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安靜，月亮也出來了。
雯雯和小雅都先后講述了自己的所見，而小雅的講述中卻帶著為老五辯解的成分，這讓其他人是沒有想到的。雯雯對小雅也似乎有些生氣，老五則有些被感動了，在警察還沒有問到他的時候他就自己坦白交代起來，他所講的情況竟然和小雅所說不差分毫，而且他還說出了整個事情的起因。
不過老三對他說出要找許慶算賬一事卻有些不安起來，他趕緊打斷了老五的話。
“讓他說下去！”高個子警察沒有理會老三的話，他盯著老五說道，同時示意稍矮的警察繼續(xù)記錄。
此時的小雅還站在門口靜靜地聽著，雖然剛才老五所說的話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完全正確，不過她卻一點也沒有欣喜的感覺，反而被他的經歷所感動。而雯雯現在也早已忘了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她依靠在一堆放在地上的貨物上瞇著兩只眼睛仔細的聽著，生怕錯過了任何細節(jié)。
“這可是我們一年的辛苦錢呀！”老五情緒有些激動，他接著說道“要是沒這錢，我老婆的病就完了，我也不想活了！”他微微地抬起了頭看了看老三，老三表情不自然的看著他，嘴角向一邊歪了歪，示意他不要瞎說，不過因為有警察在場他并沒有敢再說什么阻值他的話。
“我和老三我們是一塊干活的工友，總共有十幾個人，都是來自天南海北，按年齡大小我們稱呼老三老五，那個許慶當時找到我們讓我們干活，當時說的可好聽了，干完活就給錢，可是我們辛苦干了一年，活干完了，錢且一直拖著不給”老五也許是太激動，他又一次咳嗽起來，劇烈的咳嗽讓他腰都彎了下去，好半天才平復過來，他這才把手從嘴上拿下來。
“我們要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就是說沒錢，到現在一分錢也沒給過我們，其他兄弟都等不及就各自干別的去了，最后委托我們倆把這錢要回來?？墒俏覀冊嚵烁鞣N辦法，那個姓許的就是一子兒不給，還總跟我們哭窮，可他吃好的穿好的，明明就有錢，就是想賴賬！”說著他又激動起來，兩只手在空中揮舞起來。
“就是就是”老三也在邊上回應著。
“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今天我們喝點酒就是要去找他算賬的，他要還不給我們就打算和他同歸于盡了”老五又把剛才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
“警察同志，別聽他瞎說，我們哪敢干什么違法的事呀，我們就是為了嚇唬他讓他把錢給我們”老三有些著急，他還是忍不住出來為老五的話辯解，他把自己的衣服口袋全翻了出來，又指著老五身上說道：“你看，我們身上什么都沒有帶，怎么能干壞事呢，我們真的就是想嚇唬他?！保f著他也把老五的口袋都翻出來了，忽然一個夾子從口袋里掉落到了地上，地板上灑落的咖啡立刻讓夾子也被裹滿了。
小雅和雯雯看到老三的舉動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倆的口袋都向外翻著，就像身上長出的角相似，讓人忍俊不禁。兩個警察同時向她們看過來，嚴肅的表情讓人敬畏，感覺到失態(tài)的兩人立刻把臉上的笑容藏了起來。
所有人都注視著掉在地上的東西，一個塑料夾子。
“里面是什么？小雅想道。
老五彎下腰，緩緩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夾子，好像生怕弄壞似的。他輕輕地把夾子從地上摳了起來，小心地捏著夾子的一個角，在自己胸前的衣服上慢慢地仔細擦了起來。夾子上面沾染的咖啡立刻把他的衣服上暈開了一片深色的印跡，而位置正好在胸前補子的中間，仿佛為一朵鑲著白邊的花朵點上了棕色的花蕊。
“那是什么？”高個子警察問道。
老五沒有說話，他慢慢地把擦干凈的夾子遞了過去，上面還帶著咖啡的清香。
正如這個夜晚一樣，午夜的清香彌漫在所有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