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正式啟程 援助母女
天空的顏色似乎跟氣溫有某種特殊的約定。寒氣逼人的時節(jié)里，天空總會出現(xiàn)如魚肚白的亮銀色，與遠處輪廓清晰的延綿不絕的山脈配合得天衣無縫。距離天剛亮足有1個多小時，冰凍的露水不減風韻，按時上崗。
橘子收拾好行李，來到了大家約定的地方——校門口。一行人興致勃勃，盡管他們知道支教的旅途異常辛苦。來給簡瀟送行的是一對穿著講究，氣質(zhì)非凡的中年夫婦。是的，他們就是簡瀟的父母。
“笑笑（簡瀟的小名），到的時候記得給媽媽打一通電話，我相信你肯定會有很不一樣的體驗，記得照顧好自己?！焙啚t的媽媽眼神里帶著不舍，但也尊重孩子的選擇，期望不負預想。
“孩子們，你們在外要相互照顧，回來叔叔給你們接風。”簡瀟爸爸精神抖擻，說話置地有力。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橘子能清楚地感受到這是開明的家長，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才能培養(yǎng)出簡瀟這種如此優(yōu)質(zhì)的男生吧。教育生長環(huán)境真的影響太大了。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只見周一氣喘吁吁地背著一個碩大的背包跑來。
“他也是跟我們一起的嗎？”橘子十分疑惑，但她希望得到的回答是否定。
“是的，安橘師妹，我們前幾天去采購裝備的時候周一剛好有事，沒和我們一起去。”隨行的師姐回答道。
橘子突然感到有點失望，沒想到這么有意義的活動也有周一。一定意義，除了高一同班，周一無意嘲笑橘子的鞋并有意無意的針對，讓橘子覺得他頗失君子風度外，是因為周一在橘子和月光兩人故事中發(fā)揮著一定的影響。
很快，一行人搭上了火車。這是橘子第一次搭綠鐵皮火車！簡瀟和橘子坐在同一排，周一居然識相地坐在距離橘子最遠的位置。他左顧右盼，似乎對周圍的環(huán)境感到十分新奇。當他和橘子的眼神落到一處的時候，他竟然朝橘子做了一個鬼臉。這個幼稚鬼！
距離到達目的大概是兩天半的火車。在火車經(jīng)過信號微弱的山區(qū)時，一行人只能放棄刷手機。有的在寫到達支教目的地要完成的任務及注意事項，有的在記錄旅途，有的在拍沿途的風景.....
火車似乎是帶大家逃離喧囂，提供頭腦放空的一個特殊存在。橘子感受到異于影片上關于火車的喧鬧復雜的環(huán)境，取而代之的是從頭到腳的空靈的狀態(tài)。耳機的音樂是自己喜歡的。
突然，火車上一個面色蠟黃，頭發(fā)凌亂的母親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子。女孩子身上披著一件不厚的毛絨毯子。
“請問你們有退燒貼或者退燒藥。我的孩子發(fā)燒了?！彼钡脺I珠在眼里打眶。
“我有?！焙啚t立即給予回應。說完他馬上從包里拿出了退燒貼，給女孩子貼上。
“媽媽，我好冷。”女孩一臉困意，蜷縮在媽媽的懷里。
“媽媽這就帶你去給你多找一件衣服披上。”
女孩的媽媽有如翻箱倒柜般，在破舊的行李袋翻了起來。后來，她終于找出一件女孩的小棉襖，看樣子似乎也是不抵寒的。東西橫七豎八地躺在過道上，更顯得她的手足無措。
橘子明白她們并沒有足夠溫暖的衣物或者毯子避寒。看著女孩蒼白的臉頰和因發(fā)燒眼睛只是露出了一點點縫隙感知外界。橘子立即把蓋在腿上的毯子送了過去，女孩的母親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因為她是單獨第一次帶孩子出門，再加上沒有了解天氣變化，帶的衣物和食物十分的稀少。女孩也很有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才發(fā)的燒。后來的行程里，一行人承擔起照顧母女的任務。
簡瀟看到橘子的蓋毯借給那對母女之后，便主動把自己的借給橘子，即使橘子一再拒絕還是抵擋不住簡瀟的熱情。到了下午，氣溫直線下降，簡瀟凍得嘴唇發(fā)白，但他把自己的寒意隱藏得很好。橘子便靠近簡瀟坐下，兩個人蓋同張?zhí)鹤?。橘子也捉摸不到自己的想法，她只是不想讓簡瀟受凍。
兩個人相視一笑，空氣彌漫著曖昧的氣息。他們彼此不想讓對方受凍，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一向觀察力滿分的周一也注意到了，朝橘子做了一個贊的表情。他這是在笑橘子手段高明，勾搭優(yōu)秀學長。橘子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做了拳頭的手勢。簡瀟一切看在眼里，呵呵地笑。
晚上，女孩的母親緊緊抱著女孩，原來她還沒完全退燒。豆大的淚珠從她飽經(jīng)滄桑的臉頰滑落下來，她真的是崩潰了。
“我想起來了，我有退燒藥。”周一突然大聲地說道。
橘子真的有時對周一挺無語的，但好在至少他解了人家燃眉之急。
“孩子他爸去年7月因炮竹廠爆炸過世，妞妞不肯回老家，一直陪伴著我。我在外打工回來，五歲的妞妞就給我做好了飯，反倒是她一直在照顧我......”她一度哽咽，大家的心都揪成一團了。
“本來今年不想回家過年，車費太貴，但是妞妞的爺爺收拾柴堆下山的時候不小心失足，中風了.......”所謂禍不單行在這個年紀三十幾的農(nóng)村婦女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原來世界上真的有許許多多的人在承擔著無以言喻的痛苦，更加驗證了那句：人生是來渡劫的。
“妞妞的弟弟現(xiàn)在還不足兩周歲?！彼蝗谎诿娲罂蕖?p> 橘子的內(nèi)心像刀割一樣，對她的境遇感到心疼。她緊緊地抱住妞妞的媽媽，希望給她帶來溫暖。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下來，但橘子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突然奔潰的瞬間是明亮的圓月，包裝精致的糖果，似乎恰到好處的鼓勵所治愈不了的。可能需要時間，需要新的動力和境遇......
晚上，橘子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起身坐著看四周的一切，最晚入睡的妞妞媽，終于退燒的妞妞，睡姿成謎的周一，疲憊的伙伴們......
“睡不著嗎？因為妞妞媽的遭遇？”簡瀟也從他的臥鋪起了身。
“每個人的經(jīng)歷都是不一樣的。橘子。”好熟悉的話，月光常跟橘子說的話！
“橘子，謝謝你的善良和思考。你是一個很溫暖的女孩。希望以后，你，也包括許許多多的我們能有足夠的力量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边@一番話讓橘子很感動，簡瀟也同樣是溫暖的人，他感受到了她內(nèi)心的五味雜陳。
橘子朝他笑了，一句話也沒說，這時候語言力量太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