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何名?”
來到山谷入口,許邵看著四周高山,皚皚白雪,嘆息道:“山勢如龍,獨(dú)占龍心,這處山谷,實則龍脈心臟...”
于吉眼中精光一閃,若有所思。
他這個弟子,對于風(fēng)水面相,有著出類拔萃,常人難及的眼光。
在這一點,于吉縱然心高氣傲,也自愧不如。
這個弟子,他本想收為記名弟子,許邵卻堅持拜師于吉。于吉時常感覺,沒有可以教導(dǎo)許邵的東西,許邵似乎也沒有真正把自己置身弟子身份。
于吉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也沒有看清山勢走向,沒想到許邵一眼就已經(jīng)看穿。
“怪不得師尊選擇此地隱居,龍脈心臟,實則洞天福地?!?p> 龍脈走勢,往往會有不確定性。
有的修行者,選擇龍首位置,實則是龍脈氣運(yùn)不強(qiáng),占據(jù)龍首才能加速修道境界進(jìn)步。有的修行者,獨(dú)占龍尾,蓋因龍脈氣運(yùn)太強(qiáng),占據(jù)龍尾才能安穩(wěn)...
于吉博古通今,也尚數(shù)第一次,聽說占據(jù)龍心為修道福地的修道者。
“此地龍脈,南接中原,北連蠻荒,天時地利,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在這里修道,以后難免會經(jīng)歷戰(zhàn)火...”
許邵嘆息不已:“不知道師祖,以后會不會搬離?”
于吉微微一鄂:“師尊在這里大興土木,建造道宮,以后不會搬離了...”
道明在山谷之中,建造道宮,如今已經(jīng)建成三座院落。費(fèi)時費(fèi)力,費(fèi)盡心機(jī),豈能說搬就搬?修道者雖然來無影去無蹤,卻也需要宗壇固定之所。
“在這里建造道宮?”
許邵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若說天下紛爭,南方最是安寧。師祖不去南方,卻在北方,難道...亂象只是表象?”
于吉也不搭話,站在山谷,小聲道:“山谷無名,師尊說,道本無名,強(qiáng)之曰道。道本無壯,強(qiáng)之有型,道本無意,強(qiáng)之長生...”
許邵皺了皺眉,這幾句話稀疏平常,他也明白本意。
但是此刻,他卻無法猜透道明用意:“山谷無名...”
山谷入口打開,空間閃爍一道水紋,一道無形之門,冥冥之中洞開。一陣溫和的氣息,撲面而來...
泥土芬芳,草木清香,溫潤滑膩,仿佛從寒冬到了三春陽月。
許邵神情大震,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驚駭:“逆轉(zhuǎn)五行,顛倒陰陽。封鎖天地,自立成天...這是陣法世界!”
他在古籍之中,曾經(jīng)見到過,三皇五帝時期,有練氣士無所不能。陣法一道,逆轉(zhuǎn)五行,顛倒陰陽,一種陣法,隔絕天地,自立成天。
從外面看去,不過一處山谷,但是內(nèi)有洞天,可有千里方圓。
果然,進(jìn)入山谷,山谷其實并不是很大,也不過一千多畝方圓。山谷之中,瀑布激流,水塘青碧。
樹木青翠,野花遍地。
一道炊煙,裊裊升起,竟有一種世外桃源,農(nóng)家小院的情調(diào)。
沒有仙霧繚繞,朦朧如仙的感覺。
放眼看向四周,高山群巒,煙霧相連。云層祥瑞,狀如神獸蟄伏。入眼處,山青水綠,鳥飛獸鳴。仿佛從荒蕪世界,進(jìn)入了生機(jī)無限的人間天堂。
“這里就是陣法世界,方圓萬里...”
于吉看著許邵滿臉震驚,眼眸之中流露著驚駭,不知為何松了口氣。這個弟子太傲嬌,不把天下放在眼中。
似乎,在他眼中沒有看不透的情勢,沒有他看不穿的人物。
這是認(rèn)識許邵以來,于吉第一次見到許邵流露這種神情。這一次,終于有人,可以震懾于這個傲嬌的弟子:“其實方圓萬里,不過山谷周邊。師尊陣法成道,芥子空間,山谷之內(nèi)有世界,世界蘊(yùn)含山谷中...世界幻化,卻又真實無比?!?p> 許邵收回目光,心中依舊翻起驚濤駭浪。
在來之前,許邵還在想著,這里滴水成冰,白雪之中木屋融雪。
這里本是苦寒之地,在這里修道,何其艱難?
錯了...都錯了,這個尚未見面的師祖,擁有通天徹地之能,三皇五帝時期,那些練氣士,才有這種神通吧...
收起小視之心,許邵知道,這個師祖,并不是與自己眼光相當(dāng),具有神通的練氣士,而是陸地神仙一流...
越是往里走去,許邵越是心驚。
并不是山谷之中,有何種神異。而是進(jìn)入山谷,就像是進(jìn)入了山間農(nóng)家。山谷水塘旁邊,是一片菜園。青菜碧綠,散發(fā)著蒙蒙光芒。
是的,散發(fā)著蒙蒙光芒,許邵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看錯了...揉了揉眼,看去還是如此。
青菜種類不多,但有幾種,許邵從來沒有見過。
在水塘之北,兩個婦人正在燒水煮東西。朦朧蒸汽,遮掩了她們的面容。許邵腳步一頓,雙眼看去,皺起了眉頭:“古怪...古怪...明明皇家之氣,卻內(nèi)斂不放...”
“不可亂言...”
于吉連忙提醒許邵:“那是師母,還有已故大將軍兒媳...”
許邵臉色一動,收回目光。
許邵舉步向竇妙兩人走去,很快就已經(jīng)走遠(yuǎn)。
黃敘撇了撇嘴,他有些不喜歡這個許邵。
太自以為是,甚至有些強(qiáng)勢了。似乎,他說的才是真理,別人說的都是不對的。
竇輔一直吃著糖葫蘆,并沒有在意這個許邵。
于吉跟著許邵連忙走向竇妙,竇輔與黃敘卻沒有跟著去。竇輔看著兩個人走遠(yuǎn),說道:“走,咱們?nèi)フ椅夜酶?,我敢打賭,我姑父絕對不喜歡這個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
別看竇輔還小,卻極有主見。特別是開靈之后,眼光獨(dú)特,黃敘有時都感覺自嘆弗如。
“沒什么,就是直覺...如果這個許邵有自知之明還好,要是一如既往地眼高于頂,我能看到他的結(jié)局,被趕出山谷...”
竇輔舔著糖葫蘆:“唔,不知不覺吃完了,原本還想給姑姑,給母親還有姑父留著的...”
看著滿臉無辜的竇輔,黃敘有些瞠目結(jié)舌...
這小家伙,一路上都沒有停嘴...
“許邵許子將,拜見師祖母...”
兩個小家伙正在對話,遠(yuǎn)處許邵幾乎整個人趴在了地上,五體投地一般拜倒在地。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參拜竇妙一般。
黃敘有些呆滯。
竇輔卻笑了,也有些無奈:“這一次,這家伙趕不走了。這個人不僅驕傲,眼高于頂,好有些不要臉...”
“我敢打賭,一定是老于教導(dǎ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