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鋒出鞘,氣驚四方。
這一刻后,在場所有人均拿眼望去,只見綠光照耀下,司空寒煙竟當真拔出來那腐朽沒落至極之劍。
籍著四周微明綠光,只看那外表腐朽之劍,一旦拔將出來,卻是寒光四溢,劍刃十分鋒利明亮。
原來,這劍不過是外面生了銹跡,可內(nèi)里依然嶄新如初,一經(jīng)出鞘,便是鋒芒過眼,動人心魄。
司空寒煙神情訝異,目光緊緊望著手中之物。只看那劍刃之上,使古體刻有兩字,曰:長情。
長情……長情劍嗎?果然劍如其名,寒光籠罩,氣長如情。
司空寒煙微微一笑,凝神望著那長情劍,大有愛不釋手之意。在那船沿一邊,柳鏡風擺白衣,飄然勝雪。她一對晶瑩明澈,水靈剔透的美眸,恍惚間,就那般定定的望著那手持長情劍的女子。
此時,姜繁也是目光含異,望著那司空寒煙手中之劍,暗呼一道:果然寶劍。
此劍若非外表極其腐朽,那必然是一把不世出之寶鋒也,也不知它的主人是誰,何以棄它于此,被那些似魚非魚的怪物所獲,沒落得這般下場。
正在眾人各懷心思時,小舟又行百里,終于望見了那滔滔大河盡頭,展露了一道彼岸之線。
姜繁一見那地,便知是到了岸上。待舟靠河岸后,他率先登陸其上,打量著四周風景。
這里依然是黑暗顏色,沒了那洛溪河中綠光照射,一下子便顯得有些暗淡不少。姜繁喚出雷落劍后,照應(yīng)著前路,正要起步走去之時,忽而記起柳鏡與葉媚來。
他這一想后,卻聞身后一陣腳步聲,原是那玄兵宗五人也一同登上了這河岸。此時,那田燚子等人正目光不善的望著他,以及他手中的雷落劍。
姜繁卻也不懼,手中寶鋒爭鳴一聲,臉上依然平淡無波。此刻,柳鏡忽而朝他走來,與他輕柔一笑,道:“我們走罷?!?p> 她只招呼姜繁一人,卻依然無視了周遭其余過客。梁景春望她天姿國色,一時有些出神。馬蕭然忽而上前與她作揖道:“仙子見禮了,適才我等運氣療傷,并無目睹天顏,此番得見,實乃榮幸之至。只是我等來時,卻不知有仙子駕臨……莫非,仙子乃是這無底深淵的常住人否?”
這番話,便是玄兵宗四人心里疑惑。如她這樣的神秘美人,若是從外界而來,他們又怎會絲毫不知?可要是說她乃此地之人,又不太敢想,畢竟這無底深淵,可非人族所能宜居之地。
面對馬蕭然的問話,柳鏡轉(zhuǎn)身輕和一笑,說道:“我便是這里的人,而且,我也不叫仙子,我有名號,喚作柳鏡?!?p> 聽她這般奇怪回話后,馬蕭然等人皆是一怔,只看她臉上帶著笑意,卻無絲毫戲弄之色,顯然這話出自深心,絕非狡騙之詞。
只是如此幼真之言,竟是從這樣一位天仙人物口中說出,實令人震撼無比,一時難以回神。
姜繁眼見柳鏡澄澈目光,也知她定與常人不同,這便喚她一下,說道:“我們走罷?!?p> 話落之后,姜繁又抬眼望了望那四人背后的葉媚,這才轉(zhuǎn)身而去。他這一走,柳鏡自然追隨而去,獨留下四人站在原地,有些瞠目結(jié)舌。
葉媚眼見他二人走去,一時有些猶豫不決,按理說,她乃是玄兵宗弟子,自然是要追隨玄兵宗之人,只是與姜繁相處時日來,她深信在這深淵下,唯有跟在他身旁,方得保全。
想到此,葉媚咬了咬牙,旋即起步朝前走去,將走之時,她便回頭稽首道:“諸位師兄,葉媚告退。”
語罷,她人走出四人視線。田燚子望她離去背影,臉上一時陰晴不定起來,有些想要發(fā)怒,卻忽感身上疲軟之覺,這才忍住沒有出口。
司空寒煙手握兩把長劍,思量片刻之后,也朝前走去。梁景春三人見狀,無奈之下,也只能含恨跟隨。
此時此刻,他三人因受襲,而導致實力不在巔峰,若想安全來去,唯有暫時依靠司空寒煙了。
否則的話,一旦再遇那天至閣六人,只怕是后果難測。
走在這洛溪河岸,姜繁忽而發(fā)現(xiàn),這四周多起了一些河谷沖刷的大石。大石之中,不時可見一株明艷的蘭花。
蘭花純白,清香陣陣,在這方圓數(shù)十里內(nèi),雖不繁多,卻也遍及四面,處處可見。只是嗅著那些花香,姜繁卻是下意識捂著鼻子,目光生出些警覺來。
在他身旁,柳鏡見狀,不由咯咯一笑道:“公子放心,這些幽蘭因靈氣而長,是這洛溪河岸邊,唯一的美麗事務(wù),卻不會再如先前那噬靈古卉?!?p> 姜繁一怔,遂放下手來,目光有些尷尬,卻不言說。在二人身后,葉媚拿眼望著四面的蘭花,心底有些奇異生出,與柳鏡說道:“這里沒了日月星辰之輝,怎地還能生長蘭花來?”
柳鏡笑道:“世間萬物,天自不生,之所以能夠繁衍生息,乃因靈氣而漸長罷了。這神嚎淵下,洛溪河中,亦是如此。洛溪河聚萬千靈力以成靈潮,潮起潮落間,靈氣便會向方圓擴散,從而時日一久,自然便會長出許多生命力頑強之物來?!?p> 耳聞這話,葉媚恍然大悟,即刻稽首道:“原來如此,小女子受教了?!?p> 于一旁,姜繁拿眼有些奇異的望著柳鏡,先前見她與那馬蕭然對話,尚以為她因從小在這神嚎淵下生長,因而不通俗禮,不曉凡塵萬事。沒成想如今一看,她卻又好似事事皆知,無處不明。
仿佛察覺姜繁目光,柳鏡回首朝他一笑,一道靈光自其眸中一閃而逝。姜繁巧妙捕捉到這點,一時心中更為驚訝。
此人,定有非凡之世。
姜繁暗暗想來,心中警惕,卻無時無刻不在滋生。
向前路而行,又去了數(shù)十里地后,眾人再度抬首間,卻見那遠方黑暗里,竟是開遍了那白色蘭花。
雪白花瓣,誘人清香,使所有人具都心曠神怡起來,好似壓抑的心情,都將得到舒緩一般。
只是更令姜繁駭怪的是,在那蘭花之海中,竟是生長有兩棵巨大梧桐。梧桐樹下,現(xiàn)有一座以石而砌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