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蕭娟的事看似劃了句號,安樂公主因此又奉皇命給睿王夫妻道了歉。而她之前殺人之罪最終還是推給了替罪羊,她以御下不嚴之名被禁足在公主府,以堵悠悠眾口。
不久錢駙馬被派往北疆苦寒之地勞軍,沒個一年半載的回不來,名義上是欽差,實則變相發(fā)配,這就是挑釁皇權(quán)的下場。
密室里,只有一桌,一椅,一床。桌上亮著一盞豆大微光的油燈,隱約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身型纖弱,滿臉包著紗布的女子。
忽然密室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個身著華服的面具男走了進來。
床上的女子警覺的坐起來,警惕的看向來人,聲音嘶啞的問:“你是誰?”
那個面具男也沒答話,信步走到油燈前,用一枚長長的銀簪挑了挑燈芯。室內(nèi)的昏暗略微明亮些后,他只看著燈光,漫不經(jīng)心的:“自然是你的恩人!”
那個女子:“你為什么救我?”
那個華服面具男嗤一聲:“自然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用,如果沒用,救了也可以殺了!”
那個女子聞言猛地抱緊雙臂,這時那個面具男才撇了她一眼,面具下露出的嘴角扯出一絲冷冷的笑。
密室內(nèi)一陣窒息的寂靜后,那名女子似乎鎮(zhèn)定了些,又嘶啞的開口:“我雖不知你是誰,但卻能肯定你不是皇上太子和睿王的人!”
說到這,她抬起頭盯視著那名面具男,一字一頓的:“如果,你是安樂公主或四王爺?shù)娜?,妾愿赴湯蹈火追隨,盡我所能告訴你一些逆天大秘密。否則寧求速死!”
說到這,她忽然狂笑起來,嘶啞破音的笑聲極其恐怖又難聽,笑畢她似自言自語:“死,其實也沒什么可怕的,我不都死過三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說完又要狂笑,那名面具男手一揚,那枚銀簪就扎到女子的手臂上。女子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叫。面具男低喝:“閉嘴!”
女子被嚇得渾身一哆嗦,生生把痛呼咽回去,卻疼得全身無聲的發(fā)抖。
面具男陰森森的:“滋味如何?不怕死就讓你活得比這樣還痛苦!”
女子忍著劇痛也不敢拔簪子,從床上滾滑掉地上,給面具男連連叩頭求饒。
面具男冷冷道:“你不是非要找四皇子么,那我倒要聽聽你知道他什么秘密?”
女子剛一遲疑,見男子又要抬手,她忙不迭的:“我說!我說!”
聽著女子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男子的手漸漸握成拳,面具后的雙眼閃著殺意:真沒想到還有和自己一樣的重生之人。
他陰側(cè)側(cè)的:“簡直一派胡言!如果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四皇子怎么會留你性命?你卻說要追隨他,哼哼!”
女子聲音轉(zhuǎn)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別無選擇,只有跟著四皇子才有一線生機。至少我可以幫他得一個最得力的臂膀,對他是有用的?!?p> 面具男:“哦?”
女子:“我的夢里,咱們大齊,文有蕭霖,武有楊慕白、蕭霆、七皇子。這四人是導(dǎo)致四皇子失敗的最主力。如今七皇子成了瞎子,已是廢人不足為慮。而我有辦法讓楊慕白和太子他們反目,且?guī)Ю凼捈乙晃囊晃鋬尚值芤脖徊录苫騾挆墸敲此幕首幽嫣旄拿溉湛纱 ?p> 這回換面具男哈哈大笑,笑畢把釘在女子手臂的簪子猛地拔出。女子疼得痛叫一聲跌倒在地。
面具男冷笑一聲:“我這簪子的滋味不錯吧?上面淬的毒也很受用吧?”
女子疼得抽搐著說不出話。
男子把玩著銀簪,又似漫不經(jīng)心的:“真是蠢婦膽子大,最毒婦人心,不過有沒有能耐就另當別論了,辦成了你又有什么好處?”
那個女子像打了雞血,直起身急道:“我只求恩人能讓我嫁給楊慕白!讓,讓那個蕭家女給他做小妾,我,再一點點折磨死她!”說到最后已經(jīng)是磨牙的聲。
面具男又嗤笑出聲:“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唯有搭上蕭家四姑娘,楊慕白才會上套!”
說完也不看那名女子聞言變得猙獰的樣子,向密室門口走去,邊走邊說:“養(yǎng)好傷就去證明你有用吧!借尸還魂的老鬼!”
這時的運河上,一艘大船正乘風破浪去向平京,船上是返回營地的蕭霆、楊慕白,以及搭順風船的王庭芝一家。
一個船艙里,王庭芝妻子劉王氏正穿著一件質(zhì)地優(yōu)良的新衣想給他看。
一路上王庭芝除了一言不發(fā)的看書,就是出去和蕭霆喝酒,回來倒頭就睡。
劉王氏是個傳統(tǒng)的賢妻良母,因父親重男輕女挺嚴重,她被教養(yǎng)的有點木訥,且不通文墨。被王家看中求娶,實在讓她感覺天上掉了大餡餅,所以在王庭芝面前,她溫順到有點唯唯諾諾。
可身為女子,畢竟也渴望夫君的一絲眷顧,所以今天在丫頭的慫恿下,找出蕭姝回門時送她的好料子做的新衣服,想博夫君一顧。
誰知當王庭芝得知這是蕭姝送的料子時,臉色一暗,起身就走,丟下一句去找二表兄喝酒,任身后的劉王氏一臉尷尬和落寞。
楊慕白剛走到蕭霆的艙門口,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撮T的小廝行禮后要通報,被楊慕白制止住。他低聲問:“是不是王公子又找我?guī)煹芎染苼砹???p> 小廝忙答是,這時里面蕭霆喚小廝再去拿壇酒。小廝和楊慕白告了罪就跑去拿酒了。
楊慕白在外面遲疑了下,轉(zhuǎn)身預(yù)走。他莫名不喜歡王庭芝,所以很少和他共處。
剛一邁步,卻聽艙里面蕭霆的大嗓門:“庭芝!你不能喝就別喝了!看著你喝酒跟遭罪似的,你這是借酒消愁怎地?”
王庭芝卻答非所問:“剛看到賤內(nèi)擺弄睿王妃所賜之物,想來眉眉成親后,應(yīng)該,很好吧?”
后面的聲音很低,要不是楊慕白武功高耳力好,幾不可聞。
一聽到眉眉兩字,楊慕白的眉毛擰成了疙瘩,聽別的男人這么稱呼那個小姑娘,他怎么有殺人的沖動?!于是楊慕白停下腳步側(cè)耳細聽。
里面大嗓門的蕭霆這時也忽然壓低聲:“庭芝!你是成了親的人,好好待我表妹小紅才是正經(jīng)!別的人不需你操心!睿王對她愛如眼珠子,醋意頗重。萬一有什么流言蜚語,你不要命也就算了,要是帶累了她,我第一個不饒你!”
王庭芝苦笑著:“霆哥!你這是認可睿王了?開始護著他了?”
蕭霆:“什么叫我認可?他已經(jīng)是我妹夫了!我當然得護著!”
王庭芝沒言語,片刻劇咳起來,想來是喝酒喝急嗆到了。
聽蕭霆又埋怨他不能喝就別逞強。叨咕著要是師兄在就好了,一定能喝個痛快。
嗆得有些暈頭的王庭芝脫口而出:“要是你師兄是你妹夫,你會不會更開心?”
尾音還沒落,嘴就被什么捂住。同時就是蕭霆氣急敗壞的:“你喝醉了!胡說八道什么?!”
酒勁已經(jīng)上來了的王庭芝,昏頭昏腦的扒開他的手,含含糊糊的又爆料:“我沒胡說!眉眉命定之人本來就是你師兄,只不過被……”
這回不僅嘴被堵上了,還嘩一聲好像被澆了一頭涼茶。
艙外的楊慕白卻像被澆了一頭滾燙的熱茶,腦子里嗡嗡的重復(fù):眉眉命定之人本來就是你師兄!……那個小姑娘是他的!
里面被澆了涼茶的王庭芝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可他并沒怎么清醒,也覺不出羞愧,也許是他根本不想醒。
只聽他神經(jīng)兮兮的高聲吟道:“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最后一個哉字還沒說徹底,他就栽了,栽倒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蕭霆把他拖到自己床上,想等會小廝回來后,再把他送回去。
王庭芝是一醉躺倒解千愁了,蕭霆和艙門外的楊慕白卻被他那段酸吧溜丟的悠悠蒼天整得閑愁頓生。
蕭霆獨自喝著悶酒,想著此何人哉,猛地一拍桌子,自然是自己媳婦了!還有她肚子的臭小子。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不知我想媳婦。
楊慕白:謂我何求?此何人哉?似乎答案都是一個,那個笑靨如花的小姑娘!
此時那個笑靨如花的小姑娘還真的正開心:新婚蜜月的大姨媽終于來了!姐從來沒這么盼望過她老人家,都是被喂不飽的李色狼給害得。這下好歹能趁姨媽來好好睡幾宿覺。
當李色狼又要毛手毛腳時,蕭姝得意洋洋的宣稱她的月事來了,一點也沒有這個時代女子對這件事的羞于出口,反正李色狼也看不見她羞不羞的。
誰知李色狼居然不知道月事是怎么回事。蕭姝一想:也是啊,即使在現(xiàn)代,還有不少鋼鐵直男不知道大姨媽為何物,何況在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橫行的古代。
所以蕭姝咬著耳朵給李色狼科普了一下月事為何物。
嘿!我勒個去!李色狼聽著聽著居然臉紅了!這不是我的戲碼么?你腫么又搶戲?
沒等蕭姝把戲份搶回來,李色狼落荒而逃了!
我去!男人果然是大豬蹄子!一看沒便宜占就撒丫子,不知道遞杯紅糖水就算了,好歹用大手給暖暖肚子,或者嘴上噓寒問暖一下下??!
蕭姝氣憤憤的:李大豬蹄子!你等著!看你回來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