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天氣,今年格外的冷,樹葉早早地脫離了大樹的呵護,只剩下根根枯枝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而今天似乎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
“誰?”小雅猛然翻身坐了起來,陣陣寒意讓她禁不住有些發(fā)抖,她趕忙披上衣服,被子也被她裹在身上。外面的狗還在吠個不停,她沒有多想,伸手就拽開了房門,一陣冷風襲來,差一點就把她掀個跟頭,凜冽的寒風打得臉上生疼。
看到有人出來,那條養(yǎng)了多年的大黑狗這才又狂叫著朝大路上跑了過去。小雅伸出腦袋往外看時,著實吃了一驚。一夜之間,天地仿佛變成了粉妝玉砌的世界,北風裹挾著漫天的碎瓊亂玉飄飄灑灑,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銀白色,樹枝上也已堆積了厚厚的一層,不堪重負的枝條吱吱作響,不時有一團團的雪散落下來。
雖然天剛蒙蒙亮,但是在白雪的映照下,周圍一切都清晰可見,小雅習慣性地打開了院子里的燈,在燈光的映襯下,片片雪花晶瑩剔透,宛如童話仙境。
“汪汪”又是幾聲狗叫,小雅從陶醉的想象中猛然驚醒。借著燈光一看,兩行若隱若現(xiàn)的腳印從院子中間那棵棗樹旁一直延伸到大門口去了,而此刻黑狗正在大門口朝外叫著。她幾乎是連蹦帶跳地朝門口跑了過去,借著雪光,她朝狗叫的地方看去,在大路的遠處有一個黑影正向東跑去,因為天寒夜黑,小雅沒敢去追,不以后那人就消失在了茫茫雪幕中。
“會是誰呢?”小雅又一次在心里猜度,”算了,先回屋里去吧,好冷!”
她轉身向屋門口走去,身后的大黑狗緊跟著她,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不停搖著的尾巴輕輕拍打在她的腿上和雪地上,被掃起的雪沫像薄霧一樣彌漫在周圍,悠悠地散落在發(fā)梢和身上,空氣中甚至可以聞到雪花迷人的芬芳。靴子踩在松軟的雪片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美妙的音樂?!拔沂遣皇窍駛€公主?”小雅轉過頭來問大黑狗,瞬間她卻又笑了,黑狗身上穿了一層白色的外套,只有腿上還露著本色,看上去就像是四根黑色的柱子在雪地上移動,而白色的身體讓她不由得想起了姑射真人那頭白騾子??吹街魅丝粗约海蠛诠犯侨銎鹆藲g,尾巴搖的更厲害了,不一會兒竟然將雪地上掃出來一個坑來。小雅笑的更厲害了,腰都彎了下來,身上的被子差一點滑落到地上。
“瞧你那樣吧!”她不由自主的說,隨即卻又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大黑狗在旁邊玩鬧。“我為什么又說這句話了?”小雅又嘆了口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這才慢慢地朝屋里走去,地上的雪被踢開,一怕狼藉。
回到屋里,關好門,小雅又裹著被子坐在了床上,外面飄落的雪瓣在床前的影子斷斷續(xù)續(xù),就像歌里所唱的那樣天空在下著沙,而斷斷續(xù)續(xù)的卻不僅有雪影,還有她的思緒。也許是觸景生情吧,她找出了那首老歌,就這樣坐著靜靜地聽。
她搬到這個地方三年了,自從搬到這兒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卻憑空添了失眠的毛病,經(jīng)常很晚睡不著,試過很多辦法都無濟于事,后來干脆就順其自然了。而昨天晚上也是如此,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后半夜才朦朧淺睡,不想沒睡多久就又被吵醒。這會兒她聽著歌坐在床上,也許是剛才出去受冷的緣故,現(xiàn)在身處溫暖之中,困勁竟然不期而至,就這么坐著睡著了,不一會微微的鼾聲響了起來。
“別跑”她朝著前面的人喊道“你是誰?”說著她追了上去。那人站在了原地,她三兩步也到了跟前。“你好嗎?”對方竟然先開口了?!笆悄?!”她驚喜萬分,那人看著她嘻嘻地笑了起來。“瞧你那樣吧!”她說道。忽然那人轉身又向遠處跑去,她急得哭了起來,淚珠滑落臉頰。她向前追去,忽然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撒然而覺,竟是南柯一夢。嘴角仍然殘留有淡淡苦澀的味道,輕拭臉頰淚痕猶在,此刻窗外的風雪正下得緊。
“你是誰?是你嗎?”她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