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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燕赤霞的師弟

第二十八章 道氣長存

我成了燕赤霞的師弟 堅果麥片 2245 2020-01-28 22:53:05

  兩人做出奇怪的手勢,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常人無法看見的視角:兩個元神遁形而出,各執(zhí)一把透明燃燒的小劍。

  小劍不是在燃火,而是在扭曲著空間,看上去宛如被點燃了一般,只是燃燒的是虛空。

  時間在這里變得尤為緩慢,藤柱巨手停在了半空,無數(shù)吶喊、猙獰、凄慘的頭顱像一個個靜止的雕像,姥姥妖艷的臉龐微微扭曲著,像是憤怒,又像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方氏兄弟的平靜心湖中投下了一顆石子,傳來異樣的感覺,心中莫名警兆。

  只是箭在弦上,已經(jīng)不得不發(fā)了。

  兩人的小劍融合為一柄長劍,周身燃燒的虛空愈烈,星星點點的黑色細(xì)線向四周散發(fā),那是空間的裂痕。

  兩人輕輕推動著長劍,元神的靈力如同鯨吞海吸般快速耗盡

  ……

  郭北鎮(zhèn)外,打坐回氣的散修們終于趕到。抬頭見到的一幕就是遮蔽天際的藤蔓巨手和滿城暴動的藤蔓。

  幻獸門的老者當(dāng)即就爆了粗口:“這還打個屁啊,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藏好了吧?!逼溆嗳说纫捕及β晣@氣,對著眼前的一切心生絕望。

  “哎,你們看藤蔓中還有個人影?”

  修煉者的目力不同凡人,凝神細(xì)看之下,果然在漫天飛舞的藤蔓中看見了一個人影,他在辛苦的輾轉(zhuǎn)騰挪,偶爾還能切斷一兩根藤蔓。

  紫陽門的領(lǐng)頭師兄疑惑道:“這不是三清宮的弟子嗎?他怎么跟其余四人走散了?”

  一個邋里邋遢的散修:“唉,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還是讓四大道門的人先上吧?!?p>  裸著半肩的僧人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四大道門之所以成為道盟領(lǐng)袖,就是靠著這種舍生取義的精神。”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有誰愿同小僧共往?”

  僧人看了一眼四周,眾人少有敢接觸其目光者,只有同門的兩個年輕僧人應(yīng)道:“師兄,我們愿往?!?p>  僧人點了點頭:“善哉善哉?!?p>  三人打著佛號,走進(jìn)了郭北鎮(zhèn)中。

  無數(shù)道藤條襲來,三個和尚撐起了金色暈輪,上面流轉(zhuǎn)著無數(shù)“卐”符?!班枥锱纠病币魂嚳耥懀瑫炤嗩澏恫灰?,卻依舊頑強(qiáng)的堅持著。

  身后的有人發(fā)出了嘲諷:“我才知道這些禿驢為什么要進(jìn)去了,不就是仗著自己有金身嗎?”

  “大家不要上當(dāng)受騙了,他們有金身我們可沒有,進(jìn)去只能送死!”

  幾名僧人怒視這那名嘲諷者,剛想說些反駁的話。

  只見城內(nèi)的場景再起變化,原來隨著僧人的一步步深入,藤蔓的攻擊也越發(fā)密集,只聽“啵”的一聲,暈輪被藤蔓抽爆。

  鋪天蓋地的藤影襲來,僧人恍若未覺,繼續(xù)走著?;也奸L袍化作絲絲縷縷的布條,古銅色的肌膚鼓起道道血痕。

  三人走路的姿勢越發(fā)艱難,要盡力維持著才沒有被抽飛。

  藤蔓劈頭蓋臉的抽下,上面隱含著層層倒鉤,三人皮開肉綻,面目全非,鮮血順著胸膛流進(jìn)了地面的血泊中。

  鎮(zhèn)外的僧人淚流滿面:“師兄……”當(dāng)初嘲諷的人也啞口無言。

  眾人也被這種近乎自殺的氣勢所奪,有人低聲念叨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

  眾人的心思再起變化。

  羽扇綸巾一副文人打扮的修煉者道:“唉,如果在這旁觀的話,被門派玉符感知為消極除妖,是會扣貢獻(xiàn)度的。”

  “是啊,輕則扣貢獻(xiàn)度,重則逐出師門?!?p>  先前嘲諷的人卻還是下意識說道:“那又怎么樣,總不能送死吧?”

  “哈哈,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是也是也,道兄所言甚是!”

  羽扇綸巾者對著后者,彎腰鞠躬,做出請的姿勢:“不如道兄請?”

  后者身穿紋著祥云丹爐青鶴的道袍,笑道:“還是道兄你先請吧!”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笑道:“同去,同去!”

  同門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他們走了進(jìn)去。

  場內(nèi)的形勢已經(jīng)再起了變化:先前領(lǐng)頭的僧人已經(jīng)被抽倒在地,后面的兩人緊緊拽住師兄的身體,才讓他沒有被卷走。

  三人相擁在一起,已經(jīng)成了血人。

  羽扇綸巾的書生和穿著丹袍的修者同時走進(jìn)了鎮(zhèn)中,無數(shù)的藤蔓襲來,前者吐字化形,字字珠璣直放光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千圣皆過影,良知乃吾師”,“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文字變?yōu)槿A彩,大放光明,直沖天際,肆意的藤蔓竟然也避了開來。

  后者則是祭出一團(tuán)青色火焰,四周血氣蒸騰,一路走來地面的血水都被烤干,藤蔓還未接近便化作枯枝落下,然后變?yōu)榛覡a。

  書生難得沒有念詩,而是道:“姓方,名世鏡?!?p>  丹袍青年笑道:“我叫陳湯?!?p>  僧人的同門再也忍不住了,紛紛開啟金色暈輪走了進(jìn)來。六人匯集一處,終于抵達(dá)了之前三名僧人的所在,放出暈輪為他們庇護(hù)。

  饒是看穿紅塵的僧人,看著自己的師兄弟受傷至此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當(dāng)先倒下的僧人似是聽到了哭聲,血肉模糊的臉龐動了動,擠出一個難以分清的笑容:“肉身只是苦海行舟,不必為之哀傷?!闭f著掙脫了兩人的攙扶,盤腿跏趺,低聲禪唱為眾人加持。

  遠(yuǎn)方的李朝露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之前剛馴服了一小部分真氣,就突然遇到了藤蔓暴動。奈何一身本領(lǐng)施展不開,只能屈辱的左閃右避。

  “你還要懦弱到什么時候?”

  “你在恐懼什么?”

  “你看到眼前這些人了嗎,他們比你弱小許多,卻毫不畏懼!”

  “死亡恐怖嗎?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意義嗎?”

  身形依舊在閃轉(zhuǎn)騰挪,內(nèi)心卻陷入掙扎,體內(nèi)真氣起伏得更加劇烈,幾欲破體而出,想為之肆意發(fā)泄矛盾內(nèi)心的怒火。

  禪唱聲變得空靈而朦朧,好像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眼前紛飛的藤蔓、繚亂的法術(shù)都變得模糊不清,腦海中只有幾個字在不停的回想:“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意義嗎?”

  “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意義嗎?”

  “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意義嗎……”

  李朝露豁然開朗:“一定有,那就是我要追逐的全部!”,“之前不必有,現(xiàn)在不須有,將來一定有!”

  “死亡不是一切的終極,只要正義不熄,道氣就可長存!”

  體內(nèi)亂竄的真氣微微收縮,又猛地脹開,無形的氣柱直沖斗牛,化為沖擊波,輻射向無盡遠(yuǎn)方。隨后靈氣滾滾而來,再次轉(zhuǎn)為真氣充盈于丹田、經(jīng)脈中。

  只是被沖擊波擊中的藤蔓都無風(fēng)自燃,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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