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過了幾個路口之后拐進(jìn)了一條小路。
小雅透著車窗向外看去，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天空泛白，地上映出一片片明亮的光。
“這條路？”小雅看著眼前的這條小路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她小聲地向爸爸問道：“這是要去哪兒？這條路我好像來過?！?p> 爸爸正在看著窗外出神，直到小雅問了兩遍他才把頭扭過來說道：“你說什么？”小雅看著他的樣子是又好氣又好笑，只得把剛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爸爸卻沒有直接回答她，他看著她笑了笑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么神秘！”小雅看他不愿意說也就不再問他，她把頭靠在了頭枕上，閉著眼睛想象著待會要去的地方。
“到了”小雅還在閉著眼睛的時候車停了下來，爸爸往后面看了看叫她下車。小雅睜開眼睛一看，車?yán)锞褪Ｏ滤粋€人了，陳豐志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車下站著了，爸爸在車外準(zhǔn)備關(guān)車門。
“到了？”小雅說著把頭隔著玻璃往外看，她看見爸爸對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下車。小雅打開車門邁步下去，輕輕關(guān)上了車門。她看了看腳下，地上卻也沒什么積水，紅色的方磚被洗刷的露出了本來的顏色，看起來格外清新。旁邊的樹上剛剛露出一些嫩綠的葉子，葉子和新萌的枝條上掛著一串串的水珠，不時地有幾顆被風(fēng)一吹或被同伴一擠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掉落了下來。
她站在原地把頭微微仰起，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清新的味道。她又想起了去年冬天那個下雪的夜晚，飛舞的雪花像是夢幻的精靈，樹上的積雪也是這樣紛紛散落。
“好美??！”小雅看著新鮮的樹葉和滋潤的雨滴贊嘆道。
“快走吧！”爸爸看小雅站著不動就又在前面催促道，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來了”小雅答應(yīng)了一聲跑了過去，她知道爸爸有些著急，
陳豐志此時已走在他們前面有十幾步的距離，看到他們遲遲沒有跟上，他只好停下來站住了等著。
小雅在走了幾步之后突然感到哪里不對勁，她覺得這條路她好像來過。她停下來四處看了看，在她左側(cè)不遠(yuǎn)處有一個指示牌，上面寫著“XX路”。
“是了”她心里默念著，她記起來這條路是去往爸爸單位的，她以前來過幾次，雖然時隔幾年她都沒有再來過，不過她還是印象深刻。
“這不是去你們單位的路嗎？”她對走在前面的爸爸說道，說著她站在了那里指著那個路牌。
“是啊”爸爸沒有停下來，他只是把頭轉(zhuǎn)過來一點看了看她?！翱熳甙?！”他又催促著小雅快點走。
看著他們漸行漸遠(yuǎn)，小雅只好又行動起來，她快走了幾步以便能趕上他們。其實這段路她也走過幾遍的，她自己也能找到地方，不過她還是不想掉隊。很快她就追了上去，而且還超過了他們兩個，三個人一前一后排列著向前走去。很快他們就拐過了一個有石柱的臺階，再往前走一點就是爸爸的單位了。
“小雅，往這邊走”小雅憑著記憶剛要往前直走過去，身后的陳豐志喊住了她。小雅一愣，她這是第一次聽陳豐志喊她的名字，心里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她還是立刻停了下來，剛要邁出去的右腿也收了回來，她站在那兒回頭看著他。
“這邊走”陳豐志說著越過她朝左邊的一條岔路拐了過去，小雅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又走了大概有五十米，一座低矮的三層樓出現(xiàn)在面前，陳豐志停了下來。
“到了”小雅爸爸也停下了腳步，她指著這棟樓對小雅說道：“就是這兒了”。說完他又向著一條兩邊都是柳樹的小路走去。
“我還去嗎？”當(dāng)小雅爸爸走到陳豐志跟前的時候他低聲說了一句，眼睛往小雅的方向看了看。
“去吧”爸爸說著在前面一個人走了，陳豐志有些猶豫不定，不過他還是聽從了小雅爸爸的話跟著往前走，只是腳步明顯慢了許多。
小雅也跟在后面。
原來兩邊種著柳樹的這條小路正通著這棟樓的大門，很快三人就到了大門跟前。小雅抬頭看了看，玻璃的大門上還貼著春節(jié)時候的對聯(lián)，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風(fēng)吹日曬已經(jīng)有些變色，左邊的那一條上面一半已經(jīng)耷拉下來，經(jīng)過剛才的雨水浸濕正結(jié)結(jié)實實地貼在下面的玻璃上。墻面上斑斑駁駁，到處都是爬山虎留下的痕跡，有的地方還殘留有干枯的藤蔓，只有在空隙的地方還能看出墻體的本來面目，灰色的墻磚上一片黑一片白。
“就是這兒”爸爸往門口指了指說道“給你找的上班的地方就在這兒，離我那兒不遠(yuǎn)，兩個地方挨著?！?p> “這兒？”小雅看著眼前這棟破舊的小樓有些不愿相信，這和她想象中的差的太多了。雖然B市的發(fā)展水平不算高，但她還是有些失望。即使去年冬天她在A市上班的時候就曾經(jīng)為簡陋的工作環(huán)境而苦惱過，但是今天見到這個小樓的外觀時她還是被深深地打擊到了。
“對，就是這兒”爸爸說著就要往里走。
“叔叔，我不進(jìn)去了吧”陳豐志站在門口沒有動，他指了指里面對小雅爸爸說道。
“進(jìn)去吧，沒事的”小雅爸爸回頭看了看陳豐志，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又返回來來到他身邊，貼的耳朵不知說了些什么。聽完之后陳豐志像是高興起來，臉上又恢復(fù)了他慣有的微笑。
“說的什么？”小雅看著爸爸問道。
小雅爸爸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朝屋里走去，這次陳豐志沒有再說什么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小雅雖然不太滿意這個地方，但既來之則安之，她只好也跟在后面進(jìn)去了。
不過進(jìn)來之后小雅卻開始慢慢否定自己剛才的看法了，里面的環(huán)境和外面簡直是兩個世界，到處都充滿著現(xiàn)代化的氣息，仿佛置身于高檔的寫字樓。小雅從來也沒有想過在這棟樓破舊的外表下竟然有這么現(xiàn)代的內(nèi)在。她跟在他們后面往里走，眼睛卻四處亂看。
正當(dāng)小雅還在為里面的環(huán)境感嘆不已的時候，爸爸和陳豐志從靠墻邊的一個玻璃樓梯走了上去。
“高主任”小雅爸爸對著樓梯口說道。
“誰呀？”小雅心想，她歪著腦袋朝樓梯上看去。
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出現(xiàn)在眼前，留著半長不短的頭發(fā)，梳的油亮亮貼在臉上。看見他們從樓梯上來了就站在那兒不動了。
“你們來了”她看著還站在樓梯上的小雅爸爸說道。當(dāng)小雅歪著頭看她的時候她也看到了小雅，她沖小雅笑了笑看著小雅爸爸說道：“這就是你女兒吧，幾年不見都成了大姑娘了！”
“是啊，這幾年都沒在家?！毙⊙虐职终f著走了幾步上到了二層。
“快叫高主任！”小雅爸爸把她拉到了那女人跟前，臉上笑著對小雅說道。
“高主任！”小雅小聲說道。高主任答應(yīng)了一聲，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跟我來吧！”她一轉(zhuǎn)身朝樓道里走去，有些膨大的胯骨有節(jié)奏地左右晃著。
他們?nèi)齻€跟在她后面朝過道走去，小雅走在最后。
“我要干的工作是什么？”小雅心里想道“這個高主任是什么人？”她順著樓道朝里看去，干凈整潔的地上鋪著地板，走上去發(fā)出咯噔咯噔的聲響，在這個下雨的早晨聽起來格外地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