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珩和許斐然愉快的約定要天天一起晚餐。
結(jié)果第二天晚上,許斐然同志就愉快的爽約了。
第二天劉慕一來上班就義憤填膺的闡述了自己的需求。
“匪匪,咱去找水編竹涼席的傳承人吧。我去,這天不是熱了么,我們家可可又容易出汗又跟我老公一樣有過敏性鼻炎,空調(diào)一開久就打噴嚏。我家剛搬家,以前的席子丟了,不就上某狗買了兩床麻將席,想著半夜關(guān)了空調(diào)能睡得稍微涼快點。結(jié)果,丫的,現(xiàn)在的竹制品怎么這個德行!氣死我了,我還特意挑了貴的買的?!?p> 周迭趕緊倒了杯水給她:“慕慕姐,你喝口水慢慢說。”
劉慕喝了一口水:“你們知道么,那竹席,我用滾水燙了,又叫鐘點工阿姨幫忙曬了一天,結(jié)果,丫的,鋪床上就是覺得有股氣味?!?p> “竹席剛用的時候會有竹子的氣味呀?!崩钊靥崾舅?。許斐然也點頭。
劉慕擺手:“一開始,我也以為是竹子的味道,但怎么聞都覺得刺鼻,絕對不是竹香。我們家可可看我一個勁圍著竹席聞,她也趴下聞,結(jié)果她跟我說:‘媽媽,這是殺蟲子的藥藥的味道?!业奶?,我一聞還真是?!?p> 劉慕講得義憤填膺又繪聲繪色,幾個人都聽愣怔了。
“這光著膀子天天全身都接觸,而且一接觸就是一整晚的玩意,居然撒藥,還味這么重,絕對超標(biāo)啊。我一生氣就致電客服?!?p> “雖然很像藥味,但我也不敢確認(rèn),我就說:‘我買你了你們兩床涼席,但你們的產(chǎn)品居然這么重的殺蟲劑味道?!悴聦Ψ皆趺椿貜?fù)我的?”
“對方居然說:您好,請您不必?fù)?dān)憂,我們的殺蟲劑使用都是在合理范圍,絕對不會超標(biāo)。我可以把我們的檢驗檢測報告發(fā)給您看?!?p> “然后,對方,居然真的發(fā)了檢驗檢測報告給我看。這一看就是那種為了過場而批備的證書。最重要的是,丫的居然真的在這類親膚物品上使用殺蟲劑?!?p> 大家都瞪大了眼。
“我告訴你們,更嚇人的信息還在后面。我們家不是湘南的么,我們那就是竹子的主產(chǎn)區(qū),我就想起我們小時候睡的水編竹涼席,小時候我還看我外公編制過,那不可能需要撒藥啊,根本就沒這個程序。而且,一床席子用幾十年,越用越好用。我們家還有我爸爸媽媽結(jié)婚的涼席呢,可好用了。”
“好,不打岔。這席子我總得睡吧,但這撒藥的別說給我小孩睡,給我自己睡我也不敢啊。”
“我不就電話我媽,想讓我媽給我到家找找這種老手藝人,買兩床席子?!?p> “重頭戲來了,我媽媽是一口答應(yīng)了。但給了我一個非常嚇人的信息。我媽說,從我們那收購的竹子,所有的竹子,不管是做什么用途的,收購的人首先就是把竹子泡了藥水再送工廠,因為竹子容易長蟲子?!?p> “你們想想,我們用的筷子,席子,還有泡茶的竹制漏勺,好多入口的東西呢。嚇人不?嚇人不?鄉(xiāng)下收購的用高濃度的藥水泡呢?!?p> “而老工藝人,是削了竹子最上面一層薄薄的纖維,丟鍋里一煮,再編制,用一輩子都不會長蟲子,也根本不需要任何藥水。你說現(xiàn)在的人怎么可能不生病。太嚇人了,各種渠道的慢性毒藥啊。”
四個人聽得背脊發(fā)涼。
工業(yè)化,確實帶來了許多的慢性毒藥產(chǎn)品。
心寒后的直接動力就是立馬查閱湘南手編水竹涼席傳承人,然后通過當(dāng)?shù)匚幕^聯(lián)系上他,下午收拾行李就出發(fā)。
有什么,比人命關(guān)天更重要的呢。
把自己知道的傳遞出去。
這是對自己負(fù)責(zé),對粉絲負(fù)責(zé),更是對自己從事的事業(yè)負(fù)責(zé)。
許斐然下高鐵的時候,斐珩的電話正好打來。
許斐然才突然想起兩人的約定。
不過,人不在寧城,不算說話不算數(shù)吧。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么?”
“親,我今天得跟你請個假?!?p> “什么?”
“我今天要請個假。”
“說吧,什么事?!?p> “我下午的高鐵來湘南了,剛下高鐵?!?p> “湘南?”斐珩真是愣住了,雖然有高鐵,但寧城和湘南之間最快的高鐵也需要三個半小時啊,這臭丫頭昨天是忽悠自己吧。
“對,湘南?!痹S斐然的聲音微有歉意。
“你昨天為什么不告訴我?”斐珩的聲音雖然淡定但還是有些冷意。
“我今天上午才安排的。”
“那你出發(fā)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我?”
出發(fā)的時候需要告訴你么?好像按照他的預(yù)備關(guān)系邏輯,確實應(yīng)該告訴。
許斐然立馬知錯能改。
“是我錯了。我們當(dāng)時一討論,一激動,就忘記了。下次一定記住?!?p> “出差在外的話,早請示晚匯報,嗯,中午還有一次小溝通。記得?!膘崇褚呀?jīng)斷定許斐然是個需要調(diào)教的女朋友。這土匪不知道是沒有談戀愛的概念還是真的就這么山大王的性子。
不過,管她什么情況,他都得給她改過來。
許斐然想了想這個情況,嗨,她跟趙芝雅女士都沒早請示晚匯報過,更別提中間還要一次小溝通。
“會不會多了點,哪有這么多事?!?p> “就有這么多事。”斐珩認(rèn)真嚴(yán)肅的強調(diào)。
“好。晚上我到酒店聯(lián)系你?!痹S斐然決定從善如流。
“跟李蓉一起?”
“對?!?p> “到哪個城市?看什么?”
“在蓉城下的車,去桃縣看水編竹席。嗯,找這玩意,中間還有個曲折故事呢?;仡^跟你講。對,你們家沒睡涼席吧?”
“沒?!?p> “那就好。我晚上聯(lián)系你啊。我得打車了。”
“好,注意安全,有空發(fā)信息給我。”
“好?!?p> 掛了電話,走在出站的人流里,許斐然突然覺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和一絲說不明的悸動。
身邊人潮如海。
而電話那一端,有那么一個人,關(guān)注著你在哪,去哪。
萬千人事,川流不息,而你我,卻無形有了牽絆。
李蓉跟在許斐然旁邊:“你們這是真好上了的節(jié)奏呀。”
許斐然忍不住笑了:“還不算。先處著?!?p> 李蓉認(rèn)真點頭:“我覺得你們有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