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消去,司空寒煙放下手來,這才轉(zhuǎn)身朝著那四周看去。
只見黑暗云霧間,綠光閃爍,仿佛無窮無盡。一頭頭魚首人身之詭異怪物,從那下方大河之中迅猛跳出,隱身藏行在那云霧里,想要搜尋機會,再對他們施行偷襲之舉。
這些畜生極其丑陋,身形卻異常高大雄健,只比尋常壯漢,皆要高上兩個腦袋,粗步估計,恐有兩丈之高。
先前那梁景春所言,牠們具是手持武器,現(xiàn)在看來,那哪里是甚么武器,皆是一些花樣百出,千奇百怪之物罷了。
有些形似珊瑚,有些又像河底巨蚌;更有甚者,竟是扛著一塊巨大無比之黑石做武器,來襲擊他們。
顯然,在這無底深淵下,四方皆是貧瘠之地,哪里會有像樣物什以供牠們使用。
正在四人聚一起,手中法訣時刻蓄勢待發(fā),做迎敵之勢時,四周卻忽然安靜下來。只見他們四人跟前云霧,倏然間潰散開去,從中,竟是緩緩飛出一位魚人怪物。
說是飛,實際卻是被一頭蝙蝠模樣的巨大怪物,緊緊抓著那巨大腦袋,振翅把牠給提著升空罷了。
四人拿眼警惕一望,卻見這前來之魚獸,與之四周那些不太一樣,便是手中所持武器,也大不相同。
只見此獸那巨大四指手中,竟是拿著一把通體生銹的三尺長劍。此劍雖腐敗嚴重,卻也能依稀可看出,它必是經(jīng)自人族之手。
那巨大魚獸,仿佛發(fā)現(xiàn)四人目光,緊緊望著自己手中之劍后,連忙把那長劍往身后一藏,一張丑陋魚臉上,不知為何,竟?jié)M是警惕之色。
見牠如此寶貝那生銹長劍,馬蕭然頓時忍不住譏笑起來,只是待望見四周數(shù)之不盡的怪物時,他便又笑不出來了。
只聆那魚獸,睜著一對巨大怒目,朝著四人忽然發(fā)出一陣刺耳嘶吼聲,聞此吼聲,四人具是捂耳,忍不住臉色蒼白。
其中,司空寒煙拿眼冷冷盯著那魚獸,心中暗道:此物,想必就是這些怪物的首領(lǐng)了。
待到吼聲一落,眼見他四人痛苦臉色,那魚獸仿佛為這下馬威,感到十分滿意,這才伸手指著他四人,開口說了一串稀奇古怪之語。
只聽那些話,晦澀難明,十分難記,顯然是這些魚獸自己的語言,只是現(xiàn)今聽牠說來,卻無人能夠聆懂。
望牠指手畫腳模樣,司空寒煙看得心煩,但也強忍住一記道術(shù)轟炸過去的沖動,畢竟,如今他們被四周不知多少魚獸給團團包圍,若是輕舉妄動,只怕會遭這些畜生的大舉進攻。
盡管他們有強大道法防身,卻也經(jīng)受不住一個接一個的偷襲,一旦罡氣消耗完,在這半空中他們便是必死之結(jié)局。
仿佛對于四人之沉默,那魚獸很是生氣,只見牠突然抬手,朝著那四人兇狠大吼一道,遂便見牠在那巨大蝙蝠的帶領(lǐng)下,朝著底下大河退去。
伴隨牠即將退走,迎來的是更加兇惡的魚獸偷襲,且這一次,還伴隨著那些刺耳至極的咆哮聲。
司空寒煙一聆那些可怕聲波,不經(jīng)俏臉一白,遂目光望向那漸漸退去的魚獸首領(lǐng),連忙朝三人說道:“擒賊先擒王,你三人拖住這些畜生,我來抓住那魚獸?!?p> 一言甫畢,不等三人拒絕,她便御劍朝那魚獸退去方向沖下。余下田燚子三人,眼見她消失背影,不由一陣苦笑,這些怪物無窮無盡,根本打殺不完,僅憑他們?nèi)?,哪里能夠拖住?p> 而且牠們所發(fā)出的吼聲,實在難聽,吵嚷至極,若是時間拖久了,只怕還會落得個兩耳失聰之下場。
只是如今司空寒煙已去,他們也不得不照做,盡力施法滅殺那些追尋司空寒煙而去的魚獸。
正在田梁馬三人遭到魚獸圍攻,受盡苦難之時,那下方大河上,姜繁三人竟是驅(qū)駛著一葉扁舟,快速來到了這大河中心。
小舟上,葉媚凝神望著身下這小船,不禁贊道:“沒想到在這無底深淵下,居然還有此等好東西。”
與她不同,此時此刻的姜繁,正拿眼望著天空中,那重重翻滾的黑霧。黑霧里,不時閃爍的綠色光芒,時刻告示著所有人,那里面正在發(fā)生慘烈戰(zhàn)斗。
不知為何,那無數(shù)魚首人身的高大怪物,自大河不停躍上落下,竟都視他們?nèi)擞跓o物一般,根本不管。
這樣詭異的事,怎叫姜繁不心生驚異。想到這,他便又拿眼看向那一旁的白衣女子,他這也不知是第幾次,忍不住望向她了。
柳鏡依然是這天地間,最美的風景,不論是她的容顏,還是衣著氣質(zhì),具是乾坤中,沒人可與之媲美之人。
她,到底是誰?為何來時神秘,現(xiàn)下卻更為莫測?
這時,只聆柳鏡笑道:“這小舟,據(jù)說乃是三百年前,一位老道長渡河之時遺留而下,而今過去這般久遠,我也沒想還能使用。”
說著這話,柳鏡轉(zhuǎn)眼又望了望那白衣少年,只是這一次,她的目光一觸即去。
姜繁一聽這話,心里又是一陣迷惑。
按理說,在這無底深淵下,不見日月星辰,不識人間時數(shù),她又怎能通曉如今已過三百年?
而且,聽她這話,想必三百年前那老道長,定然便是修真者了,否則的話,他又豈能安然無恙的拿著這小舟到此渡河?
想到這里,姜繁又似想起那清風觀的傳說。具林雪兒所言,青屏山清風觀乃是武林泰斗,相傳此派創(chuàng)建于三百年前的不世高人——清風道人之手。
而那清風觀里,不供道家三清祖師,卻供那清風道人,顯然是因那清風道人有不俗事跡,使之清風觀后世子弟,均對他無比推崇。
此番想來,清風道人三百年前也曾到過此地,卻不知,與柳鏡所言的老道長,是否乃是同一人?
思量到此,姜繁隨即卻又搖了搖頭。清風道人如何厲害,傳聞他始終不過是習武練氣之人,哪里有修煉者那等逆天本事,可以帶著這小舟從天而降,絲毫未損?
再看這小舟所制材質(zhì),并非等閑,只怕還是一些世所難覓之奇異寶物,如此再說,那老道長便不可能會是清風道人。
倘若他們是一個人的話,除非,清風道人,絕非凡人習武練氣之流,而是,真正的修真者……
想到此地,姜繁不知為何,身上竟是驚起一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