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金盆洗手
一會功夫,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男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只見他容貌俊朗,蓄著胡須,臉上時刻都帶著一抹笑容,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
場中的江湖人士來自五湖四海,有的頗有些名望,有的是什么都不是的無名小卒!
岳不群都一一打招呼!
“這就是君子劍岳不群?”
“君子劍果然不是胡扯,剛剛岳先生還對我笑了!”
……
岳不群進入前院后,令狐沖趕忙迎了上去!
“師傅!”
“小師妹,諸位師兄弟!”
岳不群身后赫然跟著一眾華山弟子,岳靈珊和勞德諾也在其中,岳靈珊見到令狐沖喜從心來:“大師哥!”
“沖兒,這里怎么亂糟糟的?”
岳不群見到地上躺著兩個青城派弟子,余滄海手臂還帶著傷,疑惑不解問道。
令狐沖低聲道:“師傅,余滄海被福威鏢局林平之用手中的東西打傷了!”
“林平之?”
一旁的岳靈珊聽見這個名字,急忙找了起來,在余滄海對面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爹,青城派抓林振南一家的時候,我和二師兄也在南嶼飯鋪,本來我都準(zhǔn)備出手救這小子了,誰想到他竟然暗算了于人豪,用的就是他手上之物!”
岳不群面如沉湖,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一眼林平之后,心中有了計較。
“余觀主,幾年不見,越發(fā)清健了!”
余滄海面對岳不群不敢怠慢,心懷鬼胎,尋思道:“令狐沖這小子處處與我青城派作對,定是岳不群授意!”
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手上作揖說道:“岳先生,你好!”
林平之見到余滄海在這個謙遜的君子面前畏首畏尾,心道:“這位就是華山派君子劍岳先生?余滄海滅我滿門之時是何等的威風(fēng),現(xiàn)在卻像是老鼠見了貓,剛剛那位令狐少俠就是岳先生的徒弟,華山派不愧是正道大派,都是好人,我要是能拜入華山派就好了!”
他越想越是羨慕,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岳不群。
岳不群對于林平之的目光了然于心,時不時的微笑著回他一個眼神。
讓林平之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岳先生,請收我為徒!”
林平之沖到岳不群面前,雙膝跪地,語氣十分誠懇。
岳不群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你是何人?為何要拜我為師?”
“小子是福威鏢局的林平之,青城派滅我福威鏢局滿門,綁我父母,我要拜師學(xué)好武藝,救父母,報仇雪恨!”
余滄海臉上瞬間大變,林平之要拜在岳不群門下,辟邪劍法可不要離他遠去!
不過,想到林振南夫婦還在他們手中,心中稍稍心安。
“為報家仇,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兒,我岳不群今日就收你為徒!”
岳不群撫著胡須,將林平之扶起來,“還請諸位武林同道做個見證!”
“恭喜岳先生,喜收家徒!”
“恭喜,恭喜??!”
“這小子好大的運道,竟然能拜在岳先生門下!”
……
耳邊恭賀的人聲不斷傳來,林平之非常高興,這下父母在哪有著落了!
“師傅,徒兒父母還在青城派手上,請師傅幫幫徒兒!”
林家小子未必知道辟邪劍法的奧秘,此時還需要落在林振南夫婦身上!
岳不群心中一凜,“正好用這個由頭將人從青城派手中要回來!”
“余觀主,林平之已是華山派的弟子,他的父母自然也是華山派的親人,還請余觀主高抬貴手,放了他們吧!”
“笑話!”
余滄海冷笑一聲,林振南是他手中唯一的獲得辟邪劍法唯一的機會,怎么會放手!
“岳先生,你徒兒的父母怎么會在我們青城派手中,我并不知道他們兩人在哪,怎么把人放了?”
“你放屁!”林平之罵道:“就是你派了徒弟,在南嶼飯鋪劫的我們,那個于人豪被我一槍打死了,另外兩人帶著我父母跑了,你還說你不知道!”
余滄海心里咯噔一聲,于人豪死了不要緊,要是林振南跑了就壞了!
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門外進來一人,直奔他而來。
“怎么就你一人?”
來人正是他派去截住林振南一家的方人智!
方人智一臉悲痛道:“師傅,于師哥死了!”
余滄海一巴掌抽在方人智臉上,罵道:“說什么胡話,我問你,怎么就你一人,其他人呢?”
方人智被一巴掌抽懵了,環(huán)視了一周后,才猛然驚醒!
“師傅,于師哥受傷了,賈師弟正在城外照顧他,師傅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
余滄海心中的石頭落地。
林振南在他們手上便好,只要拿到了真正的辟邪劍法,青城派崛起指日可待,還怕什么華山派。
“岳先生,你要好好管教新手的徒弟,免得被他蒙蔽了,貧道說了,我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你要幫他找父母找便是,不要牽扯我們青城派!”
岳不群哈哈一笑,“余觀主,岳某也只是隨口一問,切莫當(dāng)真!”
然后在身后弟子“梁發(fā)”“陸大有”耳邊吩咐了一句,兩人匆匆離去。
余滄??吹竭@一幕,知道這兩人定然往城外去了,朝著方人智使了個眼色,同樣有幾名青城派弟子匆匆離去。
院子中的武林中人都不是傻子,不知道其中訣竅的,笑話兩派為了這點事情小題大做。
而知道其中訣竅的江湖名家,盯著這場恩怨的主角林平之神色莫名!
“林平之?福威鏢局!林家,林遠圖!辟邪劍法?”
一時間,人群中陸續(xù)有人匆匆離去!
……
日頭高升。
時辰已到了正午!
劉府的正院當(dāng)中,一個高臺被搭了起來,一塊紅綢布鋪在一張紅木桌上,綢布上放了一個金盆!
各派掌門,江湖名宿坐在臺下的椅子上,周圍,圍了一圈普通的武林中人。
劉正風(fēng)站在臺上沖臺下的眾人抱拳道:“今日便是我劉正風(fēng)金盆洗手之日,自此不在過問江湖中事,請諸位同道做個見證!”
金盆洗手便意味著退出江湖,過往的恩怨因也都一筆勾銷,劉正風(fēng)大宴江湖,請了這么多人過來就是為了一次將過往的恩怨在這次金盆洗手大會上了結(jié)個干凈。
來的人和他有仇怨也不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落了衡山派的面子,沒來的,也不敢犯江湖忌諱,事后找茬!
一旦這手掌放到了金盆中,一切都煙消云散。
就在劉正風(fēng)準(zhǔn)備將手放入面前的金盆中時,忽聽得門外砰砰兩聲銃響,跟著鼓樂之聲大作,又有鳴鑼喝道的聲音!
顯是甚么官府來到門外。
群雄一怔之下,只見一個身穿公服的官員進來。
那官員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雙手高舉過頂,呈上一只用黃緞覆蓋的托盤,盤中放著一個卷軸。
那官員躬著身子,接過了卷軸,朗聲道:“圣旨到,劉正風(fēng)聽旨?!?p> 群雄一聽,都吃了一驚!
“劉正風(fēng)封劍歸隱,怎么皇帝下起圣旨來,難不成犯了什么謀逆的大罪?”
各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一節(jié),登時便都站了起來,沉不住氣的便去抓身上兵刃。
只待劉正風(fēng)一聲變聲喝罵便將這官員砍成肉醬!
哪知道這時候劉正風(fēng)雙膝一曲,便跪了下來,朗聲道:“微臣劉正風(fēng)聽旨,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在場眾人,無不愕然。
那官員展開卷軸,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據(jù)湖南省巡撫奏知,衡山縣庶民劉正風(fēng),急公好義,功在桑梓,弓馬嫻熟,才堪大用,著實授參將之職,今后報效朝廷,不負(fù)朕望,欽此?!?p> 劉正風(fēng)又磕頭道:“微臣劉正風(fēng)謝恩,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正風(fēng)謝恩之后轉(zhuǎn)身取過一個錦袱包裹,交給那官員,官員身后的衙役接了過去雙臂一沉,顯然包裹內(nèi)的東西重量不輕,并非白銀而是黃金。
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覷,做聲不得,各人臉色又是尷尬,又是詫異。
江湖中人向來不把官府放在眼中,劉正風(fēng)為了一個參將那樣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便感激涕零,更是送出了這一大包金銀!
心中瞧不起他的作為!
劉正風(fēng)送完禮后,又請這位官員上座,邀請他觀禮,然后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
忽然,門外又有人打斷。
只見大門口走進四個身穿黃衫的漢子,為首一名身材甚高的黃衫漢子從四人之間昂首直入。
這人手中高舉一面五色錦旗,厲聲喝道:“且慢!”
旗上綴滿了珍珠寶石,一展動處,發(fā)出燦爛寶光!
許多人認(rèn)得這面旗子的。
“五岳劍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劉正風(fēng)身前,舉旗說道:“劉師叔,奉五岳劍派左盟主旗令:劉師叔金盆洗手大事,請暫行押后!”
劉正風(fēng)認(rèn)識此人是嵩山派左冷禪的師弟,大嵩陽手費彬,當(dāng)即鄭重道:“”今日金盆洗手是劉某的私事,既沒違背武林的道義規(guī)矩,更和五岳劍派并不相干,請費師兄轉(zhuǎn)告左師兄,劉某不奉旗令,請左師兄恕罪?!?p> 說著走向金盆。
費彬身子一晃,搶著攔在金盆前,高舉令旗喝道:“奉左盟主令:“劉正風(fēng)勾結(jié)魔教教主東方不敗,今日不查清楚,這洗手大會就不要開了!”說著一腳踢翻金盆。
此言一出,群雄登時聳然動容,不少人都驚噫一聲。魔教和白道中的英俠勢不兩立,雙方結(jié)仇已逾百年,纏斗不休,互有勝敗。這院里上千余人,和魔教有大仇不在少數(shù)。
劉正風(fēng)道:“在下一生中從未見過東方不敗,所謂勾結(jié),卻又何從說起?”
費彬細(xì)聲細(xì)語道:“這話恐怕不盡不實,魔教有一個護法長老名叫曲洋,不知道劉師兄可認(rèn)識?”
劉正風(fēng)本來十分鎮(zhèn)定,但聽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時色變,口唇緊閉,并不答話。
就在這時,從后院中走出幾十位黃衫男子,劉正風(fēng)妻妾家小竟然都被他們押了出來。
劉正風(fēng)認(rèn)識為首的那幾名男子,嵩山派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卻極高極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鶴手陸柏。
眼見劉正風(fēng)還不說話,仙鶴手陸柏一掌將面前一個面容姣好的婦人打的口吐鮮血。
那婦人正是劉正風(fēng)的夫人,過了良久,劉正風(fēng)點頭道:“不錯,曲陽曲大哥,我不但認(rèn)識,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唯一好友!”
霎時間,院子中吵雜一片,劉正風(fēng)這句話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想不到劉正風(fēng)會承認(rèn)和魔教勾結(jié)。
一時間,叫罵聲一片。
“難怪他要金盆洗手!”
“難怪他要當(dāng)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原來是掩人耳目,多虧了左盟主神通廣大,早已看穿了他!”
費彬和丁勉、陸柏三人對視一眼,均感得意,費彬道:“左盟主給你兩條路,第一條誅殺大魔頭曲陽,自證清白,第二條……呵呵!”
劉正風(fēng)道:“我和曲大哥互為知己,以音律相交,從沒有參雜白道和魔教的恩怨,曲大哥早已當(dāng)著我的面,向他魔教祖師爺立下重誓,今后不論魔教和白道如何爭斗,他一定置身事外,決不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好一個我不犯人,人不犯我!”費彬冷笑一聲道:“如此說來,第一條路劉師兄是決計不想走了?”
劉正風(fēng)道:“左盟主若有號令,費師兄不妨就此動手,殺了劉某的全家!”
“你莫要有恃無恐,哪怕天下英雄好漢都在你府中做客,五岳劍派也要清理門戶!”
費彬環(huán)視群雄,大笑一聲,就要下令動手!
“左盟主有令,劉正風(fēng)不殺曲洋,則五岳劍派只好立時清理門戶,以免后患,斬草除根,決不容情?!?p> 五岳令旗高高舉起,在場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顱,就是岳不群等五岳掌門也哀聲嘆了口氣,閉眼不看。
那位坐在上座的官員,更是恨不得把腦袋塞進椅子底下,生怕有人注意到他。
突然,檐頭掠下一個黑衣人影,一叢黑針如雨般的撒向嵩山派眾人,一伸臂便抓住了劉正風(fēng)的左腕,喝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p> 拉著劉正風(fēng)就朝門外飛奔。
“黑血神針!快避開!”
費彬大喝一聲,躲開黑針,一雙肉掌帶著剛勁威猛的掌力朝著劉正風(fēng)拍去。
此時,院中依然大亂。
一個身影悄悄來到那名官員身后,將他扶起,讓后一把扯掉身上的外衣,露出里面的紅色披風(fēng)和一身錦衣衛(wèi)行頭。
“全部住手,福州府捕頭唐仞在此,誰敢殺害朝廷命官!”
同時,院子中上百名喬妝打扮的錦衣衛(wèi)同時現(xiàn)身!
“錦衣衛(wèi)在此,擅動著殺無赦!”