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這位就是劉姑娘,今晚這一桌美味佳肴,都是她做的!”于大人看到福寶來了,趕緊起身,非常驕傲地走到了福寶的身邊,跟大家做著介紹,“這位姑娘今兒個剛滿十五,就如此厲害,前途無量啊!”
顧越從福寶進門時,目光就落到了福寶的面上,小姑娘面上還有些鍋灰呢,但,并不影響福寶漂亮的五官。
她瞪大一雙眸子,看著飯廳里的各位,扯著唇角笑了笑。
“福寶姑娘,謝謝你今晚做的這一切,來人,拿酒來,本官要敬福寶姑娘一杯。”
丫鬟趕緊端來了一個斟滿酒的杯子,遞給了福寶。
福寶并不喝酒。
她屬于一杯倒。
所以,為難地看著杯中的酒,“那個……大人,我不會喝酒,等一下我還得回家呢!不如,讓我以茶代酒祝賀大人您生辰吧。”
福寶說著,將杯子推回到了那丫鬟的跟前。
于大人這才覺得自己糊涂了,拍拍腦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老夫糊涂了,劉姑娘這么小的歲數,怎么可能喝得了酒呢!來人,給福寶姑娘看茶!”
丫鬟將酒杯接回去,又去倒了一杯清茶來。
福寶這才和于大人碰了碰杯,帶著些許輕笑,真誠地祝福道:“大人壽比南山!”
“這祝福挺新奇的,南山,是哪座山?”大人好奇地問道。
“就……最高的那座山吧!”福寶這才意識到,自己那個世界有的很多詞匯,這個世界都沒有,說出來,會讓大家震驚迷惑。
看來,以后不管說什么,自己都得三思。
而且,她也得加強這個世界的知識補充,不然,總歸有一日,她河神的借口會被人拆穿,到那時候,她或許就會被人當成怪物,真的沉塘了。
大人哈哈一笑,在跟福寶碰杯后,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福寶也喝了一杯茶水。
她本就渴得很,所以喝得有些急了。
將茶杯還給丫鬟后,福寶轉身想走。
“劉姑娘留步,坐下來一同用宴吧!”于大人熱情地邀請道。
福寶看看這一屋非富即貴之人,有些躊躇,“這……算了吧,我還是去后廚和其他人一起隨便吃點就好!”
“你又不是衙門的下人,算得上是本官的客人,怎可去后廚和下人一起吃飯,本官讓你坐下就坐下!”
于大人語氣強硬了些許,然后,將福寶安頓在了顧越身邊的空位上。
福寶無奈,坐下時,面上還有些尷尬。
身邊卻飄來了一句好奇的話,“你就是那個能夠和河神說話的奇女子嗎?”
她扭頭一看,男人長得非常漂亮,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里,帶著笑意,燭光反射在眼眸中,晶亮無比,像是有兩個小小的漩渦,要將人吸入。
“你是?”福寶微蹙著眉頭疑惑地問。
“在下顧越,是省城顧家的少當家。”顧越朝著福寶抱抱拳,自我介紹道。
“哦……小女子福寶,奇女子當不上,不過只是撿回了一條命活著而已,若是幸運,大概能長命百歲,若是不幸運,大概明年就會餓死了!”
福寶自嘲地笑了笑說道。
顧越覺得,福寶真的會開玩笑。
他微微偏頭,在福寶耳邊低聲說,“姑娘的手藝真心不錯,在下喜歡吃那道紅燒獅子頭,還有豆腐鯽魚湯也很好喝!”
“豆腐鯽魚湯下奶的?!备毢鋈秽洁斓馈?p> “什么?”
顧越沒聽清,好奇地問。
“沒事兒!吃飯吧顧公子。”
福寶說完,也拿起筷子,準備吃東西。
顧越凝著她削瘦但不失精致的側顏,嘴角一揚,“聽說,你家種出的糧食都要比別家的好很多?你家還有余糧嗎?能不能賣我些?讓在下也見識下!”
“對不起,為了生存,已經賣完了,來年請早吧!”福寶夾著一個紅燒獅子頭慢慢吃著,有些敷衍地跟顧越說道。
“這樣啊……”
福寶對顧越的態(tài)度,同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為她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顧越雖然平日里對人十分溫和,但其實也是個非常記仇之人,若是他此刻稍微對福寶有些不爽利,來年,福寶家的糧食能不能賣出去,真是個未知數。
于大人趕緊出聲準備打圓場,“顧公子,顧家在劉家鎮(zhèn)開鋪子的事兒,準備得如何了?”
“七七八八吧,年前肯定能開好,不過,就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掌柜的,如今也不可能從其他鋪子抽調人,我手下親信也不太夠!”
說到公事,顧越的面色正經了不少。
聽到顧越這話,坐在于大人身邊的于劉氏忽然眼里一亮,“若是顧大人不嫌棄的話,妾身娘家哥哥倒是可以,他是個書生,做過賬面,比較熟悉賬本上的事兒,只要稍微教一下,做掌柜應該可以的?!?p> “娘家哥哥?”
顧越被這話逗樂了。
他自己的人都不太信任,還來個娘家哥哥,這隔得也太遠了吧。
于大人顯然看出了顧越此刻的心思,趕緊在桌下扯了扯妻子的衣袖,讓她不要再說些話丟人了。
他看得出來,這顧越是屬意福寶來做這個掌柜的,只是不知道這福寶識不識字。
“福寶姑娘,既然你被河神點化了,那你可會讀書寫字?”果然,顧越沒隔多久,就回眸,低聲詢問身邊只顧著吃東西的福寶。
福寶聽到這話,頓了頓動作,抬眸看向顧越,“會啊,不過,你要讓我去給你做掌柜嗎?對不起,沒興趣!”
顧越的心思直接被福寶這樣說穿,而且拒絕了,他面上浮起些許尷尬。
“在下……在下能問問,你為何要拒絕嗎?”顧越好不容易才扯出了一抹笑意,低聲問道。
“就是沒興趣而已,我不喜歡算賬,我更喜歡和泥土打交道,所以,就留在劉家鎮(zhèn)種種田插插秧挺好的?!备氁灿X得自己剛剛拒絕得有些直接了,嘴角咧出了一抹笑意。
顧越看到她嘴角沾著油腥,還笑得那么燦爛,剛剛梗著的那口氣才順了下去。
“原來如此!那福寶姑娘倒也樸實,既然福寶姑娘都如此決定了,在下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