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零年七月十二號,星期一,狄其琛的20歲生日,天氣晴。我想回家看看再去遠方,畢竟我的生命里,不單單只能是狄其琛。坐上回武川的大巴車,我遇到了七年級時的物理老師,我?guī)退读塑囐M,客套的閑聊了幾句。我們沒有共同語言,上學的時候她也不怎么喜歡我。
下車后,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山上,愛情塔下,我要去和我的青春告別,畢竟在身份證上面我已經二十歲了。
我回憶著剛開始認識他時的臉紅心跳,莫名其妙的緊張,離他越近,心跳越快。在別人面前我說話刻薄,可是和他說話我都要在腦海中過濾幾遍才能說出口。后來我們漸漸熟悉,無話不談,談古今,暢未來。我自欺欺人的以為他也會喜歡我,可是,只是我一廂情愿罷了!
站在山頂上往下看,風景比畫還要美,山巒層層疊疊,像一座座天然的屏障?;疖嚶愤^的時候傳來“狂吃狂吃”的聲音,可我以前都沒聽見過。遠處磷肥廠和水泥廠的煙囪里冒出粗獷的白煙,相互攀比著上青天。抬頭看看天,藍天白云,美不勝收。山下傳來陣陣麥香,預示著豐收的跡象,正是多雨的季節(jié),山洼里傳出兩三聲蛙叫。
然而以前的我從來沒有看過,聽過,我的眼里,心里都是他。今天我是來告別的,將他送于我的CD,蒲公英書簽,放在一個餅干盒里,埋在了信號塔下。別了我的青春年華。
我騎自行車往家走,覺得這條路又長又遠,我有時候會想:我就這樣不停的走下去,是不是能走到世界的盡頭。只是我的想法不切實際,有點夸父追日的荒唐了。
我以前一直想寫一本書,那怕沒人看,我就想寫下來,證明我喜歡過他。我看《紅樓夢》中說世間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皆文章??墒俏颐棵刻崞鸸P都不知從何寫起。
二道灣這條路太長,也太遠,我一路回家來,路上沒有了往來的行人,只有一群羊路過,發(fā)出叮呤當啷的響聲,訴說著它們的寂寞。
村里打麥場上,熱鬧的場景已不復存在,在小賣部的門口坐著三個老太太在閑聊,小賣部鎖著門。我一路回到家,我問我媽,我媽說村里的人大多數(shù)都搬到城里了,就剩老胳膊老腿的人了。我們家是村里面最不起眼的房子,在半山腰挖了一個三面環(huán)山的院子,坐西朝東蓋著三間矮小的土房子。大房間,套間,廚房,簡單,樸實,我在這里住了二十年,明天我將離開這里,飄向遠方。
第一站BJ,我第一天去了繁華盛大的天安門廣場,***記念堂,故宮。天安門和書本上畫的一般無二,***紀念堂莊嚴肅穆,故宮沒有電視上演的那般華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個個旅行社團,三五成群結隊的好友,和我的形單影只成了鮮明的對比。廣場上叫著“拍照十塊錢一張”我很俗氣的用手比個勝利的手勢留下了和天安門的第一次留念!然后慢慢的逛著,到了閉館的時間,我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行人匆匆,倦鳥歸巢,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流,熟悉的孤獨感。不管在哪里,人群有多沸騰,我就有多寂寥。我的計劃,第二天要去北大清華游歷。我奢侈了一回,和兩個大學生拼車去了北大,在北大附近的胡同里找了一個小旅館,140元一晚,真心貴啊!不管了先這樣吧!我洗了個熱水澡,洗去坐了18個小時火車,又逛了一天的疲憊不堪的身體,我沉沉的進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我退了房,就向北大出發(fā),進門登記后,我意識到我真的到了北大。初中時期讀到田曉菲為了紀念北大九十周年而寫的《十三歲的際遇》,書中有兩段話我記得十分清楚:
“沒有什么使我停留/除了目的/縱然岸旁有玫瑰、有綠陰、有寧靜的港灣/我是不系(xì)之舟?!?p> 不止一次把這些詩句悄悄念給你,北大。千言萬語,有時只能凝聚為這最濃最濃的幾行。是的,我是一只不系之舟,曾經那樣安恬地依偎在未名湖的臂抱里,但我的心無時無刻不在向往大海的波濤。我沒有忘記我的誓言,我渴望發(fā)現(xiàn)新的大陸,渴望從海洋深處為你、北大,擷取最燦爛的珍珠。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過在燕園讀書的情景,坐在未名湖邊,走在博雅塔下。我看了北大校史館,乾隆詩碑,抗日聯(lián)絡點,蔡元培像,鐘亭等等。可只有未名湖在我心里泛起了漣漪,至使我有種錯覺,我本就該屬于這里。
未名湖,是BJ大學校園內最大的人工湖,位于校園中北部。形狀呈U形。湖南部有翻尾石魚雕塑,中央有湖心島,由橋與北岸相通。湖心島的南端有一個石舫。湖南岸上有鐘亭、臨湖軒、花神廟和埃德加·斯諾墓,東岸有博雅塔。是BJ大學的標志景觀之一。
未名湖本無名,乃燕京大學教授錢穆于20世紀30年代在燕京大學任教時所起的名字。這是百度上能查出來的,也有野史:
該湖以前靠萬泉河供水,未名湖一帶在清朝屬于淑春園的一部分,乾隆將該園賜給他的寵臣和珅。在此大肆營建,一共建造樓臺64座、游廊亭閣357間、房宇上千,極盡奢侈。和珅后來被查抄之后,淑春園又幾易其主,最后成了北大的一部分。
不管度娘說的多么詳細,都及不上我們親眼看看,親手摸到的實在。我思緒萬千,感慨萬千,整整一天我都在燕園。它的好要慢慢感受,體會。我看到有學生在未名湖畔為季羨林老師默哀,記得季羨林先生是去年七月十一日去世的。我知道是因為有學生言語之前提到季校長。一代大師季羨林曾留下多少關于燕園的詩詞歌賦,燕園的每一片落葉,他都比我們珍惜。
由于我整天時間都在北大,沒有時間去它臨近的清華大學去參觀。經過半天的時間,我在一個小超市里,找了服務員的工作,我要存著錢去下一個我想去的地方!
在這四年時間里,我不停的走,不停的努力賺錢,我充當我的大學。在QQ里發(fā)表日志,心情,每到一處上傳照片到QQ空間,又是寫了刪,刪掉了寫,上傳照片,刪除照片。
我去過雄糾糾氣昂昂的鴨綠江大橋看朝鮮,我上去過西北賀蘭山的山頂遙望ALS盟,我去過日照的海灘看日出日落。我想去的地方,沒人能阻擋我的腳步,即便我是個苦行著。只有布達拉宮我沒有去過,那里是要和愛的人去的地方。
倉央嘉措曾說過:“站在布達拉宮,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LS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p> 布達拉宮在我心里是不能言說的痛!
二零一四年我放下行囊,回歸于故鄉(xiāng)的懷抱。
此時的武川已經成為了空城,沒有了往日的熱鬧,村里面全是孤寡老人,一片蕭瑟的景象。第一次覺得回家的路是那么的長,近了,近了,更近了,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像看電影一樣。我想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想我們家矮小溫暖的土屋??磻T了城市里高大的建筑,我們家里小屋,簡直是在原始社會。我的父母親老了很多,父親被太陽曬的臉色黑紅,母親也被歲月染上了白發(fā)。
回家后呆了幾天,應了我母親的差事,去到我的每個親戚朋友家看看他們。
期間我遇到了馬春曉,具體來說是他看見了我。我在等車,他鳴笛示意,又搖下了車窗,我擺擺手告訴他我不坐黑車。他從車上下來說“白銀你都不認識了吧!我給你當導游!”從聲音里我聽出他來?!斑@個點車不好打,先上車吧!”看著一起等車的人露出羨慕的眼神看我,我別扭的上了車。
七年的時光他變了不少,比較之前的T恤牛仔褲的少年,成熟偉岸了不少,看著他西裝革履的不經意間笑了出來!
“大美女,笑什么呢?”
“也沒什么,只是想到今天的晚飯有著落了!”
“你真不客氣??!真是變了不少,女大十八變呢!以前你可不這樣??!給你罐可樂你都不接受,現(xiàn)在變化真的很大!”
“那你還能認出我?”
“感覺吧!驚鴻一瞥,直覺告訴我的!想吃啥,告訴小爺我!”
“你關小冬附體啊?”
“你還記得他們?怎么都認不出來我呢!”
“老大,七年了,你讓他們認認我試試!”
“好了,到底想吃什么?”
“想來想去,就牛大碗吧!七年都沒吃了,在外面老想吃這個,可是都吃不出白銀的味道,而且他們很好意思的起名蘭州拉面!”
吃完飯,他將我?guī)У剿?,金域觀瀾,看這小區(qū)的建筑,應該是價格不菲的。
他家三室兩廳,家里極其簡單,一套米色沙發(fā),一臺電視機掛在墻上,就像是樣板間一樣沒有生活的氣息。
“我爸媽都住在武川小區(qū),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住,也沒什么人來!我不會做飯,都是買著吃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先住在我這里!”
“我這是被包養(yǎng)了嗎?管吃又管住的?”
“好說!我有事先忙了,備用鑰匙在茶幾的抽屜里面,想出去玩的話記得家在哪里!”
“記住了,怎么這么啰嗦,馬大姐!”他拿過我的諾基亞手機,按了一串數(shù)字,他的手機響了,他掛斷手機就走了!
春曉去忙了,我參觀了他的家,除了他的臥室亂七八糟的意外,別的房間就沒有人住的痕跡。廚房里有鍋有碗有米,米袋沒有開過,餐桌旁放著兩箱方便面。冰箱里面兩盤發(fā)霉的不知道什么的東西。
我將他的衣服整理出來放進洗衣機里面清洗,又將他的床單被套換了新的。等衣服床單都洗完,我憑著我的記憶力,找到了華潤萬家那個大超市。我買了很多東西,水果,蔬菜,排骨,生活必須品一大堆東西回來。
等我做完四菜一湯的時候,春曉進來了,手里提著外面買的各種食物?!翱磥砦沂堑凸懒四愕哪芰α?,只不過你去銅城商廈應該更近一點!”他瞄一眼包裝袋說笑著?!拔覍Π足y又不熟悉,讓你見笑了,我算著你該下班了,就做了飯,吃吃看和外面地有什么不一樣!”
我倆一直聊著以前的種種,和分開這七年的際遇,原來他上完高中,就到他舅的公司幫忙了,這幾年混的還不錯。我倆一直聊到不知不覺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