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皎潔的月光撒向小鎮(zhèn),為小鎮(zhèn)鍍上一層淡淡的銀箔,大多的人們都進入了夢鄉(xiāng),鎮(zhèn)子顯得格外寧靜。
林家大院內(nèi),屬于林小凡的房間內(nèi)一片漆黑,但林小凡此刻卻并未入眠,而是在床上打坐,慢慢修煉著。
實際上,早些十分與二娘的對話,他就已經(jīng)明白了二娘要干些什么。
這一切其實都是自己早就計劃好的,包括自己將修為有所恢復的假消息透露給自己的父親,也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中。
因為自己必須要和這凡塵間的瑣事畫上一個句號了。
思來想去,沒有一個理由,比自己一次“意外”中死去更加具有終結(jié)性了。
只是這么做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對不起自己這一世的父親了。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林小凡的修煉。
這大半夜的誰???
林凡心生一絲警覺,不由得伸出手去握住了背后的長劍。
等到開門后,借著月光,林凡才看清來的人正是自己的父親,林有為。
“呵呵呵,小凡,還沒有睡吧?!?p> “正要睡呢,父親大人里面請。”
談話間,林小凡將自己的父親引入了屋內(nèi),剛要點燈,卻被父親伸手制止了。
父親坐在太師椅上,林小凡站在父親身邊,卻是有些摸不來這么晚了,父親找自己究竟為何事。
思索間,便聽到父親開口道:“凡兒啊,若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歲已有十六了吧?!?p> “回父親,孩兒下個月便已是十六歲?!?p> “十六歲...已經(jīng)十幾年了啊......”
林有為雙眼輕合,言語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憂傷感。
林小凡站在父親身邊,沒有多語。
少頃,林有為重新開口道:“想來凡兒這幾年日子過得并不好吧,尤其跟是你二娘的事......事實上這些事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只是沒有言說罷了,你從小便失了母親,年少又進入修行門派,我身為一個父親,卻未能照看好我的兒子,也是深感慚愧?!?p> “前些日子,又讓你遭受了如此無妄之災,為父甚是心痛,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前些日子,方大夫告訴我你在遭遇了如此巨創(chuàng)之下,身上的傷卻盡數(shù)轉(zhuǎn)好,我就隱隱能猜到些什么,果然,今日你便告訴了我,你修為恢復之事......”
“身為你母親的兒子,你本就不應該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碌碌終生,你的世界本就不應該屬于這里,所以我才在你十二歲時將你送去了清風派,冀望你能過上自己應有的生活,卻不曾想......”
這一晚,林有為在林小凡的耳邊說了不知道多少話,林小凡猶如一樁雕塑般站在他的跟前,只是靜靜地聽著自己這一世的父親,跟著他拉家常,訴說著一些事情。
原來自己的這位父親,只是因為喝多了之后,來跟自己說說話而已。
但不知為何,這讓原本有些堅定的林小凡,又有些動搖了。
更讓林小凡感到震驚的事情,便是在父親臨走時,遞給他的一個精致木盒。
里面裝著的一株藥草,沒有記錯的話,便應該是六品靈草,化髓草。
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世俗人家,卻能給林小凡一株中等品質(zhì)的藥草。
“我也不懂你們這些修士,不過我想這東西應該對你修為的恢復有幫助,你便收下吧?!?p> 一句平淡無奇的話,林小凡卻知道林有為為了這么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其背后究竟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價。
而這株六品的化髓草,也正是林小凡要想修復經(jīng)脈所需要的十二種草藥之一......
同是這晚,在林家大院的另一個屋內(nèi)。
二娘坐在妝臺前,手里捏著上好的脂粉盒,靜靜把玩著,而現(xiàn)在她身后的丫鬟,卻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昏暗的油燈照不亮二娘此刻臉上的表情,卻把她的影子拉得修長,隱入黑暗中,在淡淡燭火下,有些滲人。
咚咚咚。
屋外,有人極有規(guī)律地敲了幾聲門,二娘聽到后將手中的胭脂盒放回桌上,細聲道:“嫣兒,回去吧?!?p> 那丫鬟如蒙大赦般,低頭從后門退去。
也就在那位丫鬟剛出了屋,借著模糊的銅鏡,二娘能看到有一道黑影站在了她的身后,藏在黑暗中。
“說吧,這次又找我來干什么。”
那人開口,因其包裹的嚴實,單能從聲音分辨出這是一位中年男性。
“上次讓你們辦的事,我都說了下手利落點,結(jié)果呢,那小子非但沒死,反而竟然恢復了些許修為,我現(xiàn)在倒是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跟你有些關(guān)系了......”
“你放屁,我的那一刀直接把他捅了個通透,莫不是有什么靈丹妙藥,神仙來了也不好使,你說他還活著,我還想問你,他憑什么活著?”
“行了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們計較這些,這一次,目標還是他,只不過記得換個別的理由,別讓其他人察覺出什么,尤其是老爺,知道了嗎?”
“報酬呢?”
“事成之后,我給你林家兩成的收入,但你必須把事做的漂亮,別再留下什么隱患,也別讓人察覺出什么馬腳。”
“成交。”
當“成交”二字出口,那黑影緩緩向后退去,片刻間已不見了蹤影。
“林小凡啊林小凡......”二娘淡淡一笑,似乎心情不錯,哼起了小曲。
在這陰冷的夜里,格外地詭異。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商隊要出發(fā)的日子,這天,林小凡起了一大早,在運行了幾個小周天后,他便整理好自己的行囊,來到了自家茶莊的后院。
在那里,從福威鏢局請來的趙鏢師以及他的七位手下也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讓林小凡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趙鏢師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靈氣波動。
這些人竟也是修行之人。
尤其是那為首的趙鏢師趙有德,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筑基七重的修為了。
林有為站在為首的一輛馬車旁,待看到兒子后,立馬招呼著林小凡過來,將他拉到趙有德面前,笑瞇瞇地介紹道:“呵呵,趙師,這是犬子,也將隨同這次商隊出行,如果路上有什么事情的話,就拜托你多多關(guān)照了?!?p> 看著那談笑風生的趙有德,林小凡卻嗅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只因是趙有德偷瞄自己時,眼中那若有若無的殺意,對于他這種常年在生死線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人來說,那簡直比正午時分的太陽,還要明顯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