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小南王
新義城,城門大開,一隊人馬素衣縞冠,為首的一位,身穿白袍,戴半邊銅臉面具,坐在馬上,目視前方,等待貴客。當岐王儀仗隊出現(xiàn)在關(guān)口時,一個小兵匆匆跑來,跪在馬下
“稟王爺,岐王人馬已到。”
小南王淡應(yīng)
“嗯。”
揮手,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高詢點頭,沉聲
“眾將士聽令,下馬,恭迎貴客?!?p> “是!”
魏鏡進城時,所有將士齊齊跪下,聲如洪鐘
“恭迎岐王殿下來使,天朝南越友誼長存!”
小南王走在前列,高詢面目沉靜,默默跟在后邊。及至魏鏡跟前,小南王止步,抬手作揖
“岐王,岐王妃?!?p> 魏鏡點頭,笑了笑
“蒙覺,好久不見。”
小南王張開手,魏鏡上前,兩人擁抱,小南王拍拍他的背,回應(yīng)他
“敬一君,好久不見。”
看著相擁的兩人,聞?wù)研睦镉行┎皇娣@個小南王看起來怪怪的,還有,魏鏡什么時候又多出一個名字了?晚上可得好好拷問。
小南王與魏鏡并行,將天朝武士慘遭暗殺的情況講了一下
“活著的,只有三人,且都受重傷,現(xiàn)在仍昏迷不醒?!?p> 魏鏡點頭,轉(zhuǎn)身,看向高詢
“高護衛(wèi),你們到的時候,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
高詢抬手,自責
“屬下無能,我們的人趕到案發(fā)地時,兇手已經(jīng)離開了。據(jù)守夜的三個將士說,他們只來得及看到幾個黑影在屋頂飛躥,其他的,一概不清楚?!?p> 魏鏡沉吟
“那現(xiàn)場可有留下什么痕跡?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么?”
高詢垂頭
“屬下失職!甘愿承擔一切責罰!”
魏鏡皺眉,沒說什么,回身對小南王道
“我想看看案發(fā)地?!?p> 進入小南王府,聞?wù)岩谎郾憧吹秸R列在院中的兵器架,心中一喜,兩眼發(fā)光,慢慢走在后邊,想要仔細欣賞,抬頭對上魏鏡嚴肅的目光,聞?wù)淹律啵∨芨稀?p> 來到后院,魏鏡跟隨小南王進入武士居住的地方,一共六間房,事發(fā)時這些武士有八個聚在一起博煢,一個負責望風,另外三個在自己房里休息。十具尸體整齊地放在第一間房中,魏鏡上前,掀開第一個,看了一眼,見其臉色蒼白,唇色尤甚,心口位置有一個一寸來長的創(chuàng)口,周邊血跡已經(jīng)凝固,由于其著黑色長衫,血跡不是特別明顯。魏鏡俯身想要掀開死者的外衫,高詢上前,遞上汗巾。魏鏡接過拉開襟口至創(chuàng)口以下,白色中衣上豁口血跡固塊明顯,中衣襟口以上部位有血點。放下汗巾,魏鏡在屋內(nèi)踱了兩步,環(huán)視一圈
“屋內(nèi)陳設(shè)一切完好,看不出打斗掙扎的痕跡,桌上的這些博具擺放不均,說明他們被害時,仍在博煢。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
小南王凝神想了一下
“死的都是參與博煢的武士,這里,是他們集體被害之地,按理說,相比于已經(jīng)休息的那三位,這九個人應(yīng)該更難得手,可是為何反而是那三人留有一線生機?”
這也是他想問的,小南王府守衛(wèi)森嚴,府上一般都會定點換人站崗,他們能悄無聲息進入并連殺這么多武士,非一般殺手能夠做到,他們一定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這次,又是誰呢?
魏鏡看著這幾具尸體,突然轉(zhuǎn)身問高詢
“昨夜,還死了一個近衛(wèi)?”
“是,那人名為李罕,已入職三年多,昨夜本有四人負責守夜,事發(fā)時他們正在飲酒猜拳,李罕未參與,只在一旁邊飲酒邊看著,后出去更衣遭遇不測。”
“他的尸首是哪一個?”
“最后一個?!?p> 聞言魏鏡走了過去,掀開白布看了一眼,絡(luò)腮胡面部青紫,睜著眼,瞳孔放大,表情痛苦。魏鏡目光向下移,見其喉部有一道明顯的紫色痕跡。聞?wù)烟竭^頭想要看,魏鏡擋住她,對高詢道
“你說,兇手留了一把兇器?”
“是,李罕被發(fā)現(xiàn)時,腹部有一把匕首,今早被取出。仵作的說法是,李罕先是被匕首插入腹部,未致死后兇手再將他掐死?!?p> 魏鏡沉思片刻,吩咐
“將兇器呈上來。”
不一會兒,仵作舉著一個托盤過來,魏鏡老遠便看見上邊的物什,不由一震:這東西他太熟悉了!
盯著那牛頭匕首柄,魏鏡突然看向聞?wù)眩瑓s見其亦是一臉震驚,對上他的目光,搖頭擺手
“不是我!”
魏鏡輕聲
“我知道?!?p> 小南王站在一旁,察覺到二人的異樣,皺眉,指著托盤上的東西
“怎么,你們知道這東西?”
魏鏡點頭
“朝中曾發(fā)生過一個案子,因此物糾纏數(shù)月。”
小南王恍然,欲繼續(xù)問下去,魏鏡卻道
“帶我去見昨夜輪值的那三人?!?p> “是?!?p> 西院
胡三三人因玩忽職守,鑄成大錯,被高詢關(guān)了起來。當房門被打開時,有光遁入,照亮三人頹廢的臉,胡三雙目通紅,昨夜的驚心動魄把他折磨得心力交瘁。
魏鏡站在門口,掃視三人,對上胡三驚疑的目光,走向他
“本王有些話要問你們,你們且如實回答。如若有助于案情,死罪可免?!?p> 胡三連連點頭
“是,王爺您盡管問來。”
“昨夜案發(fā)時,你們可有聽見異動?”
胡三側(cè)頭思索片刻,高個看著他,欲言又止。
魏鏡將他們的動作都看在眼里,不待胡三開口,轉(zhuǎn)向高個
“你來說?!?p> 胡三張開的嘴默默合上,高個看向魏鏡,微微頷首
“是?!?p> “昨夜案發(fā)時,我們正在后院總房輪值,也就是進入武士們住房區(qū)域的第一間房。罕哥,李罕出去前門是開著的。”
魏鏡點頭,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說,任何人任何物經(jīng)過總房時,他們都能夠知道。
“那李罕出去之后,門是關(guān)上的?”
胡三搖頭又點頭
“昨夜刮了風,我們沒關(guān)——,咦,好像是罕爺出去的時候關(guān)的?!?p> 魏鏡皺眉
“他為何突然關(guān)門?”
胡三一怔,支吾
“這,這……”
我怎么知道。
三人中未開過口的大漢突然道
“當時李罕喝多了,酒醉,以為在家呢,便順手關(guān)上了?!?p> 魏鏡轉(zhuǎn)向他
“你怎么知道的呢?”
大漢有點后悔,他好像出賣了自己死去的兄弟。在魏鏡的迫視下,大漢無奈嘆了口氣
“小人與他關(guān)系較好,曾去過他家,與他飲過幾回,他的習慣,小人自是清楚?!?p> 魏鏡聽后,卻沒有釋然
“他是如何帶上門的?”
大漢一愣,懵了,這是什么問題?關(guān)門不就是手一拉么?再說,他當時只注意胡三出拳了,哪能觀察這么多。
紅著臉,學著胡三,支支吾吾
“這,這個,小人不——”
“李罕出了門,并未立即走開,頓了一下,后退一小步,側(cè)身,伸手拉上門?!?p> “門總寬約半丈,而李罕手臂長不及門寬,按照你的說法,他這個動作有點顯眼,為何只有你注意到了?”
高個沒有猶豫
“有扇門本來就掩了一半,故而李罕后退一步,拉上另一扇門即可。至于小人為何會留意這些,是因為罕哥當時喝的確實有點多,走路不是特別穩(wěn)當,小人擔心他出事,便多看了幾眼。”
魏鏡撐著下巴,想了片刻,卻道
“你看到那個關(guān)門的人,不是李罕。”
高個心中一緊,其余人皆一副震驚的表情,魏鏡圍著他們踱步一周,挨個審視,回到原來的位置,解釋
“能在短時間悄無聲息在守衛(wèi)森嚴之處殺害這么多武士,這些人除了動作敏捷,訓練有素外,還應(yīng)具備兩點,其一,極好的輕功,其二,極高的易容術(shù)。”
小南王點頭,贊同
“確實,不然為何那些武士連一點反抗都沒有。對了,還要補充一點的是,他們定然早就瞄準了這些人,至于目的,那便是阻止天朝參與試武,挑撥天朝與我朝關(guān)系,破壞兩朝友誼。所以,敬一君,你們明日可要多加注意,那些人會易容術(shù),不好提防?!?p> 魏鏡點頭,側(cè)身吩咐高詢
“那些東西,你們今天一定看好?!?p> 高詢抬手
“是?!?p> 魏鏡回身,抬眸看了三人一眼,走到高個面前,突然問
“你叫什么名字?”
在那倆人艷羨中,高個輕聲
“小人陸衍?!?p> 魏鏡喃喃
“陸衍。”
片刻對高詢道
“陸衍留下,其他兩個先觀察幾日,事畢,回京再做處置。”
胡三一慌,顫抖手,兩行清淚
“爺,小人知道錯了,王爺饒命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不能這么——”
“本王說了,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你們畢竟失職。”
胡三還想說什么,卻見岐王帶著岐王妃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好悻悻閉嘴。
高詢打量陸衍幾眼,招手,讓人給他解綁,將他帶了出去……
小南王府
魏鏡看著桌前的匕首,兀自深思。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按照魏青徐的說法,這個東西是劉愴鑄造的,而劉愴和劉麟暗中勾結(jié),那這次的事也是劉麟指使的?可是劉愴已死,她如何指使?這樣想來,魏青徐,應(yīng)該說劉壑和裴至必然有一個人在說謊,可是裴至會對他扯謊么?動機呢?
魏鏡心底有了答案,可他卻不想去相信。他寧愿一切都是劉麟所為,也不想那件事和聞?wù)延腥魏侮P(guān)系。原來,他也會有這么一天,一切,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門被敲響,譚齊低聲
“爺,一切部署完畢。”
魏鏡起身,走出去
“王妃去哪了?”
晚飯后魏鏡因要處理兇案,聞?wù)巡槐愀S,便借口去找祁姝她們了,直到現(xiàn)在,也沒來煩擾他,這太不正常了。
譚齊低頭,有些難為情
“王妃在祁姑娘她們房里歇下了,說讓爺您今晚,獨,獨守——”
魏鏡打住他
“知道了,行動吧?!?p> 今天,他倒要弄清楚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五月二五,夜黑風高,天空一片暗沉,不見星月
小南王府后院
聞?wù)岩簧砗谝?,枕著手,口中咬著一根光滑的細枝,神神在在地看著空中。過了戌時,人們早已歇下了,院里靜極了,隱隱幾聲低語,襯得這院中愈發(fā)詭異。想到下邊是八具尸體,聞?wù)哑泊?,不屑:想當初自己一個人困在荒郊野外都不帶怕的,區(qū)區(qū)鬼怪能嚇唬到她?祁姝小蘭這兩個膽小鬼!
房中,魏書悅和蕭衡躲在門后,看著十副官材,魏書悅心里發(fā)毛,不覺向蕭衡靠近。熱源傳來,蕭衡回頭,一臉嫌棄拍開魏書悅攥著他衣腳的手,嘲笑
“怎么,怕了?你不是自稱俠女嗎?當初孤身南下的英勇呢?”
魏書悅白他一眼,挺挺腰桿,給自己壯膽
“誰,誰說我怕了,只只是房里太黑了,我一時適應(yīng)不了而已,小氣鬼!”
“嘁?!?p> 她就裝吧。
小半個時辰后,魏書悅捂著鼻子,忍不住小聲抱怨
“怎么還不出現(xiàn)?你不會聽錯了吧?”
蕭衡搖頭
“我親耳聽到譚管事對高護衛(wèi)說的,那些東西肯定放這兒!”
魏書悅掃視房中,避開那幾副棺材,房中除了桌凳和棺槨哪里有禮品的影子?
“如果東西真的放這里,為什么他們都去前院看守而不來這里?還有,如果東西放這里,為什么看不到箱子?難不成——”
魏書悅指指那些紅棺木,瑟瑟發(fā)抖。
蕭衡搖頭嘆息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聲東擊西聽過沒?這都不懂?!?p> 魏書悅咬牙,嘿,這小子,一身氣沒處撒是吧!
正欲反駁,門外突然“哐啷”一聲,魏書悅一驚,與蕭衡對視一眼
“來——”
“噓!”
蕭衡捂住她,后退一步,而后反身,全神貫注盯著門口,他馬上就要立大功了!
聞?wù)寻脨捞筋^,看著掉下去的瓦片,咒罵
“該死!”
抬頭,果然,那個黑影正看向她。
聞?wù)牙湫?,戴上面紗,手摸向腰間。
小樣,終于等到你了,譚齊果然沒說錯,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三番兩次污蔑我!
黑影快速動作著,足尖一點,眨眼功夫便到了聞?wù)焉砗蟆B務(wù)哑鹕?,站定,看著對面的人,冷?p> “你到底是誰?”
那人沒說話,從腰間抽出匕首,徑直朝聞?wù)汛倘ァ?p> 聞?wù)验W身,躲過一擊。心道:這賊人夠狠,想速戰(zhàn)速決,沒門!
想著利落抽出短鞭,往黑衣男臉上招呼。
黑衣人抬手,抓住鞭繩,一卷用力一拉,將聞?wù)牙粮?,就要將匕首刺下?p> 聞?wù)褏s突然放開手,向后連滑數(shù)步,躲過攻擊。
黑衣人失去平衡,向后退一步,又極快穩(wěn)住身形,站定與聞?wù)褜χ拧?p> “你也想要這東西?”
黑衣人問。
聞?wù)颜苫笏膯栴},院門突然被人踹開,緊接著一群侍衛(wèi)跑了進來。
而早已聽到動響偷跑出來的倆人正一臉困惑地看著屋頂。
魏書悅看看門外又看看房頂,驚疑問身邊同伴
“什么情況?”
蕭衡聳肩表示不知,專注地打量起負手立在屋頂?shù)哪莻€身影,并揣測那個女人的身份。
憑借聲音,他已經(jīng)確定了房頂倆人的性別,同時他對那個女聲格外關(guān)注,那個聲音分明像是聞?wù)训摹?p> 侍衛(wèi)們沖進來后將院子緊緊包圍住,高詢看著房外倆人,來到魏書悅跟前,訝異
“公主,您怎么在這兒?”
又看看蕭衡,不禁拉下臉,沉聲,責問
“還有你,今天不是讓你輪值么?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魏書悅還沒說什么,蕭衡在她前頭解釋
“周護衛(wèi)說人手夠了,不需要我,讓我哪涼快去哪,我就來了這里?!?p> 高詢一哽,只道拿這二位公子哥沒辦法。
黑衣人俯瞰院中黑壓壓的兵衛(wèi),心知中計,轉(zhuǎn)身便要逃跑。見狀,聞?wù)汛蠛?p> “站??!”
說著就要去攔截他,黑衣人恨恨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個飛鏢,向聞?wù)阉θァ?p> 聞?wù)砚Р患胺溃乱庾R向后退去,但那飛鏢速度過快,直直朝她腦門而來,聞?wù)焉踔羴聿患岸惚?,只能睜大眼睛,抬手擋著臉?p> 千鈞一發(fā)之際,忽聽“當”的一聲,異風浮動,一股氣流襲來。聞?wù)驯黄仍偻?,放下手,卻見一把劍從側(cè)面追著飛鏢擦過,星點閃出,“锃”的一聲,那劍插在瓦片中晃蕩幾下后下停住。
看著滾下去的鐵器,聞?wù)雅呐男乜?p> “好險!”
魏鏡聲音傳來
“譚齊,收網(wǎng)!”
房頂另一側(cè),有人飛身而上,譚齊撒下網(wǎng),黑衣人一臉驚詫抬手去擋,魏鏡近身,點住他的穴道,黑衣人登時不動了。
魏鏡扯下網(wǎng),拉下黑衣人的面罩
“陸衍,果然是你?!?p> 聞?wù)岩荒樇拥乜粗瓉磉@家伙早有準備,害她白擔心。
就要跑過去,忘了自己踩在瓦片上,腳下一滑,趔趄身子,又后退幾步,卻已退到盡頭,驚呼一聲。
魏鏡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見黑影倒下,忙飛身過去,手才伸出,只來的及碰到她的鞋底。蕭衡想也沒想,速度極快,跑到屋檐下,像小時候一樣,張開手迎接她。聞?wù)崖涞貢r,并沒有感到任何疼痛,睜眼,看著頭頂,侍衛(wèi)們圍城一圈,十幾雙眼睛看著她,每人手里拿了一把槍將紅矛對準她。
聞?wù)鸭泵ψ穑断旅婕?,解?p> “自己人自己人,是我呀,是我!”
高詢一愣,擠進人群
“王妃?怎么是您!”
聞?wù)颜穑硐乱恢皇稚斐鰜?,蕭衡艱難開口
“你們能先讓她起來再聊么?”
每次都是這樣,他想象的英雄救美啊。
聞?wù)岩徽仡^,對上蕭衡扭曲的臉
“你怎么在下面?”
蕭衡推推她的腰
“能先起開么?我的腰好像閃了?!?p> 高詢伸手,想拉聞?wù)岩话眩幸恢皇謪s比他還快。
魏鏡看著聞?wù)?p> “沒事吧?”
聞?wù)褤u頭,看看被高詢扶起的人,難得關(guān)懷
“你還好吧?”
蕭衡扶著后腰,臉色發(fā)白,小聲
“你看起來也不重啊?!?p> 聞?wù)选?p> 想要頂回去,見他確實不舒服,忍了。
魏鏡抬手
“多謝?!?p> 蕭衡撇頭
“我救她,跟你有何干系!”
高詢?yōu)樗蟀押?,知道這小子狂妄,卻不想連王爺也不放在眼里,他以后如何管的了?還是讓蕭尚書將他領(lǐng)回吧,這樣遲早出事。
高詢想要勸誡,魏鏡對他道
“麻煩高護衛(wèi)送他去就醫(yī)?!?p> 高詢抬手
“是?!?p> 蕭衡心有不甘,怎奈身體不允許,只好在高詢攙扶下離開了。
魏鏡看著被捆綁的人,解開他的穴道,質(zhì)問
“說吧,誰派你來的?”
陸衍盯著他,卻道
“岐王好計謀!”
又搖搖頭
“只是可惜了。”
魏鏡不解
“有何可惜?”
陸衍閉目,問
“帝令一直在你身上吧?”
魏鏡不語,陸衍睜眼,冷嘲
“你這么賣命,值得么?”
說完,突然咬舌,魏鏡一驚
“扼住他的下巴!”
譚齊反應(yīng)慢半拍,陸衍睜大眼,死死盯著他,嘴角流下一行暗紅的血。
譚齊看著他的眼睛,手一抖,探探他的鼻息,回身,抬手
“爺,他死了?!?p> 魏鏡看著那尸體,片刻,揮手
“撤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