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貞想了許久,決定還是親自去找李文忠,既然司空府那邊已經(jīng)收了罰款,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那司衛(wèi)府也就沒有理由不放徐小亮了。
至于自己確實也和李文忠有些私人恩怨,可正因為如此,這李文忠如果公報私仇,自己便光明正大的參他一本。
李文忠此人掌管直隸司衛(wèi)多年,雖然為丞相慕容闕的爪牙,但背地里卻也做了許多惡事,如果他不懂事,自己便拿他開刀,如今朝中黨羽紛爭,這種事一旦捅出,想必李文忠也知道,他的最終結(jié)果!
這邊正準備去司衛(wèi)府,可不知不覺李木貞的身卻突然多了個人。
“你跟著我作甚?”李木貞盯著莫權(quán)問道。
“有吃的嗎?”看樣子,這個玄天莊的劍客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飯了。
李木貞說道:“你身上沒有銀子嗎?”
“沒有。”
“沒有?”
“是的,師傅說,來這里的吃穿用度皆有師叔負責(zé)?!?p> 原來是來混吃混喝的?那你特么偷襲我?李木貞無語的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剛要甩給他,可又想了想,說道:“先跟我去辦件事的?!?p> “好?!?p> ……
司衛(wèi)府今日當(dāng)值的官差不知出了什么事,個個面色沉重,李木貞上前去問道:“李大人在嗎?”
那當(dāng)值的官差沒好氣的說道:“在不在的與你有何關(guān)系?”
李木貞有些無語,心里更多了些煩躁,當(dāng)下說道:“速去通報,就說鴻臚寺李木貞求見?!?p> 那當(dāng)值的官差聽到李木貞有官職,態(tài)度稍好,便說道:“李大人不在京都?!?p> 直隸司衛(wèi)的老大不在京都坐鎮(zhèn)?李木貞好奇的問道:“李大人去哪了?”
那官差說道:“城北發(fā)生了命案,李大人懷疑嫌犯流竄去了庸州,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庸州了。”
“這……”雖說跨境追捕不算常事,但并非沒有先例,此事合情合理,就算他也無法多說。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的案子就得暫時擱置了。
李文忠此人倒是精明。
莫非只能去刑部找沈海初了?李木貞心情有些糟糕。
因為目前看來,自己已經(jīng)是身不由己,這個棋子,自己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畢竟徐小亮可是還在牢里受罪呢!
想到這,李木貞帶著莫權(quán)便趕往刑部。
刑部相比于直隸司衛(wèi)的門口要大氣許多,而且有股律法的威嚴之氣撲面而來。
李木貞還是很順利,在刑部內(nèi)府的一間書房,李木貞見到了沈海初。
儒雅中透露著狠厲。
這是李木貞對于沈海初的第一印象。
“坐吧。”沈海初淡淡的說道。
然后接過杜侯寫的紙條,聽了李木貞簡單的介紹一番后,便又說道:“既然是杜侯安排,這事當(dāng)然要盡快辦,只是如今人在司衛(wèi)府,這李文忠又不在,有些事不好處理?!?p> 李木貞聽到這,心里一慌,這屁大的事,而且是欲加之罪,你一刑部尚書這么大的官,不就一句話的事嗎,如今和我說這些,看來這幫人卻是非要鬧大了。
李木貞見此,還是態(tài)度謙卑的說道:“沈大人,下官這次來別無他求,只是希望能先把徐小亮放了,至于罰款我們認了,而且我也已經(jīng)派人去司空府交了?!?p> “李大人,既然是杜侯爺讓你來找我,有些事我得說清楚,首先這事你想的太簡單了。”說完聲音低了一些說道:“你知道這次為什么不是你進去,而是徐小亮進去嗎?”
“為何?”其實李木貞也納悶,自己是這店的背后老板,知道這事的人可不少。
“因為他們不敢。”
“他們不敢?”
“是的,胡人建國后,必定會對我邊境虎視眈眈,但如今我北齊大元帥楊武成閑賦在家,如果這背后之人做的太過了,后果難以預(yù)料?!?p> “和大元帥還有關(guān)系?”
“你別忘了你的徒弟楊安?!鄙蚝3跻徽Z中的。
李木貞若有所思,但心中仍然有很多不解:“就算我的徒弟是楊安,那我不過是個從八品的小官吏,如何能影響的了大元帥,而且這背后之人為何要動我?為何偏偏拿我開刀?”
沈海初像是看出了李木貞的想法,解釋道:“李大人,還有一事你別忘了,你救過人皇,又是人皇欽封的從八品官員。”
李木貞有些無語,就因為這所以針對我?不過不應(yīng)該啊,這官場之道,李木貞也是從林祖山那學(xué)過不少,很多時候并非是通過現(xiàn)象看現(xiàn)實,有時候背后的事和目的不一定是何事呢。
想到這,李木貞也就不再多問,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澳俏倚值苄煨×梁问履芊懦鰜???p> “今夜?!?p> “今夜?”李木貞沒想到說了半天,原來徐小亮今夜就能出來了啊。
“是的,你得感謝大羅國使臣?!鄙蚝3跎衩氐男α诵?。
回去的路上,李木貞心情很是復(fù)雜,這北齊官場要比他想象的復(fù)雜多,很多事看似無厘頭,實則是多方勢力暗中的角逐。
被沈海初這樣一說,李木貞也悟透了很多事,原來是自己由于救了人皇,看來已經(jīng)被誤以為是綁在人皇戰(zhàn)車上的人物了。
再加上自己官職低微,便理所當(dāng)然的成了雙方試探的棋子了。
“拿我當(dāng)試探的棋子?我李木貞雖然不是兇狠之人,可如果他們覺得我可以任人拿捏,那就大錯特錯了!”
李木貞心情糟糕到極點,命運尚且無法做主,談何幸福。
“先救徐小亮吧。”李木貞嘆了口氣,決定先去司衛(wèi)府。
由于刑部沈海初已經(jīng)下了令,此刻去司衛(wèi)府接徐小亮便順暢太多了。
還是那個陰暗潮濕的地牢,李木貞見到了面色蒼白的徐小亮,趕緊命人打開牢門:“小亮,哥對不起你,你受苦了。”
徐小亮睜開眼,看到是李木貞來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緊跟著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哥,我對不起你?!?p> 直到這時,李木貞才發(fā)現(xiàn),徐小亮的雙腿竟然血跡斑斑。
李木貞心里一疼,輕聲問道:“小亮,你的腿怎么了?”
“沒事,哥。”徐小亮強忍著痛苦說道。
雖說徐小亮嘴上說著沒事,可李木貞不傻,光看便知道徐小亮的身體狀況十分不好。
李木貞走上前去,深深地看了徐小亮一樣,心里有些心疼,但仍然雙手顫抖的要把徐小亮扶起來。
可事實證明,徐小亮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
“小亮,誰?誰打的你!”李木貞情緒在失控的邊緣了,自己初來京都,一忍再忍,可真是欺人太甚??!
徐小亮帶著哭腔說道:“哥,我不知道,他穿著黑衣,我認不出來!”
李木貞把徐小亮抱在懷里,輕聲說道:“沒事,哥在這?!?p> 說完李木貞又低沉的對著莫權(quán)說道:“帶著小亮,我們走?!崩钅矩懭缃褚呀?jīng)是怒火叢生了,只是徐小亮如今的狀態(tài)很不好,必須要先把他帶出去看看郎中。
所以哪怕李木貞怒火攻心,可仍然忍住了。
……
如今雖然不是深夜,可街上大多數(shù)藥店都是關(guān)門了。
“去哪?”莫權(quán)在前面駕著馬車問道。
“前面左拐,不回堂?!辈换靥檬蔷┤A城最有名的藥鋪了,郎中自然也是最好的。
吁~
不多會,馬車穩(wěn)穩(wěn)的停到了不回堂門口。
“去敲門!”李木貞拉開車簾,沖著莫權(quán)說道。
莫權(quán)感覺自己被人這樣使喚,心里有些不喜,但看到李木貞著急的目光,不知為何,原本在他心里只是武學(xué)的他,突然感覺又多了些莫名的情緒。
門很快便被敲開了,一個小廝睡眼朦朧的打開門,問道:“客人如果深夜看病可以去旁邊的側(cè)店,那里也有我們不回堂的郎中值守?!?p> “我只找孔先生?!崩钅矩懖恢螘r,已經(jīng)從馬車上下來,說罷從懷里掏出了一兩銀子,遞給了開門的小廝。
那小廝見到一兩銀子,早就睡意全無,只是神情仍然有些為難,想了片刻,一咬牙便把銀子接了過來,說道:“也罷,正巧孔郎中今日看病晚,歇在不回堂的客房了。我去叫叫他,只是他若不來我這做伙計的卻也逼迫不了他?!?p> 聽到孔郎中在這,李木貞心里這才輕松一些,如今的京華城最有名的藥店便是不回堂了,而不回堂里最有名的便是這孔郎中,只是孔郎中來這值守全憑自己心意,若不是巧合,很少能遇到。
“不用了,我自己去叫?!崩钅矩懻f罷,便要大步走進去。
那小廝見此,連忙攔住說道:“客人,還請不要這樣,孔郎中要是生氣了,你我都難堪不是?!?p> “莫權(quán)攔住他?!?p> “好?!?p> 話音剛落,這小廝便暈倒在地,李木貞盯著莫權(quán)有些吃驚,顯然沒想到莫權(quán)如此干脆利索。
莫權(quán)聳了聳肩,那意思很明顯,攔著多麻煩,不如直接弄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