人一碰面,才知道許亦初不見了,許兆年但也顧不得吃就出了門,葛韻書就守在門口等著。
許亦初雖然名聲不好,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小姑子,真的出了什么事,葛韻書心里也是難受的。
等了半下午,才看到許亦初抱著東西回來,她心頭的石頭落下去,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
“大嫂,你哭什么?。俊痹S亦初一頭霧水,問完之后猛然想起自己出門沒打招呼,心頭一慌,一種莫名的感覺升騰起來。
“亦初,你回來了?!备痦崟亮瞬聊?,勾起一抹笑出來,許亦初心中懊悔,趕緊迎上去。
“嫂子,我出門忘記給你說了。”她小聲解釋道,葛韻書笑了笑:“沒事,只要人沒事就好?!?p> 兩個說著,就看到許兆年氣沖沖走進來,拉著許亦初就狠狠在背上打了幾下。
許亦初躲閃不及,硬生生挨了兩下,葛韻書也嚇著了,連忙把她藏到自己身后。
許兆年黑著臉:“越來越不成樣子!竟然還學(xué)會了亂跑了?許亦初,你別以為有韻書護著你,小小年紀(jì)也不學(xué)好!”
許亦初還是第一次看見許兆年生這么大氣,她到底垂著頭從葛韻書身后站出來。
“大哥,我錯了?!痹S亦初小聲道。
許兆年還是氣沖沖的,看著乖順的許亦初勉強好了一點,但仍然板著臉:“手伸出來。”
許亦初怯怯懦懦伸出手,許兆年不知哪里找了一根桑枝,重重打在許亦初的手上。
許亦初隨即一縮,真疼,強忍著沒讓自己喊出來。
“亦初還小,以后慢慢教導(dǎo)就是?!?p> 葛韻書趕忙搶過許兆年手中的桑枝丟到一旁,拉著許亦初就進了屋。
葛韻書有些心疼,又給許亦初找了草藥敷上,看著許亦初手心的紅痕,心里更不是滋味。
“嫂子,你瞧?!痹S亦初倒覺得沒什么,許兆年打她也是為她好,是真的擔(dān)心她。
這個道理小孩子可能不懂,但是她肯定是懂的。
她拿出在集市買的步搖遞給葛韻書,葛韻書一愣,接了過來里外端詳。
這不算一支名貴的步搖,葛韻書卻莫名喜歡,她摩挲著步搖上的白石,圓圓半顆,像極了珍珠。
“你哪里來的?”葛韻書突然問道。
許亦初嘿嘿一笑:“這是我自己賺的。”
???
葛韻書一時懵住。
“昨兒晚上那個香料,我買給了李掌柜了?!痹S亦初說道,“二十文錢呢!”
“亦初!”
葛韻書突然臉色一變,一本正經(jīng)地喊出她名字,讓許亦初一怔,連忙看著葛韻書。
“亦初,你不要去招惹李家,我們?nèi)遣黄鸬??!备痦崟凵鋈唬S亦初伸手握住了葛韻書的手,安慰她。
“大嫂,別怕,李掌柜和趙嬸不一樣?!?p> 兩個人窸窸窣窣說話,許兆年喝了兩口茶,見著沒事就又下地干活去了。
許亦初倒沒有閑著,沖葛韻書要了家中的賬冊,慢慢悠悠看著,只是有些字實在有些費勁,連猜帶蒙,總算是將家中收成在心中有了個數(shù)。
“你什么時候?qū)W會這個了?”葛韻書摩挲著許亦初給她買的步搖,看著許亦初認(rèn)真看書,還覺得有些好笑。
許亦初合上賬本,神神秘秘對葛韻書道:“大嫂,你瞧著吧,我們家要發(fā)財了?!?p> 她說得一本正經(jīng),讓葛韻書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也不理她,自己去做事去了。
許亦初早就盤算好了,李掌柜的酒樓在鄉(xiāng)里生意很不錯,許亦初一旦承包了他的貨源,自己家種的肯定是不夠的,往后還要把村子里包下來。
等李掌柜的酒樓大一些,索性就改成農(nóng)戶莊子,也做承包制,既然國家發(fā)展也有這步,定然是不會錯的。
這么下去,許家自然要比現(xiàn)在的生活好得多。
所以就算沒有野菜,許亦初也有別的法子搭上李家酒樓,只是野菜剛好出現(xiàn)給了自己一個捷徑。
她還真不是為了趙萱才去李家酒樓的。
她哼著歌等了兩日,終于等到了李掌柜風(fēng)塵仆仆趕來,她拿著竹夾子夾著菜上的青蟲,后面跟了一只小黃雞吃著。
“許姑娘,你還做這些干什么?”李掌柜來得急,頭上還有點薄汗,看見許亦初好忙問道。
許亦初聳了聳肩:“蟲啃我的菜,我當(dāng)然要夾出來咯?!?p> 李掌柜窘了一下,他怎么覺得這個小丫頭好像每句話都意有所指?
隨即他覺得自己有點敏感,許亦初,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
大字也不識得一個,整日除了打混,會做什么事?
“上次你說的配方,我答應(yīng)你。”李掌柜將自己的思緒甩出去,直接道。
許亦初笑笑:“漲價了?!?p> 一句話讓李掌柜噎得不行,這個丫頭還能漲價???他不是沒試自己來做,但是他用野菜直接放,剁碎了放,始終沒有許亦初那種味道,而今天早上,居然還有慕名而來的食客,點名要加這種奇香的香料。
到門口的客人,總不能推出去吧?
李掌柜合計了一番,覺得許亦初的條件他也能接受,大不了給李越家補點錢,當(dāng)前要緊的是怎么將許亦初的配方拿到。
等日后自己偷師學(xué)會了,再翻臉也不遲。
“漲多少?”李掌柜心里算了算。
許亦初神秘一笑:“一兩銀子?!?p> “什么?!你怎么不去搶!”李掌柜瞪得眼珠子都要下來了。
“一兩也不多,你從我好友身上要了500文,這就去了一半了?!痹S亦初笑著說,“況且掌柜的用這配方賺到的錢,可不僅僅是一兩銀子。這香料,亦可做菜。”
她神秘一笑,李掌柜陷入了深思。
“那日與你一道的姑娘是誰?”李掌柜裝作不經(jīng)心問道。
許亦初哪能不知道他的企圖,她笑了笑:“橫豎是你不認(rèn)識的,自然也不會對你的生意造成困擾。”
李掌柜見她沒說,也沒有再問,橫豎都是附近的人,總有機會再見的,那種人家,大抵也是鄉(xiāng)紳或者府尹,若是能搭上最好,若是不能,確實有點遺憾。
“好,就一兩。”
最后,李掌柜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