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牽扯
二零一六年，十月二十日。
上午九點左右。
盧安生按照昨天傍晚說好的時間，趕到「二次元」，看到早已在工作崗位等待他的林妍漁。他走了過去，問道：“妍姐，怎么樣了？”
林妍漁看了眼盧安生，眸光繼續(xù)看著電腦屏幕，沉吟說道：“情況還算樂觀，經(jīng)過短時間的發(fā)酵，老師與秋道人老師的事情，已經(jīng)讓「二次元」大部分用戶知道了，這也給你們的作品，帶來了很可觀的用戶進入量，以及數(shù)據(jù)的增漲?！?p> 她接著說道：“還有，就是新注冊的用戶也增多了……簡而言之，網(wǎng)站的流量經(jīng)過你們兩位老師這么鬧了下，也算是讓「二次元」在漫畫圈的曝光度得到提升，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有「二次元」這么個主攻線上漫畫的網(wǎng)站?！?p> 盧安生笑道：“那這可是好事啊。”
林妍漁點頭道：“確實是好事，不過，秋道人老師那邊依舊不屈不饒，似乎不愿放過你。”
她問道：“難道是老師曾經(jīng)得罪過他嗎？”
盧安生搖頭道：“怎么可能！！”
他接著說道：“我可是一五年才進入漫畫界，之前從未接觸過漫畫界或是漫畫家，頂多在參與「星辰祭」的時候，跟那位滿城花老師有過小過節(jié)吧?！?p> 盧安生認真說道：“可是那位滿城花老師也不像是記仇的人……難道是秋道人老師與滿城花老師認識？”
林妍漁說道：“我找面包調(diào)查過秋道人老師的資料，發(fā)現(xiàn)與他相熟的漫畫家，并未有滿城花老的名字。所以他們不認識?！?p> 接著疑惑道：“既然這樣的話，為什么還要纏著這件事情不放呢？”
盧安生想了想，道：“妍姐，你調(diào)查出來可以辨別我不是刷票的數(shù)據(jù)資料公布出去了嗎？”
林妍漁搖頭道：“還沒有。其實昨天就有個不錯的機會，不過念及對方也是「二次元」的漫畫家，我不想打擊得太狠。但是，如果是他緊咬不放，那就怪不得我不客氣?！?p> 盧安生認真說道：“妍姐，你有沒有覺得是這樣……就是秋道人老師從這次事件當中獲得很好的利益，達到他舍不得放棄的地步?！?p>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就像妍姐剛剛說的那些，既然他懷疑我刷票的事情，已經(jīng)在漫畫圈傳開，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也讓網(wǎng)站的流量提升，那么作為事件中心的兩部作品，自然更是受益良多?！?p> 林妍漁沉思片刻，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不過，我覺得秋道人老師的背后，似乎還有什么人幫助他，不然也不至于要這樣致老師于死地的模樣，斷定老師的作品存在刷票的嫌疑?！?p> 她微蹙雙眉，道：“我懷疑這個人是「畫精靈」漫畫社的人?！?p> 盧安生愣了愣，問道：“「畫精靈」漫畫社？他們怎么了？”
林妍漁沉聲道：“昨天我在逛「漫好」的時候，看到某篇有意將刷票事件的風向指向你的帖子，而且發(fā)布這篇帖子的人，正是「畫精靈」的編輯李河?！?p> 盧安生認識李河，疑惑道：“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什么要害我？”
漫畫圈不大不小，還有許多規(guī)矩，當中就有漫畫家如果涉及刷票的話，那么他的名聲不僅會在漫畫圈變臭，更是會遭受到讀者的譴責，繼而不得不退出漫畫圈。
因為漫畫圈已經(jīng)沒有他能夠生活下去的地方了。
如果這次刷票事件定下來，盧安生的數(shù)據(jù)就是刷出來的，那么未來在漫畫圈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不過，手里掌握著能夠證明自己沒有刷票的證據(jù)，那么自然是不會怕。
只是，沒想到這件本來很好解決的事情，居然變得這么復雜，已經(jīng)牽扯出部分不安分的人。
林妍漁想了想，道：“可能是因為你離開「畫精靈」的事情吧?！?p> 盧安生疑惑道：“這不是已經(jīng)談好的事情嗎？”
林妍漁點頭道：“確實是這樣的。不過，畫精靈得到《食戟之靈》的版權(quán)后，動用自家漫畫社培養(yǎng)出來的新人漫畫家，按照你提供的分鏡NAME接著畫?！?p> 她接著說道：“只不過，每位漫畫家有自己的風格，那位新人漫畫家無法臨摹出老師的風格，畫出來的畫稿確實不錯，但是得不到《食戟之靈》老粉絲的贊同，收獲許多負面反饋，銷量也出現(xiàn)大幅度的減少?！?p> 盧安生歪頭問道：“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林妍漁說道：“應該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但是人心往往就是這么復雜，明明與老師無關(guān)，卻是仍然怪罪到老師頭上了?！?p> 她沉吟道：“我聽說李河跟漫畫社簽署的合同，薪酬是按照漫畫家的收益，然后根據(jù)百分比進行計算……也就是說，漫畫家的漫畫收益越好，他收獲的薪酬也就越豐厚?！?p> 林妍漁看著盧安生說道：“所以說，《食戟之靈》的銷售量日漸低迷，他獲得的利益，也就日漸減少……或許李河參與這件事情，是因為老師讓他損失了利益?！?p> 盧安生默然。
林妍漁笑道：“覺得很不可思議？”
盧安生點頭，道：“你從「畫精靈」辭職之后，負責我的編輯就是李河，我感覺相處的還是挺愉快的，沒有什么矛盾，審稿方面有自己的見解，專業(yè)能力也很強?！?p> 他悵然道：“可是，就因為自身利益有所損失的事情，就能夠做出可以毀滅他人前途的事情，屬實讓我有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感慨?！?p> 林妍漁沉聲道：“每個人的追求不同，而且你不能光從表面看待接近自己的人，凡是接近自己的人，其實都是帶有目的，不然對方為什么要接近你？”
盧安生忍不住調(diào)侃道：“受教了，林老師?！?p> 林妍漁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你貧?！?p> 她呼了口氣，說道：“最近有不少人在作品的評論區(qū)，呼喚官方給個說法，所以目前事態(tài)的發(fā)展形勢，已經(jīng)是達到我之前所說的關(guān)鍵時期，到了該公布證明數(shù)據(jù)的時候了?！?p> 盧安生嘿嘿笑道：“聽妍姐的?！?p> 林妍漁動用自己在「二次元」的權(quán)限號，編輯出篇幅較長的帖子，算是圖文解析，花了不少時間才弄好，然后以‘公告’的形勢，出現(xiàn)在「二次元」的首頁。
「刷沒刷票自己看。」
主題簡潔卻又透著股霸氣。
林妍漁做完這些，伸展懶腰，放松筋骨，似乎想起些什么，看向盧安生，“對了，你昨天不是說想好新作了嗎？NAME呢？”
盧安生無奈道：“我昨天只是說有了新作的想法，現(xiàn)在還未將它呈現(xiàn)到紙張上面，而且這些步驟也是需要時間的，怎么可能一個晚上就能夠完成?！?p> 林妍漁眨了眨眼睛，略顯不好意思道：“是我著急了。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手底下的漫畫家最少，現(xiàn)在好像就只有你跟越秋水兩個吧……之前溝通過的那位漫畫家，原本有想法過來發(fā)稿，不過，中途似乎還接觸過別的漫畫社，所以給勾走了。讓人生氣?！?p> 話罷，她哼了聲，有點嬌嗔的味道。
盧安生看的愣了愣，很快回過神，避免被發(fā)現(xiàn)，隨即開口說道：“妍姐不用灰心，以后肯定會找到許多更好的漫畫家的?！?p> 林妍漁笑道：“承你吉言?！?p> ……
盧安生回到家，開始著手畫新作的事情。
這部作品也是只關(guān)于‘貓’的事情。
不過，相比《龍貓》描繪出來的‘童真’，這部作品里面的貓，講得卻是‘陪伴’與‘成長’。
盧安生使用「記憶回溯」回想這部作品的內(nèi)容，雖然曾經(jīng)在異世界看過幾遍，但是現(xiàn)在再看，依然是讓人有種被‘治愈’的感覺。
盧安生低吟道：“這本來就是治愈番啊。”
手握畫筆，開始在稿紙上面粗略畫出線條，然后經(jīng)過加工與細節(jié)上的處理，一只毛發(fā)淺黑且以漫畫形象活躍在稿紙上面的黑貓，出現(xiàn)在眼前。
……
嘀嘀。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傍晚。
窗外天光昏暗，西方天際，尚有余暉。
待到最后那點暮光落盡，天地沉浸在黑暗之中，高樓大廈亮起霓虹燈，照亮黑夜，人們也將要開始夜生活。
盧安生從褲兜內(nèi)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之中「薇薇」的信息彈窗，信息發(fā)送者是忘川秋水，也就是越秋水。
……
忘川秋水：前輩，這是你畫的嗎？
忘川秋水：「圖片」
安生：怎么了？
忘川秋水：不怎么啊，就是覺得前輩畫得很棒，意境很好，不知道我什么時候，也能夠像前輩這樣，畫出這么好的畫。
安生：多花些時間聯(lián)系線條，不知不覺，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也能夠畫出這樣的畫。
安生：不過，意境方面的問題，需要自己去感悟之后，才能夠畫出自己的東西。
安生：加油吧。未來可期。
……
盧安生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教導越秋水，只能告訴她提升畫工的方法，以及用‘接近生活’這個比較廣泛的說法，讓她自己去明悟情感的多種表達方式。
嘀嘀。
盧安生以為是越秋水回復的信息，準備看一眼不準備回復，不過看到來信人的時候，略微有些訝異。
二次元-小漁：事情出現(xiàn)了變化，老師你上網(wǎng)頁看看。
盧安生沒有疑問，打開電腦，打開瀏覽器，然后點擊早已收藏好的漫畫網(wǎng)站，進入「二次元」，發(fā)現(xiàn)緩沖了許久，首頁才顯示。
通過林妍漁的提示，找到來自秋道人的挑戰(zhàn)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