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喜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了,死后她的尸體被扔到了亂葬崗,從此世上再無那個好吃的丫頭。
嬰喜沒有親人,如今死后竟連一個牌位都沒有。
翠娥偷偷用木板刻了嬰喜的名字,放在自己屋子里,她發(fā)誓,一定要幫嬰喜報仇,揪出那背后陷害之人。
重依蕓經(jīng)過這件事,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多么單純,幼稚,自以為只要不去招惹是非,就可以獨善其身。
她錯了,原來人的命運可以被他人三言兩語的決定,原來人心的險惡,是從表面看不出來的,她一直以為二姨娘只是會耍些小手段,簡單的利用她而已,沒想到她竟這般處心積慮的對她打壓。
自己本想做一個簡單的茶客,沒想到卻成了下棋人眼中那顆礙眼的棋子,這個二姨娘,竟比那大夫人還可怕幾分。
如今嬰喜認罪慘死,翠娥受了重罰,看似這件事已經(jīng)了結,但是凜蕓閣卻變得和以往不同。
大夫人重病不起,老爺忙著宮中事務,還要操勞尋找重若靈,整個相府內的大小事,都有二姨娘接手掌管。
如今的凜蕓閣內丫鬟小廝已經(jīng)撤走了大半,就連小廚房的廚子都被調到了別處。
二丫順勢跑到了二姨娘的院子里,竟成了曾雨蓉的貼身奴婢。
臨近過年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近日凜蕓閣內的炭火居然斷了,送來的竟然是一筐濕木。
這濕木很難點燃,就算點燃,也有大量煙塵涌出,熏嗆的重依蕓直咳嗽。
“咳咳!”重依蕓被煙熏瞇了眼睛,看著那冒著重煙的煙盆直皺眉毛。
她都落魄成這般了嗎?真當自己會受不得這番罪?
這二姨娘與她已經(jīng)徹底翻臉,如此打壓,是想讓她求她嗎?
真是自大,就算重依蕓她斷了供給的銀子,但自己還有香皂鋪子的生意,再不濟,自己還有空間。
翠娥如今身體還沒養(yǎng)好,重依蕓身邊只剩下兩個粗使丫鬟,精細的活自然做不成,但是讓她們將這些濕木弄出去還是很簡單的。
其實重依蕓身邊一直有一個人在留意著重依蕓的一舉一動,那就是鳴火,但是鳴火這人實在一根筋,主子要求他看好重依蕓,他就在暗處看著,此刻看到重依蕓的窘迫,竟在暗處看著,絲毫沒有出手的模樣。
重依蕓令人將火爐抬了出去,然后關緊門,進了空間,空間內四季如春,一下今日空間,重依蕓覺得竟有些熱了。
當她再次出現(xiàn)在房間內,手中多了一個電熱寶,一個竹籃子里面裝著一份熱騰騰的飯菜。
抱著電熱寶的重依蕓,拎著籃子就出了門,鳴火看著她出門,眼神便緊緊跟著,看她走向翠娥的房間,也悄悄的跟了過去。
鳴火好奇的看了一眼她懷中抱著的東西,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籃子,心中不禁在想,這個籃子他之前好像從未見過。
重依蕓剛走進翠娥的房間,就看到桌子上立著的牌子。
她嘆了口氣,看著翠娥正在抄寫家規(guī),那家規(guī)雖算不得太厚,但若要抄寫一份,也要好幾天能寫完。
翠娥剛剛抄寫完一份,就聽到了腳步聲,一抬頭看到了是重依蕓,就站起身來要請安。
重依蕓扶住了她,又將籃子遞給了她,卻看到翠娥動的發(fā)紅的手,又將懷中的電熱寶塞到她懷中。
重依蕓看著地上只剩下燃盡的碳灰的火盆,嘆了口氣,看到翠娥抄寫的家規(guī),拿了起來。
重依蕓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告訴翠娥,剩下的家規(guī)不用寫了,好好吃飯,吃完飯跟她出府出去一趟。
看著翠娥默默的吃著飯,重依蕓走了出來,找到一個還算偏僻的角落,四處看了看,又進了空間。
鳴火一直悄悄的看著重依蕓的身影,只是眨眼間重依蕓竟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鳴火大驚,連忙從樹上跳了下來,站在重依蕓剛剛呆過的角落,“這人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鳴火根本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身影,心中暗道,壞了,然后快速飛出了丞相府,去找景沐鈞匯報此事。
景沐鈞此刻正在府內整理著失蹤少女的案卷,突然看到鳴火匆忙的跑來。
“主子,屬下辦事不力,三小姐居然在我眼前消失了!”
景沐鈞大驚,一下站起身來,就要向外走。
“主子,您這是要去那?”鳴火站起身來追問道。
“你自己去領罰。”說完就喊人叫來了馬,騎上向城門方向奔去。
景沐鈞在整理案卷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疑點,很多地區(qū)城內消失完少女后,都會在城墻的邊緣處發(fā)現(xiàn)通往外面的地洞。
景沐鈞正要去調查此事,聽到重依蕓消失,連忙要去之前發(fā)現(xiàn)的地洞處守株待兔。
而他剛到此處不久,就聽聞就在剛剛,有人在別處發(fā)現(xiàn)可疑洞口,已有士兵追了出去,卻實看到了一伙黑衣人帶著幾名少女向樹林逃竄。
景沐鈞不顧其他,連忙騎著馬向城外飛奔。
而此時重依蕓在空間將翠娥抄寫的家規(guī)復印了十九份,又換上了男裝,揣上銀子,重依蕓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圈,“不錯,完美?!?p> 重依蕓又出現(xiàn)在剛剛消失的角落,若是鳴火沒有走,定會被眼前的一切驚嚇到。
房間內,翠娥吃完重依蕓帶的飯菜,竟然又拿起毛筆來,抄寫著家規(guī),重依蕓看到翠娥這個樣子,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手中的筆搶走,摔到桌子上。
“小姐!”翠娥不解的看著她。
重依蕓將手中厚厚的復印件放在桌子上,“你的家規(guī)超好了,現(xiàn)在跟我出去。”說罷就拉著翠娥向外走去。
等二人已站在街道上,翠娥才緩過神來,“小姐…”
“叫我少爺?!?p> “少爺,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奴隸市場?!?p> “小……少爺,奴婢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胧裁茨啬?,你以為我要把你賣了?平時看你也算聰明,這會兒怎么這么笨呢,走吧,到了就知道了。”
重依蕓一身男裝,站在路上,隨是俊俏,但是總覺得手里缺了什么,扇子…沒錯,是扇子,但是大冬天的誰會沒事在外面打個扇子,豈不是有毛病。
還好重依蕓帶了個小電熱寶,雙手抱著,用袖子蓋著,在這寒風中,突然覺得也沒那般寒冷。
重依蕓顧了一輛馬車,駕車的車夫姓孫,重依蕓稱呼他為孫大爺。
孫大爺即是車夫,也是領路人,直到奴隸市場,馬車才停下。
整個市場內來往的人并不多,一是因為現(xiàn)在是寒冬,很少會有人來這里閑逛。二是若有貴戶要買奴才,牙婆會帶著這些賣身之人親自到府上,讓人挑選。
所以重依蕓來到奴隸市場,有些大失所望,怎么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